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未竟王」而言,一个极度聪明、精于谋算,但自身绝对力量却相对孱弱的生命体,近乎是最完美的共生对象。
这意味着,无论这个大脑如何运作,其最终的武力执行,都不得受制于神明本身。
相当于白白获得了一个高效的外置思考器官,切主导权永远掌握在神明手中。
而「此刻」。
亲身“体验”着景元那毫不留情的行事风格,感知着清泉镇内原本熙攘的生命气息接连熄灭,「未竟王」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疑虑。
祂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欣赏”,在规则交织的法典信息流中,对景元传递出感慨的思绪:
「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嗯?”酒馆旁,景元随手将一具孩童的尸身丢在堆积如山的尸骸之上,仿佛只是扔掉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转头看向虚空:
“哪里狠了?斩草除根,避免任何潜在的信息泄露,这不是身处敌对立场时,最最应该做的事情吗?”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某种极其荒谬的可能性,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带着点质疑:
“等等!”
“你不会……是在怜悯这些‘土着’吧?”
“你疯了?”
“清醒一点!你可是深渊之神!”
“怜悯这种情绪,对你而言难道不是最致命的毒药吗?”
景元的语气,仿佛在训诫一个走了歪路的下属。
「未竟王」:“……”
他妈的倒反天罡!
到底咱俩谁才是由负面情绪构筑的深渊生物啊!
怎么感觉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
「你……」
祂思绪有点卡壳。
「……我只是……随口一问……以示……确认……」
最终,祂选择了一个略显苍白的解释。
景元脸上依旧满是怀疑:
“你有问题就直说,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别到了关键时刻,因为你那不必要的‘多愁善感’给我拖后腿,坏了我的大事。”
「我……不会……」
“真的?”景元眯起眼睛追问。
「真……的……!」
“那就行!”
景元脸上瞬间重新绽放出那副温和儒雅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质疑从未发生。
“走吧,这里的人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提瓦特大陆上的其他人了。”
「未竟王」:“???”
「等……等下……!」
「提瓦特……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祂完全没跟上景元的思路。
“嗯?”景元侧过头,语气理所当然得仿佛在讨论晚餐吃什么,
“当然是全杀了!把所有可能存在的目击者、潜在的抵抗力量、乃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灵,全部清理干净,确保我们的行动万无一失。”
“难道我之前没和你说过这个最终计划吗?”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不会自己读心吗?我们不是共生状态吗?”景元皱起眉,语气带着不满。
「你的……心绪……太杂……太乱……」
「如同……覆盖着……无数层……迷障……」
「我……难以……触及……核心……」
“废物!”景元的语气毫不客气,带着赤裸裸的鄙夷,
“连我的心都读不了,无法理解我的深谋远虑,你还能干点儿什么?”
「……我……」
「……对不起……」
「未竟王」有些羞愧,感觉自己这个神明不太称职。
“算了算了。”景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懒得再计较,
“反正也指不上你什么智谋上的支持。”
“有你的「差寂」规则和这庞大「智力值」带来的力量加持,对我来说也够了。”
说着,他便不再理会脑海中那个陷入自我怀疑的神明,面无表情地踏着满地的粘稠鲜血和残肢断臂,向着清泉镇边缘最后一间尚未“清理”的房屋走去。
日头已然升到最高点。
炽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将浓烈的血腥味蒸腾起来,形成一片片淡红色的血雾,几乎笼罩了整个死寂的村庄。
这里安静得可怕,不仅听不到任何人声,甚至连蚊蝇的嗡鸣、微生物活动带来的细微生机都彻底消失——
它们同样未能逃脱「差寂·吞噬」规则的判定,化为了景元智力属性栏中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增长。
不多时,景元便提着一柄长剑,来到了村庄角落那间看起来相对整洁的房屋前。
他停下脚步,抬起手,用剑柄在那老旧的木门上,礼貌的敲了三下。
“咚咚咚——”
“进。”门内传来一道平静无波的男声,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咯吱——”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气和某种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景元见状,蹙了蹙眉,似乎对这股气息有些不喜。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房间内光线昏暗的阴影处,便再次传来了那道男声,
“你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景元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阴影处那个身形壮硕、戴着学者风格耳机的男人,
“艾尔海森先生,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您是否清醒?”
艾尔海森闻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外面炼狱般的景象与他无关。
他只是自顾自地掀起了自己手臂上的衣物,露出了一个散发着微弱草元素光芒的四叶草印记。
“我是草神布耶尔大人的眷属。”
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像是在捧读一般:
“但根据我的感知,大概在一天之前,我彻底失去了和草神大人之间的精神链接。”
“根据现有情报推算,深渊战场前线,很可能发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变数,导致包括草神大人在内的诸位神明,暂时无法与提瓦特本土产生任何形式的交互。”
“最大的可能性是……又一尊新的、或者更强大的深渊神明降临,牵制了祂们所有的精力。”
“打住!”景元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艾尔海森先生,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分析战局,或者讨论那些神明死活的。”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但在内心深处,却将“神明失联”、“新深渊神明可能降临”这些关键情报牢牢记住。
艾尔海森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景元那不耐烦的言语,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自顾自地继续开口,
“提瓦特的「勇者」位格,是由「黑铁法典」核心规则检索出的「唯一适格者」,一旦选定,在任期内,无法被任何已知手段强行剥夺或替换。”
“这是只有众神及其核心眷属才知晓的底层「秘密」之一。”
“可是,就在几天之前,草神大人却通过眷属链接,向我传达了一条矛盾的信息——”
“如果现任「勇者」无法完成其使命,众神将会出手,强行「更换」另一位「勇者」。”
艾尔海森抬起眼,看向景元,
“由此可以判定,草神大人当时向我传达的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她或许……正被某种未知的存在操控、胁迫,或者其意志已经被严重扭曲了。”
“呵……”景元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何必说得那么复杂?”
“兴许,就是你们的草神大人,眼见提瓦特无力回天,已经主动投靠了深渊,寻求自保呢?”
“不会!”艾尔海森这次立刻回复了景元的话,语气斩钉截铁,
“草神大人的本体,与提瓦特的世界树共生。”
“她的存在,是维系这个世界根基的重要一环。”
“一旦草神大人的核心意志出现问题,被深渊彻底腐化,这个世界……便会从根源上开始崩溃,不复存在。”
“这样吗……”景元若有所思,这个信息同样关键。
“还有。”艾尔海森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与「勇者」相对,「魔王」的位格,是可以被强行剥离的。”
“通常,扮演「魔王」角色的,要么是与深渊力量有极深关联的存在,要么是背叛了提瓦特的生灵。”
“在正常情况下,众神会亲自出手,将「魔王」的职业位格,剥离到自己人身上。”
“再由这位自己人,去与「勇者」完成「同归于尽」的「仪式」。”
“仪式?什么仪式?”景元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封印「钝主」的仪式。”艾尔海森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和封印于此的「未竟王」一样,「钝主」也是被我们封印的深渊神明之一。”
“祂的力量本质是「钝痛」,一种缓慢而持久的、足以磨灭一切意志的折磨。”
“此刻,祂被封印在你和那位现任「魔王」初次相遇的「瞬间」。”
“一旦你们再次相遇,那个被封印的「瞬间」就会被打破,「钝主」的力量便会破封而出,影响现实。”
“直到「勇者」和「魔王」再次上演「同归于尽」的戏码,祂的力量才能被重新封禁,等待下一任「勇者」和「魔王」的命运循环。”
“所以,”艾尔海森郑重警告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抗「钝主」破封后带来的影响,或者有办法彻底解决祂,千万不要轻易去接触、寻找这一任的「魔王」。”
景元再次将这些关于深渊神明封印机制的重要情报记在心里。
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神色,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的确感到不解,对方明明是敌对的立场,是即将被自己“清理”的目标。
艾尔海森依旧没有直接回复这个问题,他略作思考,说起了另一段看似无关的秘辛:
“在久远的过去,有一位至冬国的愚人众执行官,以自身生命和存在为代价,成功封印了深渊神明之一的「缄默侯」。”
“他不仅封印了「缄默侯」,更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剥离了「缄默侯」的核心「权能」,将之转化、锻造成了一件专属于他的武器,并将它重新命名为——「魔王武装」。”
“在这位执行官牺牲后,没人知道这件蕴含着神明权能的「魔王武装」最终流落到了何方。”
“它仿佛从提瓦特的历史中彻底消失了。”
“即便是当代最强的占星术师动用所有手段,也无法占卜到它的丝毫下落。”
艾尔海森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如果未来,你在旅途中,看到了一把通体暗色、刃身缭绕着紫色雷霆和幽邃星光、使用时会明显感觉到生命力在持续流失的「长刃」,一定要保持最高度的警惕。”
“那便是……被封印状态的「缄默侯」权能显化。”
“或许因为「黑铁法典」力量的压制,以及那位执行官的牺牲封印,此刻的「魔王武装」权能处于极度孱弱和沉寂的状态。”
“但是,封印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流逝或外部刺激而减弱。”
“到那时,那把武器……便会成为整个世界,最恐怖、也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这话一出,一向淡定的景元骤然变了脸色!
他瞳孔剧烈收缩,眼底深处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丝近乎惊恐的神色!
他有些慌乱地猛地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了艾尔海森整洁的衣领,声音都因为急促显得有些尖利:
“你……你再说一遍!”
“那武器……具体是什么模样?!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艾尔海森被景元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一怔,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一件传说中的武器会让他如此失态。
但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冷静地描述:
“一把通体呈现暗哑黑色、刃身之上缭绕着紫色雷霆和星光的长刃。”
“根据记载,使用它的人,会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生命力在被缓缓抽取。”
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用草元素力在空中迅速勾画。
很快,一把栩栩如生的、与描述完全一致的黑色长刃虚影,便悬浮在了两人之间。
景元死死地盯着那把武器的虚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的……”
“这一定是巧合……”
“这一定是巧合!”
“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尔海森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景元猛地惊醒过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着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开口:
“你说的那位执行官……是不是叫……达达利亚……?”
“他的绰号……是不是……「公子」……?”
“你怎么知道的?!”艾尔海森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扮演“好色懦夫”的勇者,居然会知道如此隐秘、几乎已经被历史尘埃彻底掩埋的名字!
明明“达达利亚”这个名字,连同他作为执行官的功绩与牺牲,都完全消失在提瓦特的普通历史记载中了才对!
景元闻听此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那把武器……他见过。
甚至还仔细把玩、研究过!
他的那位活泼开朗的「儿媳妇」,曾笑嘻嘻地告诉他,那是一把很酷但也很危险的「魔剑」,使用的话,会悄悄吞噬宿主的生命力。
而他那位视若亲子的「接班人」,则一脸郑重地告诉他,这是某位对他有恩的故友,在临终之前,亲手托付给他的遗物。
那武器的能力确实极其强大,完美适配仙舟人特有的「无尽形寿」体质,几乎可以做到无消耗、无副作用地长时间维持「令使」级别的力量加持。
他当时甚至还一度为自家徒儿能得到如此契合的「神器」感到欣慰。
但此刻……
他的心中,只剩下了的恐惧!
“告诉我……”景元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什么条件……才会让那把武器的封印解除……?”
艾尔海森蹙紧了眉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反问道,
“你……是不是见过那把武器?它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让你回答我!!”景元猛地咆哮出声,眼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艾尔海森深深地看了景元一眼,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告知:
“根据草神大人留下的信息,解除封印的条件,主要有两种。”
“其一,「黑铁法典」的规则体系被彻底破坏。”
“其二,武器的持有者,长期将所有「心事」、「压力」、「负面情绪」深埋在心底,从不向任何人倾诉,直到内心积压的「心事」达到某个临界阈值,其产生的巨大内部压力,会从内部冲垮封印。”
景元闻听此言,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惊恐情绪,总算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依旧沉重。
幸好……幸好……
彦卿那孩子性格虽然清冷,但并非孤僻,如今身边已有活泼开朗的未婚妻常伴,两人感情甚笃,他并非缺少倾诉对象之人。
仙舟联盟内部目前也算稳定,并无变故需要他独自承受……
只要看好他,避免他遭遇无法承受的重大打击,应该……暂时无碍……
“……谢了。”
景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重新恢复了表面的冷静。
他松开了揪住艾尔海森衣领的手,甚至还略显僵硬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领口。
“你走吧。”
“看在你提供这份情报的份上,我不杀你。”
艾尔海森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即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淡然:
“即便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
“我不会投靠深渊。”
景元蹙眉,“为何对深渊如此抵触?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投靠深渊,获得力量,至少能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瞬,半晌,才再次开口。
“我生于提瓦特。”
“这里是我的根。”
“无用的坚持。”景元似是有些不屑地评价了一句,但随即,他脸上的表情又带上了一丝之前被岔开话题的疑惑,
“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主动和我说这些隐秘的情报?”
“这似乎对你,对提瓦特,都没有任何好处。”
艾尔海森闻言嘴角勾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
“或许是看你顺眼。”
“哼。”景元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懒得再深究,
“那就继续你那无谓的坚持吧。”
他转过身,背对着艾尔海森,语气变得冰冷,
“我会在深渊的王座上,看着你……以及所有像你一样愚蠢的人,在这即将倾覆的世界里,挣扎求存,直至……彻底湮灭。”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踏着血污,向着清泉镇外走去。
“……你要去哪?”艾尔海森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黑铁王城。”
“去见帝皇?”
“不。”景元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带着滔天的恨意,
“去杀帝皇!”
“……祝你好运。”艾尔海森沉默片刻,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不知是真心,还是讽刺。
他看着景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清泉镇边缘的传送锚点光芒之中,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又是半晌的寂静。
他终于迈开脚步,走出了自己那间暂时安全的房屋,来到了院落之外。
眼前的景象,即便是以他冷静到近乎淡漠的心性,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整个清泉镇,此刻已彻底化为一片血腥炼狱。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倒伏的尸骸,不分青壮老幼,不分男女妇孺,甚至连各家豢养的牲畜、看门的犬只,都未能幸免,全部失去了生息。
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味几乎形成了实质的屏障,被正午的阳光蒸腾,化作一片片令人窒息的淡红色血雾,弥漫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还真是……不留情面……做得有够彻底……”
艾尔海森苦笑了一声,声音低沉。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踏着满地已然有些凝固发黑的鲜血,走到了隔壁的院落。
——那是景元在清泉镇期间,名义上的落脚点。
他推开那间屋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屋子里的家具摆放异常整洁,窗明几净,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混乱,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属于“猥琐收藏家”的古怪气味或者任何与女性相关的私密物品。
艾尔海森心中猛地一震!
果然!
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根据他之前长时间的暗中观察,这间屋子里,本应该堆满了景元表演“好色”人设时,收集来的各式各样女士贴身内衣和丝袜。
但此刻,那些东西都被他带走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此刻的他,依旧在维持着之前的表演!
甚至,他的表演对象,不仅仅是为了欺骗「未竟王」,可能还包括了……其他更深远的存在!
不由得,艾尔海森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家神明曾向他透露过的一段关于「勇者」的古老隐秘:
……
“草神大人,「黑铁法典」挑选‘勇者’的底层逻辑,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那么漫长的岁月,才会出现一位‘适格者’?”
「嗯……这本该是一段隐秘,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了。」
「最初的‘第一任勇者’,也就是建立了人类帝国、被尊为‘帝皇’的那位大人,他在个人的……道德方面……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瑕疵。」
「他贪恋杯中之物,喜好美色,言语时常显得轻佻。」
「然而——」
「他的为人,也就是真正的人品内核,却没有丝毫问题,甚至堪称光辉。」
「他言语轻佻,却从背叛任何一位同伴;他贪恋杯中之物,却在需要承担职责时,从不会因醉酒而误事。」
「所以,在他最终卸下‘勇者’之位后,「黑铁法典」的规则意志向他发出了询问:‘下一任勇者,该是何等样人?’」
「帝皇大人沉思许久,最终给出的答案,不是世人所想的‘英勇无畏’、‘战力超群’,而是……」
「‘得是从来没当过勇者的;’」
「‘得是当前这个世界最具智慧、最明事理的;’」
「‘得是道德感最高、人品毫无瑕疵、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
「换句话说——」
「……那几乎全都是帝皇大人认知中的自己。」
「于是,‘勇者’这个承载着世界希望的职业,其筛选标准被硬生生压缩成了一条……几乎不存在的缝隙。」
「以至于……」
「把后世所有‘不完美’的孩子,」
「统统挡在了门外。」
……
这便是艾尔海森最终选择违背表面逻辑,冒险向景元透露诸多核心情报的原因。
他不相信,一个能够通过筛选条件,被「黑铁法典」认可的「勇者」,其内在本质,真的会是一个胆小好色、畏缩怕事、甚至能对平民妇孺挥动屠刀的卑劣之徒。
在与深渊漫长而残酷的对抗中,他们早已吃够了教训——
眼睛看到的景象会骗人,耳朵听到的声音会骗人,甚至连元素感知到的能量波动,都可能被扭曲、伪造。
但只有一个东西不会轻易骗人。
——那就是「黑铁法典」本身。
在亲眼所见的残酷「真实」,和法典那近乎严苛的挑选规则之间,艾尔海森最终选择了相信后者。
而就在他心绪翻涌之际。
一道冰冷突兀的提示,在他的面板中亮起。
……
「用户“景元”使用“深渊混沌之力”强制向您发起灵魂链接邀请。」
「申请已通过。」
「您已被加持“盛放”状态,您将“违逆”“此刻”被观测到的命运线,步入被隐藏的“真实”。」
「操作方法:请原地去世」
……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瞬,眼底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是一场豪赌。
而他,似乎赌对了一些东西。
……
……
……
与此同时。
黑铁王城之外,巨大的公共传送锚点闪过一阵不祥的、夹杂着猩红与漆黑能量的空间波动。
景元的身影,自波动中心一步踏出。
他甚至没有花时间去观察这座都城,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巍峨耸立、象征着人类帝国最高权力的皇宫。
随即——
他用着一种怨毒、愤怒、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足以传遍半个王城的声音,向着皇宫的方向,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周!牧!!!”
“我!为!你!带!来!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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