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王二牛红了眼眶,看着面前的一堆人,聂老哥带着一家老小都来了,露露牵着小妹霜儿,聂大嫂歪着头张望着什么。
“二弟!”聂老哥也有些激动,仔细打量着他,“惠安一役,听说大获全胜,你可真长脸啊。哈哈!”
“哪里的话,倭人也就是些花架子,欺负百姓而已,真打起来没有什么用,他们攻城连器械都没有。”王二牛谦虚一笑。
“你呀!”聂老哥亲昵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聂大嫂伸着脑袋刚想问。
“弟妹呢?咋没见到人?”聂老哥就看向他身后。
“来了来了!见过聂大哥,大嫂!”陈文芳一溜烟的跑过来了,头发也就随便挽了一下。
“唉唉,好!”聂老哥脸上堆满笑容。
“芳儿!好想你!”聂大嫂亲热的拉上她的手,“唉,头发都没弄好呢,回头我给你弄一下。”
“好呀!这不是急着见你们嘛。”陈文芳眉眼弯弯,笑嘻嘻的把手放入她的臂弯。
王二牛很喜欢看她这样活泼的样子。
一群人热闹的进了营地。
陈轩宇见到了露露,嘴甜的过去捧过去一大堆玩具,“姐姐看我这个马儿,可以自己跑的呢。。”
王二牛拉上了聂老哥,陈文芳则陪着聂大嫂,孩子们也玩成一堆,其乐融融。
一直到晚上吃完饭,王二牛犹豫再三,还是紧张的搓着手,开口跟聂老哥说了。
“大哥,如今我身边缺人,北上抗辽,实属凶险,没有几个体己人,我不放心,如今你拖家带口,按理我不敢开这个口,但是想想我还是问一下你,可愿与我一同上京?”
聂老哥看着那边嬉笑玩闹的孩子,故作为难道,“你才开口啊,我都等你那么久了。”
“放心啦,肯定是答应你啊!”聂老哥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我一个哥,我不答应谁护着你。”
“大哥~”王二牛红着眼睛撇过头去,悄悄拭掉眼泪,现在聂老哥真的日子好过得紧,商路已通,从北上的货往南边要从他这边,江南的货全在这边周转,每年交给陈文芳的银子都有三四万两,说了多少回不用交,可是他仍是托人给他送来。
陈文芳多少次笑他,聂老哥跟他爹似的,生怕他在外面过得不好。
想到这里王二牛便有些惭愧,自己也好像没有给他们什么,居然有这么好的兄弟。
聂老哥装作没看见,只是伸过去手,王二牛紧紧握住,兄弟俩双手交握,喝着酒,聊着过往,仿佛回到了当初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时候。
晚间,聂老哥拉着老妻便把话说开了。
聂大嫂自是同意,“你要去我也要去,跟陈家妹子在一起,过日子也有意思些。”
“你要也去,那孩子怎么办?”聂老哥有些头疼,去战场啊,打打杀杀的,她一个女人家的,还带着孩子们。
“你这话说的,女人怎么了,我在后方,弟妹不也在,不过是想离你近些罢了。”聂大嫂难得说软话,这话一出,聂老哥立马心软了,拥住了她。
“是我的错,那我们一同去京师。”
“恩,不过你那班兄弟怎么办?你就这么走了?”聂大嫂躺在他怀里,手里拿着小镜子爱不释手,“你说芳儿咋那么厉害呢?上哪搞出这么一个玩意。”
“他们啊,回头我去说说就是了。”打定了主意要走,自是要说清楚的,聂老哥一低头便瞧见那镀银镶玉的镜子,不由得开口叮嘱道,“小心点,莫摔着了,芳儿还真是大方,这是千金难求的月光镜,她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你了。”
“啊??这么贵重??”聂大嫂瞪大了眼睛,立便坐了起来,手有些哆嗦差点没拿稳,“她还送了一块给露儿呢,回头我让她还回去。”
“还就不用了,人家一番好意,小心点便是。”
“那怎么行!”聂大嫂仍细心的将它收了起来。想还回去,不出所料的被陈文芳拒绝了。
第二天,军队照常北行,聂老哥先行一步出发了,他要去找他兄弟们谈谈的,是的,他就是有这种能力,在一处地方,便能交结一伙人。
王二牛浑然不知,待到三天后,行至江西潘阳地界,却被人通报,聂老哥领着两百多异常彪悍的壮实男人来投奔了。
王二牛哭笑不得,笑着接纳了,他相信聂老哥,细谈之下才知道,这一群人原是就是走镖的镖师,领头的张彪便是退役之人,在军营被冒功,一气之下带着人退伍,拿了钱开了个镖局,奈何大宋朝向来是贪腐之地,处处拿卡要吃,他们走的是湖南路到江西路,一趟镖下来,别说赚钱,还倒欠朝廷几两银子,一气之下便落草为寇,也干起了打家劫舍的生意,不过确非常讲义气,只劫朝廷的商队,为此多方围缴。
聂老哥有王二牛的军队相帮,自是没被抢成,张彪也不气馁,多方打探,才知王二牛的名声,唉,居然真有个好官,这般稀奇。
他走南闯北朋友多,听闻这王二牛调任了泉州,还认真写了信过去问,得知这人确有其事,便觉着机会来了,主动跟聂老哥道歉并交好。
聂老哥最是喜欢交朋友,再查探一番后便统统将他们收入了镖局,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出路。
当他将北上抗辽的事情一说,张彪立马坚决表示我也要加入,大丈夫志在边关,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
聂老哥无法说服他们,而且这一伙人也确实不错,能打,世故,心思还正,便来给王二牛看看了。
王二牛自是相信聂老哥的眼光,在加上有个事事通的初一,便将他们全部收入到了麾下,暂做亲兵,等到了京师,若他们有意带兵,可在军营比武大会上胜出,想当官可不是那么随意的,王二牛才发现他们除了领头的张彪,张虎兄弟,其它人居然都不识字,这群大佬粗。
人是收下了,跟着队伍走了几天也熟了,聂老哥才发现自己命苦,他一个才会写信的人,现在被迫当上了夫子,天天开始教人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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