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短暂的安静,被小由纪那带着羞窘和决绝的“宣言”打破后,陷入了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沉寂。
空气仿佛凝滞,只剩下房车引擎平稳的嗡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作为背景音。
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目光游离,刻意避免看向厕所的方向,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窸窸窣窣………”
厕所内,隐约传来小由纪衣物布料细微的摩擦声,那声音轻软而局促,像是怕被外界察觉般小心翼翼。
紧接着,是她为了压抑某些不可避免的声响而刻意放轻、却依旧能被近距离捕捉到的、带着紧张感的呼吸声——
每一次吸气都又轻又短,呼气时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身体的自然反应。
这细微的声响,在突然安静下来的车厢里,仿佛被无形地放大了数倍,清晰地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尤其是距离那扇薄薄门板最近的那个人的神经。
“………”
副驾驶座上,白夜原本瘫软如泥、几乎要与座椅融为一体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原本慵懒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软垫的布料。
尽管他已经第一时间关闭了那过于敏锐、足以洞察秋毫的空间感知能力,但常规的听力依旧让他无法完全隔绝那近在咫尺的、昭示着正在发生之事的细微响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如同细微的电流,悄无声息地窜过他的脊背,让他感觉坐垫上仿佛突然长出了钉子,坐立难安。
“咳咳,那啥……”
他猛地干咳两声,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急促,像是被看不见的灰尘呛到了气管,又像是急于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去后面拿点饼干……”
他几乎是弹射般“呼”的一下从柔软的副驾驶座上站起身,动作因为内心的窘迫而显得有些突兀和僵硬,甚至在同手同脚地朝着车厢后部走去时,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到,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然而,他那头总是显得有些凌乱不羁的白色短发,此刻却未能完全遮盖住他悄然泛上红晕的耳尖。
那抹与他一贯慵懒淡漠形象极不相符的绯红,如同纯净雪地上意外落下的几瓣早樱,无声却鲜明地昭示着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噗呲——~”
一直抱着胳膊,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看戏的胡桃,见到白夜这副罕见的、带着明显窘迫和慌乱的姿态,一时没忍住,从喉咙里漏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般的轻笑。
那笑声很轻,但在寂静的车厢里却格外清晰。
“啊。”
随即她立刻意识到不妥,迅速用手掩住嘴,试图将剩余的笑意堵回去。
但那双灵动的紫色眼眸里盈满的促狭笑意和微微耸动、压抑着笑意的肩膀,却将她幸灾乐祸的心情暴露无遗。
“喂!胡桃,有什么好笑的啊!”
白夜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和宣泄尴尬的出口,立刻回头怒视着胡桃,试图用凶巴巴的语气和瞪大的黑眸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然而他耳边那抹愈发鲜艳欲滴、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红色,却让他的“愤怒”显得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虚张声势的炸毛白猫,只会让人觉得……
有点可爱?
“咳,没什么,”
胡桃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摆出一副“我很严肃”的正经脸,但眼底流转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如同阳光下闪烁的紫水晶,
“刚好我也有点饿了,笨蛋白夜帮我也拿一包谢谢。”
她顺口使唤道,甚至故意用上了平时斗嘴时的专属称呼“笨蛋白夜”,语气里带着点扳回一城、小小得意的意味。
“想得美,想吃自己过来拿。”
白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休想使唤我”的拒绝,语气硬邦邦的,显然还在为刚才的“无妄之灾”和此刻的尴尬处境耿耿于怀。
“切,小气鬼,自己拿就自己拿。”
胡桃撇了撇嘴,小声吐槽了一句,倒也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动作轻盈地跟上了白夜的步伐,朝着车厢后部的储物区走去,仿佛逃离这片弥漫着尴尬空气的区域也是她内心所愿。
“………”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厢后部,默默地从储物柜里拿出了印着简单包装的压缩饼干。
白夜用力撕开包装袋,发出“刺啦”一声轻响,然后便靠着旁边的空座椅,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近乎机械地啃着手中干硬的饼干,仿佛那寡淡无味的口感跟他有仇似的,每一口都咬得格外用力。
胡桃则是动作迅速,三两口就解决了自己那份,然后又拿了瓶橙味饮料,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嘬着,借此掩饰同样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往厕所方向瞟。
原因无他——
虽然他们离开了副驾驶座附近,暂时脱离了“最前线”,但房车内部空间毕竟有限,隔音效果也并非绝对。
从小由纪进去的那个方向,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来的一些不可避免的、细微的声响……
依旧顽强地、如同背景噪音般钻进他们的耳朵里,提醒着他们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气氛再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车轮滚动的噪音作为恒定不变的底噪,反而衬得那若有若无、源自生命活动的细微声响更加清晰,若有若无地挠动着人的心扉,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这时,胡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小口嘬饮饮料的动作。
她做贼似的左右飞快地瞄了一眼,紫色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小动作轻轻晃动。
确认驾驶座的慈姐和坐在中部的悠里、美纪她们的注意力不在这边,然后身体微微倾斜,用肩膀悄悄地、带着点试探性地顶了一下白夜正专注于啃饼干的胳膊,同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状似随意、实则充满了探究欲的语气,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诶,笨蛋白夜,话说……你那个叫空间感知的能力还开着吗?”
“嗯?”
白夜正专注于和嘴里干巴巴、有点噎人的饼干作斗争,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停止了咀嚼,转过头,脸上带着些许茫然,随即下意识地回答道,
“早就关了啊。”
他咽下嘴里的饼干碎末,不免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身边这位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此刻正眼神飘忽的活力少女,眉头微蹙,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从刚才小由纪进厕所喊那一声之后就直接关了。”
他补充道,语气带着点“这还用问”的理所当然,随即反问道:
“突然问这个干嘛?”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结合眼下这尴尬的场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狐疑地打量着胡桃,总觉得她这个问题背后藏着什么不怀好意的调侃或者……更“恶劣”的揣测。
“没什么,就是问问。”
胡桃飞快地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举起饮料瓶又喝了一小口,但那微微泛红、如同染上淡淡胭脂的耳尖和略显飘忽、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神,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和一丝心虚。
她似乎是在确认某种让她有点在意的、关于眼前这个笨蛋节操下限的可能性。
“?”
白夜歪了歪头,一缕白色的碎发随之滑落额前,冥冥之中那敏锐的第六感疯狂预警,告诉他自已刚刚似乎、可能、大概……
被身边这个家伙用一种非常失礼的方式默默揣测甚至“污蔑”了。
他忍不住开口吐槽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和无奈:
“总感觉……你刚才好像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啊,胡桃。”
“!”
胡桃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握着饮料瓶的手指都收紧了些。
她反应极快,立刻从旁边的储物柜里又拿出一包饼干,动作迅捷地“刺啦”一声拆开包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一条完整的、硬邦邦的压缩饼干精准地塞进了白夜还在咀嚼、尚未完全闭合的嘴里,试图用这种简单粗暴的物理方式堵上他那过于敏锐的质疑。
“想多了,吃你的吧!”
“唔?!唔唔——!咳!咳咳咳咳……!”
白夜猝不及防,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饼干碎屑混合着胡桃新塞进来的这条更干更硬的压缩饼干,瞬间堵住了他的喉咙,噎得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俊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无力地拍打着胸口,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
“喏。”
胡桃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嘴角得意地扬起。
但看到他似乎真的被噎得够呛,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底又迅速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心和下意识的举动——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里刚喝了一小半的饮料递到了白夜面前,瓶口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
白夜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单手接过瓶子,看也没看,就迅速仰头,“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去。
“咕嘟咕嘟——哈——!”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吞咽声,瓶子里的橙黄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然后……直接见了底。
白夜长长地哈出一口气,总算把堵在喉咙口的饼干冲了下去,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喂!我才刚喝没几口,给我留点……啊,已经没了。”
胡桃看着白夜手中那个瞬间变得空空如也、连一滴都不剩的饮料瓶,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真就一口闷啊……这家伙是水牛吗?!也太不客气了吧!
“噗哈——!呼…呼……胡、胡桃你要噎死我么!”
白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喉咙里那股火烧火燎的刺痛感终于被冰凉的液体压了下去。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橙汁渍,随即抬起头,带着劫后余生的怨念,开口质问道,声音还带着点呛咳后的沙哑和委屈。
“嘿欸~你怎么知道?”
胡桃双手一摊,歪着头,故意摆出一副“我就是想噎死你你又奈我何”的无辜表情,那狡黠的笑容里充满了挑衅和“有本事你来打我呀”的意味。
白夜:“!!!”(额头仿佛冒出了具象化的井字青筋,黑色的眸子里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他被胡桃这理直气壮承认的态度气得一时语塞,只能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她,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下文,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噎的还是现在气的。
“两位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呢~”
就在这火药味即将升级、眼看就要从斗嘴演变成全武行的当口,两人身边靠近座椅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温和调侃。
一直静静看着他们这对活宝从尴尬回避到互相使绊子再到差点上演“凶案现场”的响井光,不知何时已经将注意力完全投了过来。
只见她单手托着腮,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眼底闪烁着一丝饶有兴味、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
响井光这句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的调侃,如同按下了某个神秘的暂停键,让原本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动作瞬间僵住。
我们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谁?
和(她\/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两句反问如同惊雷般在两人脑海中炸响。
两双眼睛同时难以置信地瞪大,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愕和……
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耻,又如同触电般猛地弹开。
紧接着,两抹完全同步的、如同晚霞浸染般的红晕,“唰”地一下,迅速从脖颈蔓延,爬上了两人的耳朵和脸颊,温度高得几乎能煎鸡蛋。
“哈?!谁跟这家伙关系好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用拔高了八度的音调扭头朝着响井光喊道,语气里充满了被误解的激动、羞愤和一种急于撇清的慌乱。
“?”x2
如此同步的话语、同步的反应、同步的炸毛,让出声调侃的响井光愣住了,也让互相指责的两人同时愣住了,面面相觑。
短暂的惊愕之后,是更加强烈的“不服”和“必须要划清界限”的冲动,仿佛被说成关系好是什么奇耻大辱一般。
“喂!干嘛学我说话?!”
两人再次同步,互相指着对方,脸上写满了嫌弃和“你抄袭我”的控诉。
“谁学你说话了!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明明是你在学我说话!”
又一次惊人的同步,连语速和重音都一模一样。
“你还学!”x2
“复读机啊你!”x2
“呼…呼…呼……”
几轮高同步率的、如同镜像般的激烈“交锋”之后,两人都因情绪激动和语速过快而有些气喘吁吁。
他们互相瞪着对方,胸口微微起伏,无声的“敌意”在空气中激烈碰撞,仿佛能迸射出无形的火花,同时还不忘默契地同时朝对方比划了一个国际通用、充满鄙视意味的手势。
╬◣皿◢)凸 凸(◣皿◢╬
两枚竖立的中指在空中对峙,画面充满了诡异的同步感和喜剧效果。
“好厉害……他们经常这样吗?”
响井光看着眼前这近乎动作、语言、神态、甚至炸毛程度都达到惊人同步率的两位,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小声对旁边的若狭悠里和直树美纪感叹道,脸上写满了惊奇和一丝丝发现了有趣事物的趣味。
“……嗯,”
若狭悠里抬手揉了揉微微发胀的眉心,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无奈、习以为常和一丝丝好笑的复杂表情,那是一种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磨炼出的包容,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她斟酌着语句,试图客观描述。
“日常吵闹、斗嘴确实是常态,但像今天这样……同步到这种程度,甚至连生气和害羞的反应都一模一样的情况,也挺少见的。”
她最终给出了一个万金油式的总结,语气温柔中带着点无力:
“总之,习惯就好。”
她轻声总结道,语气里透着一种家人般的熟稔和认命。
但那最后四个字,她说得语重心长,仿佛包含了无数不堪回首(?)的、被这两人各种突发性同步行为折腾到的血泪史。
“可能是光小姐刚加入我们的缘故,”
一旁的直树美纪也探过头来,小声地补充解释道,脸上带着善意的、试图让新成员安心微笑,
“白夜前辈在……嗯……不太熟悉的人面前,可能表现得不会像平常那样活跃,有点放不开,甚至会显得有点冷淡,或者说……疏离?”
她斟酌着用词,试图准确地描述白夜那种微妙的区别对待。
“相处的时间久了,或者说……和前辈混熟了之后,”
美纪继续说着,目光转向那边虽然停止了争吵,但依旧像两只斗鸡一样互相瞪着、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仿佛先移开就输了的白夜和胡桃,语气变得轻松了些,带着点调侃,
“可能就不太会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淡漠、冷冰冰的样子了。”
“到时候光小姐你会经常见到白夜前辈像现在这样有些……”
“呃…孩子气的一面?”
她说着,忍不住捂嘴轻笑了一下。
“嘿欸……原来是这样吗……”
响井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边气氛依旧剑拔弩张的两人。
经过美纪这么一提醒,她仔细回想了一下。
确实,白夜对待自己,虽然谈不上冷漠,但也一直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距离感,举止言谈都带着分寸。
远不像他对胡桃、悠里甚至由纪那样,可以毫无顾忌地斗嘴、打闹、互相使绊子,流露出那种近乎幼稚的、却无比真实的一面。
“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这样。”
美纪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这种描述有点抽象,难以精准表达。
在她看来,光小姐刚来,白夜前辈对她的态度已经算是相当友善和克制了。
回想起自己刚加入时,因为一些误会和自身的心结,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与死神擦肩而过来着……
之后白夜前辈那段时间里对自己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和淡淡敌意与疏离的态度,现在想想都让她有些后怕和庆幸,庆幸自己最终得到了大家的接纳。
“这样吗……真羡慕那孩子呢~”
响井光轻声说道,目光落在正气鼓鼓地、用眼神与白夜进行无声对抗的胡桃身上,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淡淡失落和羡慕的复杂情绪。
那是一种对能够被如此真实对待、能够融入这种毫无隔阂的亲密关系的向往,以及一丝对自身尚未被完全接纳的清醒认知。
“诶?羡慕的意思是……?”
美纪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那丝微妙的、不同于单纯感慨的情绪,好奇地追问。
“诶?啊?我、我是说……”
响井光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流露出了真实想法,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挤出有些勉强的、试图显得开朗的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过去,
“真羡慕你们有一群可以日常一起吵吵闹闹的伙伴们呢,感觉很有活力,啊哈哈哈……”
她迅速将话题引向了更宽泛、更不容易暴露内心脆弱的方向,发出了略显干涩的笑声。
“嗯,我也这么觉得。”
若狭悠里温柔地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扫过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专注开车的慈姐,还在斗气的白夜和胡桃,身边的美纪和光,最后落在白夜身上时,她那蓝宝石般的眼眸中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清浅而真挚的笑意,
“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们有点吵,甚至有点头疼,”
她说着,无奈地笑了笑,
“但正是这样的吵闹,才让我们感觉……我们还活着,还在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着,而不是仅仅在末日里挣扎求生的行尸走肉。”
悠里的视线转向终于结束“眼神对战”、各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极度同步地别开脸的白夜和胡桃,语气带着一种家人般的包容和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别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和白夜君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呢。”
她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哦?”
响井光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她实在很难将“温柔”这个词和眼前这个刚刚还在和胡桃小鸡互啄、差点被饼干噎死、还会比中指的白毛少年直接联系起来。
“是那种……‘冷面热心’的类型?”
她试探着问,回想起白夜先前那副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劲、偶尔还喜欢毒舌吐槽的懒散模样。
回想起平日里白夜那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偷懒绝不帮忙的慵懒做派,以及他故意逗弄胡桃、然后被对方举着铲子追得满屋子跑的滑稽画面;
再对比他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默默守夜、为她们盖好滑落的毯子的细微举动,或者在不经意间递过来一块她喜欢的糖果,
若狭悠里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唇角弯起温暖的弧度。
“冷面……噗~”
她轻轻摇头,笑声如同微风拂过窗边的风铃,清脆而柔和,
“不止哦,他的温柔……有时候藏得很深,需要慢慢体会;有时候又意外地直白,只是被他用别扭的方式表达出来。”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看向响井光,眼神清澈而真诚,语气里带着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仿佛在向新成员介绍自家某个虽然缺点明显但本质不坏的珍贵家人。
“总之,”
她再次重复了那句充满哲理的话,带着安抚和鼓励的意味。
“还是那句话,时间长了,光小姐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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