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回去吗?”他轻声问,“回你原来的地方。”
宁乐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不。因为如果我走了,就见不到姐姐和妈妈了。”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小声说,“而且,我现在有你了呀。”
齐隆安心头一热,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宁乐的头发。
从那天起,他不再叫“宁黎”,而是和宁乐一样,唤她“姐姐”。
但对白女士,他始终叫“阿姨”。
这不是疏离,而是一种默契的尊重。
他都明白,白女士给了他家,给了他们爱,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可“妈妈”这个词太重,太神圣,它属于血缘,也属于一种无法言说的亏欠与感恩。
他不敢轻易使用,怕配不上,也怕显得轻浮。
白女士也从不纠正。
她只是在齐隆安叫“阿姨”时,温柔地应一声;
在他需要拥抱时,张开双臂;
在他做噩梦惊醒时,轻轻拍着背,哼着不成调的歌。
她知道,信任不是靠称呼建立的,而是靠日复一日的陪伴,靠一碗温热的粥,靠一句“疼就说”,靠一个从不追问过去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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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
齐隆安的伤好了大半,能下床走动了。白女士开始教他包饺子。
他笨拙地捏着面皮,馅料总是漏出来,宁乐在一旁笑得打滚:“安安,你包的是‘开口笑’!”
“闭嘴。”齐隆安耳尖微红,却忍不住跟着笑。
他怎么自己知道这个这么难,不过他可是小王爷,怎么能难倒他。
宁黎在阳台晾衣服,听见笑声,回头望了一眼。
阳光穿过纱帘,照在两个孩子的侧脸上,一个认真,一个调皮,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晚上,三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
齐隆安和宁黎并肩坐着,宁乐蜷在白女士怀里,手里各捧一杯热牛奶。
电影演到感人处,宁乐偷偷抹眼泪,齐隆安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把自己的毯子往他那边拉了拉。
夜深了,齐隆安回到客房。
他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玉兰树。花已全开,洁白如雪,在月光下静静绽放。
他忽然想起阿布的话:“儿子,好好活下去。”
现在,他终于懂了。
好好活着,不是躲藏,不是复仇,不是背负着仇恨前行。
好好活着,是有人为你留一盏灯;
是有人记得你不爱吃香菜,特意挑出来;
是有人在你皱眉时,用小手轻轻揉开你的眉头;
是有人明明比你小,却固执地要当你“哥哥”;
是有人明知你来历不明,却说:“你是我们的家人。”
他转身,走向床边。
泰迪熊“小棕”安静地躺在枕头上,纽扣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齐隆安躺下,轻轻抱住它。
这一次,他没有梦见火,没有梦见白墙,没有梦见追兵。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草原上,阿布牵着马,远远地朝他挥手。风里传来宁乐的声音:“安安!快来看!姐姐给我们买了新漫画!”
他笑着跑过去,脚步轻快,像踩着云。
窗外,玉兰花瓣悄然飘落,落在窗台上,落在书架那匹木雕小马的鬃毛上。
晨光将至,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隆安的伤彻底好了。
他不再需要人搀扶,走路时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里站稳了的小白杨。
那股属于草原小王爷的傲气,也渐渐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不是跋扈,而是沉静中的自信,是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从容。
宁黎最先察觉到变化。
那天清晨,她刚洗完头,湿发披在肩上,正站在厨房煮咖啡。
齐隆安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走出来,头发还带着点睡醒后的蓬松,却已经一丝不苟地用手指理顺了额前碎发。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水槽边,默默接了杯温水,又从橱柜里拿出自己的牙刷。
那是白女士特意为他买的,软毛、薄荷味,和宁乐的是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早。”宁黎轻声说。
“姐姐早。”他回了一句,声音清亮,带着晨光般的清爽。
宁黎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她“姐姐”。
她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继续磨咖啡豆。
豆子碾碎的声音沙沙作响,混着窗外玉兰树上鸟儿的啁啾,竟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早餐是白女士做的葱油饼配小米粥,还有煎得金黄的溏心蛋。
宁乐早已坐在桌边,小脸埋在碗里吃得呼噜作响,见齐隆安进来,立刻举起筷子:“安安!快坐!妈妈今天多放了芝麻!”
齐隆安坐下,先用热毛巾擦了手。
这是他在从小养成的习惯,哪怕如今住在这里,也未曾丢弃。
他夹起一块葱油饼,轻轻咬了一口,眼睛微眯,像是尝到了什么珍馐。
“好吃?”宁乐凑过来问。
“嗯。”他点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比王府厨子做的还好吃,有家的味道。”
宁乐听不懂“王府厨子”是什么,但“家的味道”他懂。
他立刻骄傲地挺起胸:“那当然!妈妈可是最会做饭的人!”
白女士端着果盘进来,闻言笑着摇头:“就你会吹。”
齐隆安看着她把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又细心地把核剔干净。
他忽然开口:“阿姨,我可以学做饭吗?”
白女士一怔,随即笑开:“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学会切菜不切到手。”
“我会骑马、射箭、辨星象,切菜应该不难。”他说得认真,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小少年人特有的跃跃欲试。
宁黎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可别把胡萝卜雕成狼头吓唬乐乐。”
“我才不怕!”宁乐立刻反驳,但下一秒又小声嘀咕,“……除非它真的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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