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门合上时，带起一阵极轻的风，拂过客厅暖黄的灯光。
黎初落弯腰将沙发上的恐龙玩偶放进玩具箱，指尖碰到玩偶尾巴尖的绒毛——
那上面还沾着小家伙下午蹭的奶渍，软乎乎的，像还留着孩子的温度。
“唔…妈咪……”
黎初落动作顿了顿，指尖还停在恐龙玩偶的绒毛上。
暖黄的灯光落在沙发那边，她转头时，正看见小家伙揉着眼睛坐起来，小脑袋歪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了几缕，睫毛上还挂着没醒透的水汽。
“吵醒你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时裙摆扫过地毯，带起细碎的声响。
小家伙摇摇头，小胳膊伸过来要抱，嘴里还含混地嘟囔：
“妈咪……鱼丸哥哥不见惹……”
眼睛半睁着，小奶音里裹着浓浓的困意。
黎初落顺势将他抱进怀里，小家伙立刻把脸埋进她颈窝，像只找着热源的小猫。
“哥哥跟爸爸回家了。”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指腹蹭过他软绒绒的发顶：
“明天早上他来和你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然后去幼儿园嘛……”
“嗯，妈咪送你们一起去。”
小家伙的小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鼻尖蹭过柔软的布料，带出一阵痒意。
他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轻轻扫着她的锁骨，小奶音黏糊糊的：
“嗯……要和鱼丸哥哥一起。”
“我们去楼上睡好不好？”
“好，跟妈咪一起睡……”
“好。”
黎初落抱着小家伙往楼梯走，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响。
小家伙的小胳膊松松圈着她的脖子，像只挂在枝头的小考拉，脸颊贴在她颈窝，呼吸浅浅拂过，带着点奶味的暖。
楼梯转角的壁灯亮着昏黄的光，映得他软绒绒的发顶泛着浅金。
快到二楼时，小家伙忽然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困意的水汽，奶音含混：
“要、要抱恐龙玩偶……”
“爹地帮你拿着呢。”
黎初落低头看了眼怀里仰着小脸的小家伙，又侧头朝身后瞥了眼——
男人正缓步跟在楼梯后，手里抱着她刚收拾好的玩具箱。
小家伙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瞧，果然看见爹地手里的恐龙，眼睛倏地亮了亮，像被揉进了星光。
他小胳膊从黎初落脖子上松了松，朝他伸了伸小手，奶音带着刚醒的黏糊：
“爹地……恐龙……”
霍御宸伸手，把恐龙玩偶递到他怀里。
小家伙立刻用胳膊圈住，恐龙的大脑袋蹭着他的脸颊，他埋在黎初落颈窝的小脸露出点笑，小奶音甜甜糯糯的：
“恐龙……”
到了卧室门口，黎初落把小家伙放在床上时，他还死死抱着恐龙不肯撒手，小身子往她怀里缩，奶音软乎乎的：
“要恐龙陪……还要妈咪陪……”
“你睡醒了是不是？”
“是的……”
“那让爹地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小家伙的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抱着恐龙的胳膊松了松，却还是不肯撒手，只是仰起脸看她，睫毛上的水汽早就干了，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葡萄，小奶音拖得长长的：
“要妈咪……陪我一起去。”
“你是男孩子，妈咪在外面等你。”
黎初落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指尖触到他刚睡醒的温热。
“让爹地给你洗香香，洗完就能穿小熊睡衣了，嗯？”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视线在黎初落和霍御宸之间转了转，忽然伸手拽住男人的衣角，小手指卷着布料晃了晃，奶声奶气地商量：
“爹地……要快点哦。”
霍御宸弯腰把他抱起来，小家伙立刻把恐龙玩偶举到面前，像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宝贝。
“爹地洗……泡泡澡。”
结果，进去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出来的时候……
“呜呜呜………”
“怎么了，爹地凶你了？”
小家伙被男人半抱半搀着出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掉在怀里的恐龙玩偶上，把恐龙的绒毛都打湿了一片。
他看见黎初落，小嘴一瘪，哭得更凶了，小奶音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囫囵：
“想妈咪……”
“然后呢？”
“然后、然后妈咪就来惹……”
“那我们不哭了好不好？妈咪在呢。”
小家伙一听这话，立刻往黎初落怀里钻得更深，小胳膊像藤蔓似的缠紧她的脖子，把哭湿的小脸埋在她颈窝，闷闷地蹭了蹭，泪珠顺着布料往下渗，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攥着恐龙玩偶的小手松了松，转而揪住黎初落的衣角，小奶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乖得让人心软：
“嗯……不哭惹……”
黎初落低头，鼻尖蹭过他软绒绒的发顶，能闻到沐浴露清浅的甜香混着点水汽的湿意。
她指尖轻轻擦去他下巴上挂着的泪珠，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
“我们暮暮今天下午在幼儿园都等了，现在洗澡的功夫就等不及了？”
“对的……”
“我、我在幼儿园也哭……”
“不想妈咪走…然后鱼丸哥哥给我抱抱……”
黎初落挑眉，指腹轻轻蹭过他的眼角。
“然后你就不哭了？”
“对的……”
“鱼丸哥哥特别好是不是？”
“对呀，超级喜欢……”
小家伙说着，小脑袋从黎初落颈窝抬起来一点，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眼睛却亮闪闪的，像藏了两颗小星星。
霍御宸刚把浴袍带子系好，听到儿子那句“超级喜欢”，脚步顿了半秒。
他转过身，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这才认识几个小时？
从“鱼丸哥哥”到“超级喜欢”，进度快得让他这个做爹的都跟不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想起下午在客厅，他把妈咪递的草莓糖偷偷塞给苏屿安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揣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
“你刚才说……超级喜欢谁？”
他视线落在儿子后脑勺那撮软毛上，声音沉得像怕惊了谁。
小家伙从黎初落怀里抬起头，眼睛亮得像两颗圆葡萄，脆生生重复：
“鱼丸哥哥！”
“……”
“才一天就‘超级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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