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玖刚要开口回应爱因斯坦博士,休息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浅梦奈站在门口,作战服的袖口还沾着些未擦净的机油,显然是刚从维修车间过来,浅梦奈不仅是狙击小组的,还是休伯利安的维护组的,浅梦奈的指尖总带着股金属和润滑油混合的味道,此刻却被她身后飘来的淡淡铃兰香冲淡了些。
“依玖老师。”浅梦奈的声音很轻,目光扫过沙发时顿住了。时云蜷缩在毯子里,白色的狐耳从发间露出来,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只误闯钢铁堡垒的小兽。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指尖攥紧了手里的工具箱,“他……睡着了?”
依玖对着通讯器低声说了句“稍后再说”,挂断通讯后才转过身:“刚睡熟,你找我有事?”
浅梦奈的视线还落在时云脸上,少年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梦里也带着点委屈。她喉结动了动,才把工具箱放在桌上,发出轻响的瞬间,时云的狐耳猛地抖了一下,她立刻屏住呼吸,直到看见少年没醒,才松了口气。
“我来送新调试的瞄准镜校准器。”她打开工具箱,里面躺着个银灰色的金属零件,泛着冷光,“上次阿云说他的狙击镜偏移0.3度,我改了传感器的灵敏度。”
依玖看着那个校准器,零件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显然是反复调试过的。她记得时云当时只是在狙击小组群里面随口提了一句。
“费心了。”依玖拿起校准器掂了掂,“他醒了我给他。”
浅梦奈点点头,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回沙发。时云的手腕从毯子里露出来,淡青色的皮肤下,好像能看见一点点晶体,她的脸色白了白,轻声问:“阿云的身体……还是没好转吗?”
“老样子。”依玖没多说,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你也忙了一天了,坐会儿吧。”
浅梦奈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她坐在离沙发最远的椅子上,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离不开时云。
依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藏事。
“小孩子闹别扭罢了。”依玖含糊道,“布洛妮娅那丫头嘴硬,阿云钻牛角尖,撞在一起难免火星子四溅。”
“其实……”浅梦奈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刚才在指挥室听见德丽莎院长说,这次突袭要深入天命总部的中枢,那里的崩坏能浓度很高,而且还有很强力的女武神。”她抬起头,眼里带着恳求,“依玖老师,能不能……不让时云去?”
依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时云昨天问“我是不是很没用”时的样子。这两个孩子,一个把心事藏在心里,一个把牵挂浸在机油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疼着同一个人。
“他是狙击手。”依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靶场在那里,子弹就必须上膛。”
浅梦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肩膀在微微发抖。工具箱里的校准器反射着冷光,照得她指尖泛白。
休息室的挂钟突然响了,时云被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狐耳还耷拉着。他看见浅梦奈时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梦奈姐?你怎么来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含着块化了一半的糖。浅梦奈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手里的水杯,温水洒在作战服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慌忙把工具箱往身后藏:“我、我来送零件……路过,顺便……”
时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笑了笑。他认识的浅梦奈总是很从容,就算炸了线路,也能面不改色地重新接好,可每次单独跟他说话,却总像只受惊的小鹿。
“谢谢你的校准器。”时云注意到桌上的零件,声音柔和了些,“上次麻烦你了。”
“不麻烦!”浅梦奈的脸瞬间红了,语速快得像打机枪,“是我应该做的!你的枪要是不准,会影响任务的!我改了三次传感器,保证在三十度都不会偏移!”
时云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刚要说话,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闷哼一声,弯下腰按住心口,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阿云!”依玖和浅梦奈同时冲过去。浅梦奈比依玖快一步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后背的冷汗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别……”时云喘着气,拉住她的手,“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他抬头看向依玖,眼神带着恳求,“老师,别告诉布洛妮娅姐姐。”
浅梦奈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苍白的脸。
依玖叹了口气,从恒温箱里拿出罐牛奶递给时云:“先喝点热的。爱因斯坦博士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半小时后带你过去做检查。”
时云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罐身,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浅梦奈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他道了声谢,擦汗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浅梦奈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我……我去看看休伯利安的能源系统!”浅梦奈猛地抓起工具箱,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休息室,关门的瞬间,她听见时云轻声问依玖:“梦奈姐今天怎么怪怪的?”
依玖看着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时云茫然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是担心你。”依玖没多说,只是帮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快点喝完牛奶,该去见博士了。”
时云点点头,小口抿着牛奶,视线落在桌上的校准器上。那零件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显然是反复摩挲过的,他拿起校准器,指尖触到上面一个极小的刻痕,是朵铃兰花,浅梦奈最喜欢的花。
他愣了愣,突然想起去年她生日时,自己随口说过“铃兰花开的时候,很适合打狙击”,没想到她还记得。
休息室门外,浅梦奈靠在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握紧了拳头。工具箱里的备用零件硌得手心发疼,就像她藏在心底的话,翻来覆去都找不到说出口的勇气。
时云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墙面,落在那把被擦得锃亮的狙击枪上。枪身是沉稳的黑色,枪管上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枪托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被长期使用过的老物件。和他常用的轻型狙击枪不同,这把枪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厚重感,像位沉默的老兵,静静伫立在那里。
“老师,这把枪……”时云的声音带着好奇,手指不自觉地指向墙面,“是你一直用的那把吗?”
依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柔和了些:“嗯,老伙计了。”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枪身,动作熟稔得像在触碰老友的肩膀,“天命推出的猎装狙击枪,型号早就停产了,按规定早该退役进博物馆了。”
时云的眼睛亮了亮。他在圣芙蕾雅的武器库档案里见过这把枪的记载——m-77“猎隼”,三十年前天命为应对高浓度崩坏能环境设计的重型狙击枪,射程能达到60公里,枪身采用特殊合金,能抵御中等强度的崩坏能侵蚀。档案里说,这把枪的后坐力极大,全学院能熟练使用它的人不超过三个,依玖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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