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那间能决定十亿人命运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
李云龙带回来的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已被打开。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卷微缩胶片，和一枚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造型奇特的金属叶片。
他们将胶片放上阅览器，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来自西方世界的顶尖工业技术图纸和化学分子式。
而在胶片最后，是一份清单，一份“以货易货”的清单。
黄智超要的东西，不是钱。
是人。
“……每年，清华、哈工大、北航，机械、材料、无线电专业，毕业生五十名。要求，家世清白，绝对可靠。”
他没有看那些足以让整个工业部门疯狂的图纸，他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那枚金属叶片。
那是一片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最先进的航空发动机涡轮扇叶。是这个国家花费无数外汇，动用所有关系，都无法得到的工业王冠上的明珠。
“他这是在跟我们做交易。”另外一个人，“用我们急需的技术，换我们最宝贵的人才种子。”
“不，他不是在交易。”他将那枚叶片放下，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他是在输血。用他的方式，给家里输血。”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那个已经被李云龙用红笔重新圈出来的“谷勐”。
“他的窝，门是朝着家里开的。”
“成立一个‘南亚人才引进办公室’，挂在科委下面。名单，由总参和教育部联合拟定，列为最高绝密。”
“他要人，我们就给他。他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我要让那片林子里，每一根长出来的骨头，都刻着汉字。”
……
一九七八年，冬。
四年时光，足以在最坚硬的岩石上刻下痕迹。
黄智超的面容依旧年轻，但那双眼睛，却仿佛沉淀了远超他年龄的岁月，深邃得如同星空，让人不敢直视。
他站在谷勐特区最高行政大楼的全景落地窗前，身形挺拔如松。
他身后，不再是简陋的办公室，而是一个庞大的，充满了未来感的指挥中心。
整面墙壁是完整的东南亚实时动态电子沙盘，无数的数据流在上面闪烁。
谷勐，也不再是一个山谷。
它变成了一座钢铁丛林。一座被原始雨林包裹的，拥有独立工业体系、金融系统、甚至卫星通讯网络的现代化城市。
这里的公民，无论男女老少，走在街上，都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纪律性和警惕性。
全民皆兵。
“领导。”李默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风霜，眼神却越发沉稳如刀。
“开始了。”
黄智超目光死死锁定在电子沙盘上。
沙盘上，无数代表着越南军队的红色箭头，像决堤的洪水，悍然涌入柬埔寨境内。
同时，另一股更加嚣张的箭头，正沿着中越边境，不断亮起挑衅的火花。
“曼谷和仰光，有什么反应？”黄智超。
“泰国人已经乱了阵脚，外交部长一天三次请求和您通话。”李默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缅甸政府军，一触即溃。他们的国防部长，半小时前发来最高级别的求援信，请求我们‘履行区域安全盟友职责’，出兵协助。”
“鳄鱼呢？”
“阮文的‘沼泽鼠’传回消息，河内的大军正在清剿他在南方的残部。但他还活着。他说，河水涨了，是鳄鱼捕猎的时候了。”
黄智超缓缓转身，看着窗外那座属于自己的城市。
“四年，我们磨了四年刀。”他的声音冰冷，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他们终于把脖子，伸过来了。”
他按下桌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接通‘长鞭’。”
……
代号“长鞭”的地下导弹基地。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高级润滑油的味道。
福格尔博士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亢奋。
他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对着一群年轻的技术军官用德式中文咆哮：“偏航角！偏航角零点零一的误差！你们是想把我的‘宝贝’送到太平洋里喂鱼吗！”
周围的技术军官们额头冒汗，手忙脚乱地排查。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博士，问题不在陀螺仪。”
阿虎，肩上扛着少校军衔，不知何时已站到主控台后。
他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眼神锐利如鹰，手指在数据流上一划，“是三号供电线路的瞬时电压波动，干扰了校准信号。切换备用能源。”
指令下达，波动的曲线瞬间恢复平稳。
福格尔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骄傲。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顶部的红色警报灯无声旋转起来，那是最高权限的直连通讯。
黄智超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快递’，准备得怎么样了？”
阿虎上前一步，拿起送话器，声音沉稳有力：“报告！一号到五号快递，全部打包完毕！随时可以发货！”
“很好。等待收货地址。”
……
四九城作战指挥中心。
元帅站在巨大的地图前。
一名作战参谋飞奔而入，声音嘶哑：“报告元帅！越南军队，已经越过友谊关！炮击我边境城镇！”
“好！好！好！”独眼元帅不怒反笑，猛地一拳砸在桌上，“这帮猴崽子，真以为有北极熊撑腰，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传我命令！岭南军区，所有一线部队，进入一级战备！”
“把我们压箱底的东西，都拉出来！“
“老子要让这帮小王八蛋知道，什么叫他爹永远是他爹！”
“自卫反击战，现在开始！”
……
谷勐，最高指挥中心。
李默看着来自北方的加密情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领导，家里的鞭子，也抽起来了。”
黄智超的目光在电子沙盘上缓缓移动，他伸出手指，在越南境内，接连点下了五个红点。
河内防空指挥中心、岘港海军基地、金兰湾空军基地、以及两个隐藏在丛林深处的，苏军顾问团的驻地。
“把这五个地址，发给‘长鞭’。”他的声音，像来自九幽的寒冰，“告诉福格尔，邮费，我给双倍。我要这五份快递，在三十分钟内，同时送达。”
他收回手指，目光转向缅甸方向，那里，代表缅甸政府军的绿色光点，正在被代表越南军队的红色箭头，无情吞噬。
“命令。”
“‘利剑’第一装甲师，方振武部。”
“‘黑森林’山地步兵师，阿虎任师长。”
“越过边境，执行‘人道救援’。”
“全世界都以为，棋盘上只有两个玩家，红与白。”
“今晚，就让他们看看……”：
“什么叫，第三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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