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星鳐群护送“念想号”抵达“星轨集市”时,集市的霓虹灯正映着件诡异的事——三艘挂着“自由掠夺者”旗帜的星舰,正用引力网拖拽着颗小型种植星,星球表面的稻田已被激光烧出焦黑的纹路,像块被啃过的面包。
“是‘黑爪帮’的杂碎!”集市管理员的机械眼喷出怒火,“他们专抢刚培育出稀有稻种的星球,上个月刚洗劫了声骸族的共鸣稻试验田!”
星芽的通讯器突然亮起,是黑爪帮头目发来的全息影像。那家伙脸上嵌着金属义眼,手里把玩着颗燃烧的谷粒——正是声骸族的共鸣稻种。“听说‘念想号’载着终焉稻?”他的笑声像砂纸磨过铁皮,“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这颗种植星,就是你们的下场。”
影像里,种植星上的“雾稻”正在枯萎。那是云筑族新培育的品种,稻穗能释放安抚情绪的雾气,此刻却被黑爪帮的“狂躁声波”逼得喷出有毒的孢子。一个云筑族孩童抱着枯萎的稻穗哭泣,声波震得他嘴角流血,却死死不肯松开手。
“他们在逼稻子变异!”蚀影族首领的暗物质身体突然绷紧,“狂躁声波会让雾稻的安抚基因反转,变成能让人陷入疯狂的‘毒雾稻’!”
星芽突然转向噬星鳐群。最大的那只星鳐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背鳍猛地竖起,发出低频声波——这是召集同伴的信号。眨眼间,集市周围的陨石带里涌出上百只噬星鳐,它们的黑洞漩涡在星空中转动,像无数只等待指令的眼睛。
“给他们看点‘礼物’。”星芽对阿圆点头。阿圆立刻调出舱内的“警戒稻”种子,这些与劫匪星舰合金共生的谷粒,遇到掠夺能量会激发出高温。当星鳐群衔着种子冲向黑爪帮的引力网,种子接触网面的瞬间炸开金色的火焰,引力网像被烧化的糖丝般断裂,种植星突然失去束缚,往集市的方向飘来。
“不知死活!”黑爪帮头目怒吼着启动舰炮。激光束射向星鳐群的刹那,雾稻突然爆发出白色的雾气——是云筑族孩童用最后的力气激活了稻穗的自保机制。雾气在星空中凝结成屏障,激光穿过时竟变成了柔和的光雨,落在星鳐背上的黑洞漩涡里,反而成了滋养它们的能量。
“那是……‘逆转化’!”云筑族长老的声音从种植星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孩子们用情绪安抚了雾稻,让它把攻击能量变成了养分!”
趁黑爪帮混乱之际,蚀影族首领化作暗物质长矛,刺穿了对方的引擎室。星鳐群则用背鳍拍打星舰外壳,每一次撞击都注入终焉稻的“希望能量”,黑爪帮成员突然陷入诡异的平静——他们的脑海里闪过被掠夺文明的画面:声骸族在废墟里捡拾共鸣稻的碎片,云筑族孩童对着枯萎的雾稻流泪,还有自己童年时失去家园的记忆。
“停火……”一个黑爪帮成员突然扔掉武器,他的义肢上刻着个模糊的稻穗图案,“我们以前……也是种稻子的。”
头目见状不妙,想启动自毁程序同归于尽,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扎羊角辫小女孩拦住。她不知何时坐上了星鳐背,手里举着颗“醒眠稻”的谷粒,谷粒在她掌心绽放出光,映出头目年轻时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守护稻田的少年,直到家园被战火焚毁才走上歧途。
“你的稻子,只是睡着了。”小女孩把谷粒塞进他手里,“就像这颗种植星,还能再发芽的。”
头目看着谷粒里映出的稻田,突然瘫倒在地。黑爪帮的星舰在希望能量的冲击下,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藏着的无数稻种——都是他们抢来的战利品,竟被偷偷保存了下来,像群被囚禁的孩子。
战斗结束后,种植星的焦黑土地上,雾稻重新抽出绿芽。云筑族孩童与前黑爪帮成员一起补种,那些曾经的掠夺者笨拙地学着插秧,义肢陷进泥里时,引来孩子们善意的笑声。最大的星鳐趴在星球表面,黑洞漩涡轻轻旋转,帮新种下的稻种松土,它的背鳍上,小女孩用荧光粉画了个巨大的笑脸。
星芽站在集市的最高处,看着黑爪帮成员用舰体残骸搭建“赎罪稻田”,警戒稻的红光在他们周围变成柔和的金色——那是掠夺能量被净化的信号。她突然明白,宇宙里没有绝对的“恶”,只有被遗忘的“种子”。就像这些前劫匪,他们心里的“善良”从未消失,只是需要一颗稻种来唤醒。
当“念想号”再次起航,星鳐群衔着黑爪帮交出的所有稻种,跟在后面护送。小女孩的纸飞机在星空中划出轨迹,翅膀上的新字闪闪发光:
“下一站,去所有有战争的地方,种上‘和解稻’。”
风带着这句话,穿过星轨集市的霓虹,穿过种植星上新生的稻田,像颗永远在传播希望的种子,说:
“再坚硬的心,也能长出稻子来。”
“念想号”驶入“星盟议会”管辖的中立星域时,星芽收到了一封加密通讯。发信人是议会元老会,邀请她带着终焉稻种参加“跨星文明融合峰会”,信末附着全息邀请函,议会大厅的穹顶映着“万物共生”的稻穗图腾,温和得像场春日细雨。
“不对劲。”蚀影族首领的暗物质指尖划过邀请函,图腾边缘的稻穗纹路里,藏着极其细微的“绝灭符号”——那是星盟内部极端派系“纯血派”的标记,他们认定“跨星融合会污染文明基因”,多年来一直在秘密清除“混血稻种”的培育者。
星芽摩挲着铜铃上的刻痕,想起爷爷曾说的“蜜里藏毒”。她点开议会提供的航线图,发现峰会举办地“共生星”被七颗死亡恒星环绕,一旦启动“星链封锁”,任何星舰都无法突围,“他们不是邀请,是围猎。”
阿圆突然指着货舱的终焉稻种,谷粒上的光纹正在扭曲,拼出“陷阱”二字。这是终焉稻的特殊能力——能感知恶意能量。“纯血派想要的不是稻种,是所有培育过混血稻的文明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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