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墙的碎石还在簌簌滚落,墨韵握着冰枪立于残垣之上,银蓝色的冰寒气息裹着威压漫开,连风都似被冻得滞涩了几分。
无情立在对面,玄色衣袍下摆还沾着方才对战的尘灰,面上依旧是那副冷寂模样,眉眼垂着,仿佛方才两具傀儡被轻易击溃的场面不值一提。
“……”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指尖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胸腔里莫名加快的心跳,早已出卖了他。
他曾远远见识过墨韵的实力,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压迫感,彼时只当是偶然撞见的隐世强者,却从没想过会是星罗班的后盾,更没想过会真的对上。
方才墨韵解决句芒与烛龙时的从容,那精准掐住傀儡韵力节点的眼光,还有冰韵力里那股能压制他灰韵力的诡异特性,都让他心底那片早已习惯平静的湖面,被硬生生砸出了涟漪。
他刻意凝定心神,指尖重聚灰韵力,可那股慌乱像细密的纹路,顺着韵力的流转悄悄蔓延——他知道,今日绝无胜算,甚至连全身而退都成了难题。
只是多年的隐忍让他不会显露半分,唯有紧抿的唇角,以及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焦灼,藏着那份被打破平静的狼狈。
“出招吧。”
无情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比往日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
“哥哥生气了……”
墨紫扶着大飞的手臂站定,方才还未完全平复的气息骤然一滞——那是源自血脉的直觉,断墙上哥哥周身漫开的冰寒气息里,除了凌厉,更藏着她从未真切感受过的杀意。
那不是对战魔物时的决绝,而是带着护短的狠戾,像冰封的湖面下翻涌的暗流,连她都忍不住心头一紧。
“哥哥……”
小青早已收起水袖,目光紧紧锁着墨韵的背影,秀眉拧成了疙瘩。
她与墨韵相识虽久,见他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肩线绷得笔直,连握枪的手指都泛着白,银灰色的眼瞳里没有半分波澜,却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白糖,我们往后撤。”
小青连忙拉住身旁跃跃欲试的白糖,声音压低了几分,
“哥哥这个表情我从没见过,他是真的彻底生气了,待会儿交手的余波都可能伤到我们。”
武崧闻言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断墙之上的墨韵,方才还只觉对方实力惊人,此刻细品才察觉那股沉敛的怒意,当即收敛了好奇,郑重点头:
“说得对,顶尖强者对战的余波不是我们能扛的,先撤。”
大飞也跟着附和,伸手稳稳扶着墨紫:
“阿紫姐姐,我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
可白糖却猛地挣开小青的手,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墨韵的身影,眼底几乎要冒出金星。
“我不撤!”
他举着正义铃,语气格外坚定,
“以前傀儡师就说过,我们根本没实力和宗主级别的强者真正对战,现在墨韵大哥就在眼前,这可是最好的学习机会!”
“小青姐姐,你们带着阿紫姐姐后退就好,不用管我!”
他说着往旁边挪了两步,找了个相对低矮的土坡蹲好,还不忘调整姿势,
“我就在这儿看,肯定不捣乱,一定要好好学学顶尖强者是怎么战斗的!”
那股兴奋劲儿,像找到了宝藏的孩童,任谁看了都知道,此刻再劝也无用。
“唉……”
墨紫看着执拗的白糖,又望了眼断墙上气场全开的哥哥,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千万小心,一旦有危险就立刻喊我们。”
……
墨韵握着冰枪的手微微一松,枪尖抵在断墙的青砖上,细碎的冰纹顺着砖缝蔓延开,留下几缕刺骨的寒意。
他抬眼扫向无情,银灰色的眼瞳里浮着一层淡淡的不屑,像是在看一件早已定论的物件——方才那两个傀儡的不堪一击,已然让他对这位宗主的实力打了折扣。
“无情,”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战场余音的清晰,语气平静得像在闲谈,
“不知道你的实力,又能如何呢?”
顿了顿,他缓缓勾起唇角,细数着过往的对手,每一个名字都带着分量:
“我交手过几个宗主,念宗的长乐,心思诡谲,念力缠人;步宗的风无忌,速度冠绝,步韵难挡。就连打宗那搅动风云的原始混沌,我也曾直面过。”
说到这里,他的唇角忽然扯出一抹极淡的邪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倒添了几分挑衅的锐利:
“不知道你,比之他们又能如何?”
他的目光如淬了冰的锋芒,死死锁在无情脸上,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就是想看看,这位素来以冷漠自居的宗主,在听闻这些顶尖存在时,是否还能维持住那份波澜不惊。
是会被激起战意,还是会露出行色,都在他的观察之中。
可无情依旧是那副模样。
玄色衣袍在风里微微晃动,他垂在身侧的手稳如磐石,连指尖的灰韵力都没有丝毫紊乱。
“……”
听到长乐与风无忌的名字时,他眼底未起半分涟漪;提及原始混沌,也不过是眉峰极淡地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的心思像是沉在万丈寒潭底,任外界如何搅动,表面依旧是冰封的平静。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抵便是如此。
片刻后,无情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听不出半分情绪起伏:
“旁人是旁人,我是我。口舌之争无用,手底下见真章。”
即便心底早已因那些名字掀起更深的忌惮——能与常乐、风无忌抗衡,还敢直面原始混沌,这墨韵的实力,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
可这份慌乱被他死死压在心底,连眼神都未曾泄露半分,唯有紧握的掌心沁出的薄汗,证明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墨韵见没能撬动他的情绪,眼底的挑衅淡了几分,却多了些战意:
“倒也算识趣。既然如此,便让我看看,你这宗主之位,是凭真本事坐的,还是徒有虚名。”
话音落时,他周身的冰寒气息骤然暴涨,冰枪枪身的冰纹再次亮起,凌厉的锋芒直逼无情而去,无形的压力已然先一步展开了交锋。
气势碰撞的余波刚散,墨韵便率先发难。
他足尖在断墙青砖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掠影般欺近无情,冰枪带起的寒风几乎要将空气冻僵,枪尖直指无情心口的韵力枢纽——方才对战傀儡时便摸清了灰韵力的运转规律,这一击精准狠辣,不留半分余地。
无情虽心底忌惮,动作却丝毫不慢。他侧身旋步,玄色衣袍擦着枪尖掠过,同时指尖凝出三道灰韵力刃,呈三角之势劈向墨韵周身要害,试图逼退对方。
可墨韵早有预判,枪杆陡然下沉,枪尾精准磕开两道力刃,紧接着手腕翻转,冰枪横扫,枪尖凝出的冰屑直扑无情面门,逼得他不得不后仰避让。
两猫身影在残破的断墙上飞速交错,冰枪的凛冽与灰刃的沉郁不断碰撞,“叮叮当当”的脆响混着韵力炸裂的闷响,震得周遭碎石簌簌下坠。
墨韵的韵力愈发凌厉,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冰封一切的势头,枪尖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凝结成细小的冰粒;
无情则以守为攻,灰韵力织成密不透风的防御网,偶尔反击的力刃也带着刁钻角度,却始终难以突破墨韵的枪影。
战场下的白糖看得目不转睛,握着正义铃的手越攥越紧,嘴里还小声嘀咕:
“原来韵力可以这样衔接!还有那个闪避的角度,太妙了!”
小青也凝神观察,时不时点头——墨韵的招式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算计精准,这正是他们欠缺的对战经验。
断墙上,无情的呼吸已微微急促。
墨韵的冰韵力不仅攻击性强,还在不断侵蚀他的灰韵力,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经脉泛起一丝刺痛。
他知道不能再耗下去,猛地后撤两步,周身灰韵力疯狂汇聚,竟在身前凝成一面厚重的灰石盾,盾面刻着诡异的纹路,透着几分凶戾。
“倒是有点手段。”
墨韵挑眉,握着冰枪的手微微用力,银蓝色的冰韵力在枪尖凝成一团耀眼的光团,
“看看这面盾,能不能扛住我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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