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场?呵,谁稀罕进去。
福寿园的晨雾,像一张湿漉漉的白帕子,敷在地面上,既不清爽,又透着一股死气。
林怀乐就这么一步一步,拄着那根刻着“守”字的木杖,晃晃悠悠地往里走。
这老家伙,像个赶赴某种荒诞加冕的活神仙,嘴里嘟囔着,那声调,说不上虔诚,倒像是在跟谁咬耳朵。
走到b区第七排,脚下的铜钱阵,还有那几根燃尽的残香,立马就戳中了林怀乐的敏感点。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猛地拔出木杖,“砰”地一声,恨不得把这片土地都给砸穿了。
“我的位置!这是我的位置!”他扯着嗓子吼,跟个抢了糖吃的小孩儿似的,全然不顾周围死寂的墓碑。
话音刚落,四周的广播喇叭,就像被按下了开关,突然“嘎吱”一声响,放起了昨晚林怀乐在密室里自言自语的录音,那嗓音,干哑又扭曲,像生锈的铁丝在刮骨头:“我不是执行者……我是继承人……”
林怀乐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儿才像只惊弓之鸟,四处乱窜。
他怎么也想不到,每一根墓碑顶上,都装了个小喇叭,轮流播放着他不同时期的疯话。
这下好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那老腿一软,就被脚下的铜钱阵绊了个趔趄。
木杖骨碌碌地滚出去,正好滚进一片乱草丛里。
那一刻,他哪里还是什么“先知”,就是个在光天化日下,失了仪态的老疯子。
黄志诚从那条黑漆漆的地道里爬出来,浑身是土,像刚从哪个泥潭里滚过。
一抬头,就看见林怀乐在那儿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四目相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泥巴,又像是在看一面破碎的镜子。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黄志诚才缓缓抬起手机,屏幕上是他昨晚在地道里拍下的照片,那些刻在玻璃上的字,那些沾着血的束缚带,都清晰地展示出来。
“你说你要揭露黑幕,可你连自己是谁都他妈没搞清楚。”黄志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死水一样,“第六箱不是你,也不是我老师,那是整整一代人,用闭嘴换来的代价。”
林怀乐这下反倒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凄厉,他指着自己胸口那块烫伤的疤痕:“可我信了!这就够了!”说着,他像疯了一样扑向黄志诚。
可就在这时,树丛后闪出几道身影,手里拿着个不知名的玩意儿,对着他就是一阵“滋滋”的怪响。
林怀乐被那声音逼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他望着那轮渐渐升起的太阳,嘴里喃喃自语:“香尽了……可没人肯接。”
另一边,东莞仔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便携式投影仪,架在了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那光束打在福寿园那巨大的主纪念碑上,投射出一串串巨大的字体:“记忆污染风险名单”。
旁边,是预录好的音频,七个幸存者家属的声音,轮流念着亲人的名字。
林怀乐抬头一看,他妈的,他老娘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下他彻底崩溃了,浑身一个激灵,挣扎着就想爬起来,想去把那投影给抹了。
可他伸出手,碰到的,只有虚无的光影。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嚎啕大哭:“你们骗我……你们从小就骗我……说只有我能救他们……”
原来,他从小就被那个叫“云社”的组织忽悠,说什么“家族使命”,什么“守夜人信物”,全是鬼话,就是为了操控他这颗棋子。
他这辈子,从来就不是什么继承者,顶多算个活生生的祭品。
李俊就站在山顶,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脚下是香港璀璨的夜景。
他没动,只是看着屏幕里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没说话,只是对着空气,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寒意:“接着。”福寿园上空,那轮初升的太阳,终于挣脱了晨雾的束缚,将金色的光芒洒向这片埋葬着恩怨情仇的土地。
李俊站在山顶,晚风卷起他的衣角,脚下是香港这座不眠之城的璀璨灯火。
他静静地看着那块巨大的主纪念碑上,被东莞仔的投影仪投射出的“记忆污染风险名单”以及幸存者家属悲恸的呼唤,每一个字,每一声叹息,都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割裂着林怀乐最后的精神防线。
那一声声对亲人的呼唤,尤其是当林怀乐听到自家母亲的名字时,他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抱着头,像个被丢弃的孩子,在地上放声痛哭,控诉着“云社”的欺骗,控诉着自己被当成棋子的命运。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是承载着家族使命的“继承人”,是守夜的“守护者”,可到头来,一切都是为了操纵他,让他成为一个活生生的祭品。
李俊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酷,又有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对着空气,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接着。”
随着他话音落下,东莞仔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他熟练地关掉了投影仪,那巨大的字迹瞬间消失在纪念碑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另一边,林怀乐的嚎啕大哭声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他不再挣扎,只是望着那逐渐升起的太阳,嘴里喃喃自语:“香尽了……可没人肯接。”
李俊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让他感觉头脑更加清醒。
他从车边拾起那根刻着“守”字的木杖,感受着木质的粗糙和沉重。
他没有犹豫,只是轻轻一折,那根曾经象征着权力与阴谋的木杖,就在他手中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应声而断。
他将断裂的木杖投入身旁的火盆,霎时,熊熊烈火腾空而起,将那根木杖吞噬,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李俊拨通了太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太子低沉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吩咐?”
“通知各堂口,”李俊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晚子时,全港洪门据点同步举行‘除秽仪式’。不拜神,不扎职,只烧纸。”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纸上,只写一个字——‘真’。”
而此时,在离李俊不远处的福寿园外,两名身着不明制服的人员,面无表情地架着林怀乐,将他塞进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临上车前,林怀乐回头望了一眼朝阳,嘴角竟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笑意,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引擎发动,车辆迅速融入清晨的车流之中。
火盆里的木杖已经烧成了灰烬,在风中飘散,不留下丝毫痕迹。
“飞全,”李俊挂断电话,对着空旷的空气说道,“把‘云社’那些高层的公开资料,都给我销毁了,但凡是没公开的副本,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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