刘卫东和刘卫红哥俩刚从市医院出来，晃晃悠悠、逼逼叨叨的，浑身透着股得瑟劲儿——毕竟刚抢了1万来块钱，手里有钱儿了，腰杆都硬了不少。
“哥，咱找个地方喝点去呗？”刘卫红搓着手，一脸馋相。
“喝！必须喝！”刘卫东大手一挥，俩人顺着北安路慢悠悠地往前走。
一直走到过了二实验中学，再往前不远，瞅见路边有个小馆子。
这馆子不大，但看着挺干净，据说菜做得挺地道。
俩人推门“哐当”一声就进去了，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一坐，招呼服务员：“来几个硬菜，再来一盘花生米，拿瓶好酒！”
菜一上，酒一倒，俩人边喝边吹牛逼，看着窗外的马路，那叫一个舒坦。
他俩在屋里美滋滋地喝酒，压根没察觉，三毛子就蹲在馆子斜对面的墙角，死死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张红岩打过去：“岩哥！”
“咋的了？人在哪儿？”。
“他俩从市医院出来了，我跟出来了！你往西边走，市政府后身那条马路一直往上开，快到儿童医院那块，有个叫‘天地园’的饭店，我就在这儿盯着呢！”
“好嘞！我们马上到！”张红岩挂了电话，摩托车油门一加，朝着饭店方向疾驰而去。
过了三四分钟，就听见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当时张红岩骑的是一台本田29摩托车，那指定是水车，百分之百没跑——这种车基本上都是八几年或九十年代初的款式，在人家那边早就是淘汰货了，到咱这儿还当个宝贝疙瘩。
但不得不说，小日本子造的这玩意儿是真牛逼，都这么多年了，机器照样杠杠的，一给油就往前窜，上道能跑到一百八九十迈，直接干爆表，一点问题都没有！
摩托车“嘎吱”一声停稳，张红岩和张涛从车上下来。
张红岩四处瞅了瞅，问道：“大毛子，人呢？”
大毛子赶紧指了指：“岩哥，就在那桌靠边吃饭呢。”
张红岩没动，转头问三宝子：“三宝子，你想咋办？”
三宝子一咬牙：“还能咋办？干他！我他妈必须废他一条腿！差点把我哥给扎死，我哥前两天跟我一说，把我气坏了！这俩逼玩意儿刚从里面出来，以前是我家邻居。我哥也是好心，还请他俩吃了顿饭，吃完饭他俩就熊我哥给买了一身衣服，这都够意思了吧？结果反手从你哥手里熊走五千块钱，这又来祸害我哥，抢走一万多块不说，还管我哥要十万，我哥不给，他俩就哐哐一顿扎，差点没给扎死！”
张涛在旁边一听，火冒三丈：“操你妈的！走，进去！”
仨人“噼里啪啦”推开饭店门，直奔刘卫东那桌而去。
张涛和张红岩在旁边一站，三宝子上前一步，指着刘卫东骂道：“刘卫东！你他妈心真大！扎完我哥，还跑这儿又吃又旋的，你他妈还是人吗？”
刘卫东抬头一瞅，不屑地笑了：“我操，你他妈谁呀？三毛子？你这小逼崽子！”
“你他妈认识我就别跟我俩装牛逼！”三毛子瞪着眼。
“领俩人过来就想吓唬我？你哥是我打的，你再鸡巴得瑟，我连你一块儿收拾！你问问你哥，我俩为啥动手！在东三马路，谁敢跟我刘卫东这么唠嗑？”
张涛一看这架势，不耐烦地说道：“操，跟他废啥话？毛子，出来说！”
张红岩也上前一步，指着刘卫东骂道：“你妈的。
不认识我是不是？
傻逼崽子，毛都没长齐，我认识你个屁！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刘卫东，这是我二老弟刘卫红！”刘卫东拍着桌子，“跟我俩装牛逼？在东三马路，你他妈打听打听，我们当年是因为啥进去的？那是销户，懂不懂？是杀人！小逼崽子，就你们这逼样的还混社会？赶紧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儿碍眼！”
张红岩一看他这四六不上线的样，皱着眉头说道：“真他妈没脑子！起来，咱出去说，别在饭店里闹！”
饭店老板赶紧跑过来，一脸哀求：“大哥！可千万别在这屋里动手啊！我这小本买卖，经不起你们折腾！”
张涛瞪了他一眼：“没你鸡巴事儿！靠边站！”
转头又冲刘卫东兄弟俩吼道：“别鸡巴喝了！出来！咱出去唠！不是挺牛逼的吗？我倒要看看你俩到底是干啥的！”
这边刘卫红一听，“嘎巴”一下从腰里拽出一把大卡簧刀，刘卫东也骂道：“小逼崽子，不给你们长点记性，真以为能在我面前装牛逼？三毛子，你记住，今天我连你一块儿收拾！”说着“啪”地把刀拍在桌上，老板吓得往后缩了缩腿。
张红岩也不含糊，直接从腰里掏出一把东风三手枪，“操你妈的！”“砰”的一声，一枪就把刘卫东撂倒在地！
张涛更是没惯病，端起一把五连子，“咔”地一声上了膛，直接奔着刘卫红的腿就开了一枪！“咔吧”一声，旁边的凳子腿都被打断了——凳子腿都扛不住，人的腿能有木头结实？
刘卫红的腿瞬间被打得血肉模糊，“哎呀我操！”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张红岩走过去，拿着东风三对着刘卫红的另一条腿，“操”地又是一枪！眨眼间，兄弟俩双双倒地，捂着大腿嗷嗷直叫，那叫一个惨！
这时候，刘卫东眼里流的绝对是悔恨的泪——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跟这个时代脱轨了，装逼装到了硬茬子上！刚出来没几天，接二连三地挨揍，让人一顿收拾。
可这能怪谁？贤哥早就跟他说过，他那套混社会的路子，十年前不好使，现在不好使，再过十年照样不好使，因为他玩得太不讲究！
现在想起这些，早就晚了！他更没想到，长春的狠人这么多，跟张红岩他们比，自己就是小巫见大巫。
要是早知道张红岩、张涛这帮人这么狠，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装逼！可现在说啥都没用了！
张红岩蹲下来，拍了拍刘卫东的脸：“你妈的，记住了，我叫张红岩！将来你要是能站起来，随时来找我！玩社会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埋汰的！”
转头又问三毛子：“三毛子，解气不？”
三毛子从桌上抓起一个酒瓶子，“哐”地一下砸在刘卫东脑袋上，补充道：“操你妈的！你庆幸我哥没啥事儿，不然我他妈直接整死你！”说完冲张红岩道：“岩哥，咱走吧！”
几个人“哐当”一声推开饭店门，扬长而去。这事儿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刘卫东自己，混社会混得太鸡巴埋汰！
可话说回来，刘卫东兄弟俩让人打成这熊样，凭他们的性格，想报仇那是肯定的。
他们跟身边的兄弟老球子、烂刀这帮人都打听了，连马长远也问了，结果人家一听说对手是张红岩，都直嘬牙花子：“他妈的张红岩，那在长春可是顶级炮子！这咋回事儿啊，碰着的一个比一个硬，一个个都这么牛逼吗？”
老球子也劝道：“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真是哪硬往哪撞！没事儿你惹小贤干啥？那小贤在长春都混到啥份上了？还有赵三、赵红林，那他妈是长春最大的蓝马子，身边的狠人多了去了！这幸亏他小舅子王志没在跟前，要是王志在，直接给你整成‘小快乐’，咱俩现在都不一定能在这儿说话，人家早把你整死了！那张红岩更是长春出了名的顶级炮子，你这不是找虐吗？”
刘卫东烦躁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他妈知道了！别在这儿絮絮叨叨的，该干啥干啥去！”
他心里清楚，想通过社会上的路子报仇，那是百分之百没戏了。
可为啥说这帮人混社会玩得埋汰呢？社会上的事儿，讲究的是江湖解决，不能扯到官面上，可他们偏偏就走了官面——直接报了警。
这天，张红岩正在三哥的局子店门口，跟赵三唠嗑呢。
赵三掐着腰站在门口，眼瞅着两台警车“嘎吱”一声就停在了跟前。
张红岩没当回事儿，赵三也纳闷：“他妈的，这是哪儿的车？”还以为是来查局子的，可赵三也没害怕，他这时候白道关系硬得很，就等着警察下来，看看认不认识，到底是啥情况。
等警察走到跟前，直接指着张红岩喊道：“张红岩，别动！不许动！”
这时候张红岩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冲自己来的。他转身刚要跑，警察“哐”地一下把六四手枪举到天上，“啪”就是一枪鸣警：“别动！站好！再跑腿给你打折了！”
张红岩没办法，只能“啪”地一下站在原地。赵三赶紧上前打圆场：“哎，哥们儿，这咋回事儿啊？因为点啥呀？”
“跟你没关系！躲开！”警察一把把赵三推到一边，“我们是市总公司刑侦大队的！这是大案子，持枪伤人，俩人的腿都快被打断了！这事儿跟你说不着，张红岩，跟我们走！”
张红岩梗着脖子没吭声，警察瞪了他一眼：“你他妈嘴还挺硬！一会儿回去就知道厉害了！张涛在哪儿？”
张红岩扭头：“不知道！”
“我操，你他妈嘴还挺硬！一会儿有你好受的！带走！”警察把张红岩往警车上一塞，警车“呜啦呜啦”地就奔警局开去了。
赵三在原地瞅着警车开走，心里咯噔一下：“我操，这他妈咋回事啊？”赶紧掏出电话给张涛打了过去。
张涛一接电话，立马就明白咋回事了——肯定是替三毛子收拾刘卫东那事儿败露了。
这时候张涛正跟三毛子在一块儿呢，三毛子一听就慌了：“涛哥，这咋整啊？”
张涛沉了沉气：“你别慌，我手里有点钱，但肯定不够。我先去我哥那儿瞅瞅，岩哥这事儿，不管花多少钱，这官司我都得替他打！砸多少钱，都得把岩哥给捞出来！”
三毛子急道：“可关键是得找人啊！找他妈谁办这事儿啊？”
张涛琢磨了半天，拿起电话给贤哥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张涛赶紧说：“贤哥，出事了！小岩让警察给抓了！”
贤哥一愣：“咋回事？哪个案子露了？”
“不是以前的案子，是三毛子他哥让人欺负了，我跟小岩帮他出头收拾了刘卫东那俩小子，结果这事儿闹大了。”
张涛把三毛子他哥被刘卫东兄弟勒索、扎伤，他们帮着报仇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贤哥一听就火了：“操他妈这个逼货！真他妈欠收拾！行了，不管咋说，你跟三毛子先去医院一趟，跟刘卫东那俩小子私聊一下子，先唠唠。我这边给警局的人打个电话，看看啥情况。”
张涛道：“行，贤哥，那我等你电话，你问完了我再过去？”
“也行，你等我信儿。”贤哥挂了张涛的电话，立马给公安局的裴柱打了过去。
“柱哥，是我，贤子。”
“贤子啊，啥事？”
“我问一下子，张红岩是不是让你们抓了？”
裴柱叹了口气：“是啊，这事儿要当成典型来办，关键是被害方咬得特别紧。”
贤哥骂道：“被害个鸡巴毛！柱哥，那刘卫东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十多年前就他妈玩得埋汰，水脏尿裤的，主打就是一个不讲究！”
“贤子，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不管咋地，张红岩和张涛把人给崩伤了，人家现在报了警，我们不能不管。而且那俩小子咬得贼紧，看样子是想咬死张红岩。”
贤哥道：“那要是他们同意私了，撤案呢？”
“撤案的话，操作空间就大了。但我瞅那俩小子的架势，不像能撒嘴的样，好像是铁了心要搞张红岩。”
“行了，柱哥，我知道咋回事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剩下的我自己办。”
“行，你稳当点，那俩逼玩意儿挺赖的，注意点。”
“明白，我知道了。”贤哥挂了电话，又给张涛打了过去，“涛啊，你跟三毛子去医院一趟。我问了，那俩小子腿没折，你俩过去看看，给他们扔个十万八万的，能了就拉鸡巴倒，要是不能了，你再告诉我，我再想别的办法。”
“行，哥，我知道了。”张涛挂了电话，跟三毛子对视一眼，“走吧，咱俩去医院。”
三毛子也挺讲究，心里清楚这事儿是因为自己才闹大的，张红岩是替他出头才被抓的，打官司不能让人家自己掏钱。
张涛在屋里翻找钱的时候，三毛子道：“涛哥，你别找了，这钱我出！”
俩人先凑了点钱，三毛子又找他哥借了点，一共凑了十万块钱，直奔省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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