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冗长而响亮的冲水声在密闭的房车空间内回荡，声音被狭小的空间放大，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点空洞的回音。
它如同一个生硬而短暂的休止符，强行切断了之前因小由纪那句石破天惊的“宣言”以及随之而来的微妙寂静所营造出的、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氛围。
紧接着，洗手间方向传来了“咔哒”一声轻微的开门锁响。
那声音其实很小，但在此时高度敏感的氛围里，却如同惊雷般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
几乎是在这声“咔哒”响起的瞬间，车厢内所有或明或暗的交谈声、低语声，甚至刚才胡桃与白夜之间那略带火药味的对峙余韵，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密度大得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所有人的目光，或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或假装不经意地借着撩头发、整理衣角的机会偷偷瞥去；或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善意的戏谑，都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投向了那道刚刚开启的、透露着内部光线的狭窄门缝。
视线聚焦之处，带着一种无声的、却又切实存在的压力，仿佛能穿透门板。
门被里面的人犹犹豫豫地缓缓推开一条更大的缝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低垂着的小脑袋，淡粉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几乎完全遮住了她的侧脸和表情，让人只能看到一个发顶和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廓和脖颈。
只见小由纪像是犯了弥天大错被当场抓获的小动物，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羞窘的粉红色光晕中。
她脸颊上那未完全褪去的红晕如同晚霞的余烬，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因为外界注视的目光而愈发鲜艳欲滴。
她双手紧张地揪着百褶裙的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以一种近乎蠕动、每一步都犹豫万分的缓慢速度从里面“磨蹭”了出来。
那姿态，像极了不小心撞翻了猫粮盆、试图缩起脖子蒙混过关，却被主人抓个正着的小猫咪，浑身上下都写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任何人，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鼻尖甚至因为之前的“努力”而渗出些许细小的汗珠。
尤其是副驾驶座……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白夜所在的方向，她的目光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一眼就会爆炸的可怕事物。
那副羞窘得仿佛头顶快要冒出蒸气、随时会因为过热而宕机的模样，无声地诉说着她刚刚在狭小空间里经历了一场多么艰巨的、关乎尊严与生理需求的身心挑战。
而几乎在门响的同一时间，原本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与白夜处于“敌对状态”、像只被踩了尾巴而炸毛猫咪般的胡桃，立刻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可以转移注意力和掩饰自身尴尬的台阶。
她迅速收敛了针对白夜的“杀气”，猛地转回头，假装对窗外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色彩的风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地理学家或画家，需要立刻研究那模糊的色块。
只是那微微绷紧的侧脸线条，和悄然爬上耳根的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透露了她并非真的那么专注，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白夜也是下意识地挺直了原本有些懒散倚靠着的背脊，迅速收敛了脸上因为和胡桃斗嘴而残留的、介于无奈和好笑之间的表情。
脸部肌肉微动，他重新挂上了那副惯常的、带着点慵懒和漫不经心的“面具”，仿佛刚才那个被胡桃逼问、以及被小由纪先前那句“不许偷听”的宣言弄得有些窘迫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
他那双总是显得没什么干劲的黑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名为“无奈”和“幽怨”的波动。
而微微泛红、透着薄红的耳廓，依旧诚实地暴露了他内心并未完全平复的、因之前小由纪进入洗手间前那番话而引起的波澜。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蹭了蹭鼻梁，试图掩饰这份不自然。
“………”
静………
一种混合着尴尬、了然、些许恶作剧心态以及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的沉默，在车厢内弥漫开来，如同逐渐弥漫开的浓雾。
这种寂静，反而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心慌，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
或许是实在受不了车内这几乎要凝滞的、令人坐立难安的沉默气氛，小由纪低着头，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粘有些许灰尘的鞋尖，仿佛能在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用细若蚊呐、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含糊地啜语着，试图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哪怕只是发出一点声音也好：
“水……”
“水？”
离她稍近的、一直带着温柔关切目光的悠里和同样有些局促的美纪首先捕捉到了这个模糊的音节。
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茫然的神色，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解地看着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在空气中的小小身影。
美纪甚至微微歪了歪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仿佛是为了给自己鼓劲，又像是破罐子破摔，小由纪突然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虽然脸颊依旧红得透彻，像熟透的苹果——张开双手，以一种十分夸张、宛如舞台剧表演般的姿势，闭着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水洗式最棒——！”
喊完，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和能量，刚刚抬起一点的小脑袋又迅速耷拉了下去，下巴几乎要戳到锁骨，只留下那对泛着鲜艳红色的耳尖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显然是因为被众人注视着喊出这种意义不明却又羞耻度爆表的话而感到无比的社死。
“？！”
这突如其来、意义不明却又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的宣言，让车厢内的众人集体愣了一下，表情各异。
空气中仿佛飘过一串无形的问号。
“你这家伙啊……”
片刻后，站在白夜身边的胡桃首先回过神来，单手扶额，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一脸“果然不能对你抱有什么正常期待”的无语表情，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写满了“这孩子没救了”的纵容，以及一丝“刚才居然还有点担心她真是白费力气”的吐槽欲。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强忍着敲打那颗粉色脑袋的冲动。
“虽然、虽然我大概能理解由纪前辈此刻想要表达解放后舒畅心情的想法，但作为一个花季少女，把这种事情……这么大声喊出来……”
直树美纪小声地附和着，自己的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薄红，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神游移。
这种过于直白、涉及私人领域的话对她来说，光是听到就已经足够羞耻了，更别提喊出来。
她甚至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仿佛感同身受。
“那个……是个好装备呢！光姐！”（←显然根本没在听美纪的话，思维已经完全跳跃到了对房车设施的赞叹上）
小由纪却已经迅速从极致的羞耻中“恢复”过来，或者说强行切换了频道，将刚才的社死瞬间抛诸脑后。
眼睛亮晶晶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望向正在驾驶座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响井光，那眼神纯粹得仿佛在讨论什么了不起的科技发明，充满了天真无邪的赞叹。
“诶？是…是么？”
突然被点名的响井光看到小由纪那闪亮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目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话题的跳跃速度，只能干笑着应和。
“对啊！而且里面空间好大，还能把腿伸直了睡，好厉害的说！”
小由纪用力点着小脑袋，比手画脚地补充道，甚至伸出双手比划着一个夸张的长度，脸上满是发现宝藏般的兴奋，仿佛刚才那个羞愤欲死的人不是她。
“啊，对了对了！还有件事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
她的思维再次跳跃，像是被风卷起的蒲公英，毫无预兆地飘向了下一个话题。
粉色呆毛似乎都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晃动了一下。
“光姐，这车子里有没有浴缸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好奇地左顾右盼，小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像是在寻找隐藏的机关，甚至还弯下腰看了看座位底下。
翻翻～
“在这里么？有没有什么隐藏按钮？”
她敲了敲车厢壁，侧耳倾听，似乎期待能听到空心的回响。
“那个啊……抱歉，好像没有呢，哈哈……”
响井光看着眼前小由纪活泼好动、四处探索的身影，有些抱歉地挠了挠脸颊，语气带着歉意。
这辆改装房车功能虽全，但加装浴缸这件事……果然还是超出了当时的改造范围吧。
“嘿欸～”(\/\/\/￣□￣\/\/\/)
小由纪的声调瞬间降了八度，带着明显的失望，小嘴微微嘟起，形成了一个可爱的弧度，整个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了下去，
“可是作为一个花季少女，好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啊～”
她一边用带着撒娇意味的语调抱怨着，一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重重坐在美纪身旁的座位上。
身体自然而然地挤挨着美纪的肩膀，还将微微发烫、残留着红晕的小脸亲昵地贴了过去，像只寻求安慰和认同感的小猫般蹭了两下，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唔……”
而美纪则被小由纪这突如其来、毫无距离感的亲密接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更红了，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但同时，她敏锐地嗅了嗅自己衣服上的气味——
连日来的奔波逃亡，夹杂着少女淡淡的体香与不可避免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不算难闻但绝不算清爽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心底也升起了一丝对清洁的渴望。
“嘛……说起来，花季少女确实是会想好好把身体洗干净的呢……”
美纪小声地嘀咕着，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认同和一丝对清爽洁净的渴望，目光不由得也带上了一点向往。
谁不想在疲惫的逃亡后能有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呢？
“而且，再不赶紧洗衣服的话，有些人可能就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了哦？”
若狭悠里，这位如同团队里细心温柔、总是操心着生活琐事的大姐姐角色，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她那特有的柔和嗓音提醒道，目光意有所指地、带着些许调侃扫过胡桃和小由纪几人。
她记得很清楚，这几个活泼好动的少女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快攒成一堆了。
“………”
一旁的胡桃没有立刻加入关于洗澡的对话，而是单手摩挲着下巴，紫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像是在脑海中快速过滤着某种可能性，权衡着利弊。
她的目光偶尔扫过车窗外的环境，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下一秒，胡桃眼前一亮！
仿佛有一个小灯泡在头顶“叮～”地一声亮起，驱散了所有的犹豫。
一个绝妙（自认为）的主意诞生了！
我的超级智慧告诉我是时候该使用那个笨蛋白夜的超级力量了！
她内心如是想着，带着一点小得意。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炬，瞬间精准地锁定在身旁正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站着看戏，实际上耳朵还在微微发红的白夜身上。
那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充满了“找到解决方案了”的兴奋和“工具人快上线”的期待。
“看我干嘛？”
白夜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胡桃那近乎毫不掩饰的、带着算计和“就决定是你了”意味的炽热目光。
对上胡桃那双闪闪发亮的紫眸，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一种熟悉而又不祥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让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
这家伙，每次露出这种眼神，准没好事！
不是让他用能力干些奇奇怪怪的活，就是又把他推出去当“盾牌”！
“泳池。”
胡桃言简意赅，紧紧注视着白夜那双总是显得慵懒的黑眸，她自己的紫眸中却闪烁着一抹不容置疑、名为“计划通”的明亮光彩，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小狐狸般的狡黠。
“？”
白夜挑眉，发出了一个充满疑惑的单音，脑袋上仿佛飘起一个无形的问号。
这话题跳跃度堪比小由纪，从洗澡直接跳到泳池？
他一时没跟上这位双马尾少女的思维节奏。
“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造一个泳池。”
胡桃进一步阐述她的“天才构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你快夸我聪明”的暗示，甚至还带着点“快表扬我解决了大家洗澡问题”的小骄傲。
她双手叉腰，挺了挺并没有什么料的胸脯。
“哈？”
白夜发出了更加难以置信的声音，眉头皱得更紧，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胡桃是不是发烧了。
在这末世？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用他宝贵？的、对付行尸和开拓生存空间的能力来造泳池？
（喂！你拿自己的空间能力造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难道还少吗？！）
呃……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对，差点被带偏了！
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造一个泳池！”
胡桃再次重复道，但这次，她的语气更加坚定，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并且为了增加说服力（或者说是施加压力），她甚至微微前倾身体，缩短了与白夜之间的距离。
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睁得更大，里面闪烁的光芒几乎要实体化，紧紧盯着白夜，里面写满了“你快答应嘛”、“不答应我就一直盯着你”的期待，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类似撒娇的软糯语气。
“你……认真的？”
白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试图从胡桃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他只看到了无比的认真和……
那双闪闪发光、几乎能萌化人心的眼睛，这让他准备好的吐槽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呼呼——！”
胡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紧盯着他，鼻翼微张，发出类似小动物威吓般的声音，那双会说话的紫眸仿佛在传递着“快同意快同意快同意……”的无限循环信息。
甚至带上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卖萌的嫌疑？
她知道这家伙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虽然她绝不承认自己在卖萌！
“………行、行吧。”
白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有些烦躁地抬手胡乱揉了揉自己那头白色的短发，妥协般地叹了口气，肩膀也垮了下去。
他实在有点抵挡不住胡桃这种罕见（但似乎对他使用频率越来越高）的、带着点耍无赖又有点可爱的眼神攻击，再加上旁边另外几道同样充满期待的目光……
“这附近我记得是有一条小河的，水质嘛……我之前侦查的时候留意过，貌似没被污染，还算清澈。”
他开始搜索记忆，提供可行性信息，但依旧试图挣扎一下，保持最后的理性。
“虽说真要造泳池的话，以我的能力【空间操控】来说，临时弄个能蓄水、隔水的池子倒也不费太大功夫就是了……”
他摸了摸下巴，客观地评估着工作量，这对他而言确实不算难事。
“喵？！”( =1w1=)
一旁原本还黏在美纪身上、散发着失望气息的小由纪，敏锐的听觉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泳池”二字，她猛地抬起头，耳朵仿佛都竖了起来（错觉），眼睛里迸发出比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还要耀眼的光芒，瞬间锁定白夜。
之前的萎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发现猫薄荷般的极度兴奋。
“但现在这个季节的话，水温可能有点凉，而且安全问题……”
白夜试图理智地分析一下可行性，给自己刚才的冲动答应找点回旋的余地，比如水温不适或者可能引来行尸之类的风险。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至少三道（胡桃、由纪、美纪）无比期待、炽热得几乎要实体化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如同舞台追光灯。
连悠里也投来了温柔但同样隐含期待的微笑。
“盯——～”
那目光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落在他肩头，带着不容置疑的渴望和某位紫发双马尾少女发出的“你敢说不就死定了”的无声威胁。
小由纪的眼睛更是变成了星星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拜托了拜托了”的祈求模样。
“………”
白夜看着眼前这几双（或许还要算上旁边假装看风景但竖着耳朵的慈姐）亮晶晶的、写满了“好想玩水\/好想洗澡”的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在这些目光的联合围攻下，任何理性的、关于水温、安全、浪费能力的反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迅速消融。
沉默了片刻，最终像是放弃挣扎一般，他抬手更加用力地胡乱揉搓着自己的白色短发，把头发弄得更乱，发出一声认命般的、近乎哀嚎的叹息：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再盯着我了！我造！我造就是了！真是的……一个个都这样……”
后半句变成了小声的嘟囔，充满了无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好耶！泳池！”
小由纪第一个欢呼起来，瞬间从座位上弹起，像只快乐的小鸟，刚才的失望和羞窘彻底被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奋，甚至在座位上轻轻蹦跳了两下。
“太好了！可以洗澡了！”
美纪也露出了放松而期待的笑容，双手轻轻拍在一起。
悠里温柔地笑着，看向白夜的目光带着感谢：“麻烦你了呢，白夜君。”
车厢里，原本那点尴尬和沉闷的气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于“夏日”、清水与嬉戏的期待所冲散，变得轻松、活跃而充满期待，仿佛连窗外灰暗的末世景色都明亮了几分。
〖……系统，我是不是又被这群丫头给拿捏了？〗
他在内心无力地吐槽，感觉自己在学园生活部的地位日渐低下。
【叮！根据行为模式分析，宿主被‘拿捏’的概率为98.7%。】
【综合历史数据，此概率呈稳定上升趋势。】
【建议宿主坦然接受自己在学园生活部食物链底层的位置呢，亲。ヘ(￣w￣ヘ)】
【而且，看着这些小家伙们开心不是很好吗？】
脑海中，系统那带着几分古灵精怪笑意的少女音适时响起，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和调侃毫不掩饰，最后还附带了一个俏皮的颜文字。
白夜倒是罕见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系统，只是在一旁看着雀跃的少女们——
胡桃虽然强装镇定，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轻快的眼神出卖了她；
由纪和美纪已经兴奋地讨论起待会要怎么玩；
悠里则开始翻找干净的换洗衣物。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后颈，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弧度。
或许，在这样的末世里，能守护住这样简单而充满活力的笑容，偶尔被“拿捏”一下，动用能力做些看似“毫无意义”却能让她们开心的事情，好像……
也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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