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落基山上飘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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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花开并蒂的烦恼(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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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机关大楼里,除了总值班室那点灯光和人影,其他角落都已陷入沉寂。我靠在椅背上,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里陆玉婷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

我:今晚我值班。

屏幕很快亮起回复:

陆玉婷:还没吃饭呢?我买点吃的给你送去?

指尖悬停片刻,我回了句带着距离感的推拒:

我:别麻烦了,你忙你的。

几乎是瞬间,她的回复跳了出来,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

陆玉婷:

随后,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沉寂无声。

这就……没下文了?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丝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在脸上漾开。

我敢打赌:她一定会来!

这个笃定的念头,像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引燃了蛰伏的欲望。上午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她那张犹带泪痕、楚楚可怜的俏脸,还有那无意间展露的、令人血脉贲张的裙下风光……一股燥热猛地从小腹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果然,不到半小时,门上响起了轻而富有节奏的叩击声。

我起身开门。门外,她拎着食物袋子,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我将她让进屋。她手脚麻利地打开泡沫餐盒,摆在我座位前的桌面上:“赶时间,就简单买了份素三鲜饺子。”

我挑眉“哦?”了一声。

她眼神掠过一丝失落:“不爱吃这个馅儿?”

我故意绷着脸:“韭菜味儿太大,吃完……”

她瞬间了然,一湾秋水在眸底漾开,脸颊微红,声音带着羞涩:“味儿是大了点……可我怎么听说,这东西能……能……”后面那字眼,她实在羞于启齿。

我偏不放过,促狭地追问:“能什么?”

她眼波横过来,嗔怒地剜了我一眼,佯装生气:“装大尾巴狼!”

话音未落,两人都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立刻警觉,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嘘——!”

她也赶紧捂住嘴,肩膀却还在微微耸动,压低声音催促:“快吃吧,一会儿该坨了。”

我操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中午在家被彭晓敏絮叨得确实没吃几口。

她在我对面坐下,托着腮,看我吃得腮帮微鼓,眼底渐渐浮起一层母性的慈爱。

我问:“吃过了?”

她点点头:“嗯,吃过了。”

我又好奇:“进来时门卫没拦你?”

她笑盈盈的:“都认识我,拦我干嘛?”

我故意板起脸:“看来得跟肖主任提提意见了,守卫室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这大晚上的,万一出点事可麻烦了。”

她看我装腔作势,也来了劲,一把抓起我桌上的座机话筒:“提呀!现在就提,报告说有陌生人在机关大楼偷东西。”

我佯装不解:“偷什么?”

她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偷——人!”

我再也绷不住,“噗”地一声,满嘴嚼碎的饺子喷了出来。

连带着她握着话筒的手臂,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饺子馅儿。她嫌弃地皱起鼻子:“噫——真恶心!”

放下话筒,她抽出纸巾用力擦拭着胳膊。

我带着歉意道:“里面套间有淋浴,待会儿冲一下就好了。”

她停下动作,抬眼看向套间的门,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哟,领导就是不一样哈,套间里还啥都有?我得好好参观参观。”

话音未落,她抬脚就径直朝里间走去。

我也放下筷子,先把外面这道门锁紧,然后尾随她进到里间。

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上上下下打量着套间陈设,嘴里不住地“啧啧”赞叹。

我随口道:“各位领导的休息间都大同小异,有什么稀奇。”

她猛地驻足回身,眼神带着气恼:“关宏军,说话别夹枪带棒的!领导套间我头回进,只听说有这么个地方,没想到别有洞天。你话里话外,倒像我串过多少门子似的!”

我呵呵一笑:“我们美女局长多心了,我可没那意思。”

她冷哼一声:“是我多心?还是有些人心里头阴暗?咱都心知肚明!” 说完,她作势欲走,甩下一句:“哼,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就在她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手臂一展,将她牢牢圈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今晚…我这轮明月,只照你这一处‘沟渠’。”

……

若以“偷”来定义我与陆玉婷的关系,那么她或许在“偷情”,而我的终极目标,却是“偷心”。

毕竟,她对岳明远的底细,远比彭晓惠所知要深得多。

当然,当情欲蒸腾,抵死缠绵之际,欲望自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瞿塘风起,巫山雨歇。在那酣畅淋漓的极致满足里,我们之间那层森严的上下级壁垒,轰然崩塌。这不过是那个时代官场生态中一种寻常的底色——男女之间,在“取”与“舍”的天平上,进行着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那便是所谓的“权色交易”。

男人若有点资本,又肯在一场“游戏”中全情投入,最寻常的战利品,莫过于虏获芳心。

此刻,陆玉婷急促的喘息还未平息,手指却已温柔地穿行于我汗湿的发间。极致的满足感褪去后,只余慵懒的疲惫与淡淡欢愉,她脸上的红潮正悄然消退。

“好久……没这样了……”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将头枕在她腰际与丰盈之间那片柔软的凹陷,手掌轻轻摩挲着她小腹那道特别的印记。

那是剖宫产留下的刀痕,被她巧妙地纹饰掩盖。寻常女子多选玫瑰牡丹,她却独独钟情一条蜿蜒的长蛇。蛇身覆着幽冷的青光,沿着疤痕的走向盘旋,蛇口正叼着一只色彩斑斓的五色蝙蝠。

“丑吗?”她低声问。

“不丑,”我的指尖划过那冰冷的蛇鳞,“是勋章,生命的勋章。很有味道。”

“就你嘴甜。”她轻笑。

“为什么是蛇?”我追问。

她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傲然:“我敬它,也畏它。无足无爪,却能用一身柔软借力而行,对觊觎者……一击毙命。”

“可它有毒。”我指出。

“都知道它有毒,”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嘲弄,“却偏要来招惹,能怪它么?”

对她这套歪理邪说,我颇不以为然:“那这五色蝙蝠又作何解?”

她慵懒回应:“这个嘛…纹身师傅说是讨个‘五福临门’的彩头。”

我脑中蓦地闪过一个荒诞画面:幽暗草丛里,一条长蛇无声滑出,精准地将一只扑棱的蝙蝠叼入口中。

这联想太过滑稽,我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指尖在我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又憋什么坏水呢?”

“我在想啊,”我忍着笑意,“若把你身下这片‘草地’染成碧绿,那就真成一幅画了——画名就叫《引蛇出洞》,再贴切不过。”

话音未落,她已从我脑后一把攥住头发,带着几分狠劲儿向后扯去:“看够了没?再让你琢磨下去,怕是连‘小桥流水人家’都给你编排出来了!”

我微微吃疼,龇牙咧嘴地与她并排躺下,直到这时,她才缓缓松开了紧攥的手。

她轻轻将头凑近我,那双含情的眼眸如春水般盈盈地望向我的侧脸,柔声道:“你细细研究过我啦,现在呀,该轮到我好好研究研究你咯。”

话音刚落,她便伸出手来,用那纤细的食指在我的鼻尖上缓缓摩挲着,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我听人说呀,从男人的鼻子就能瞧出这人能不能当大官,还能看出本钱足不足呢。”

我听了,不禁嗤之以鼻,一本正经地说道:“相面这玩意儿,从实际操作层面来讲,那是形而下的雕虫小技;从逻辑构建方面来说,又是形而上的玄虚之谈。说到底,终究还是实证主义那一套罢了。”

她听了,嫣然一笑,眼中满是钦佩:“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呀,都快赶上汪穆大师啦。”

我心中一动,赶忙抓住这个时机,追问道:“你也见过汪穆?”

她微微点头,说道:“我在岳明远那儿见过。”

我心中一紧,忍不住又问道:“你和岳明远关系这么紧密,对你而言,他是不是没什么秘密可言呀?”

她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底线,冷冷说道:“你别瞎说好不好!我和他关系是近,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对于她这突然的变化,其实我早已有所预判,便故意激她道:“我不相信,你虽然是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可要气质有气质,要容貌有容貌,该丰盈的地方丰盈,该紧致的地方紧致,他岳明远会真的对你不动心?”

人被激怒时,理智最易崩塌,防线也最为脆弱。此刻的陆玉婷,显然被我彻底点燃了怒火。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被冒犯的尖利:“岳明远他在男女之事上根本就不能……”

话音未落,如同泼出的水,瞬间凝固在空气里。她猛地收声,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惊惶——她意识到自己为了急于洗刷嫌疑,竟不假思索地侵犯了岳明远的隐私。强烈的悔意瞬间翻涌上来,她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这一句未尽的话,无疑印证了彭晓惠所言非虚。但也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彻底惊醒了陆玉婷。再想去追查岳明远儿子生父的真相?此路已绝,再无可能。

我瞬间明白了孙悟空为什么要三打白骨精了,因为一“棒子”是收不住“妖精”的!

看来我要做好二打、三打的准备了。

几个小时前,我还与她赤诚相见,相拥而眠。

此刻,我和她却衣冠楚楚地坐在车上,仿佛那场暴风骤雨从未发生过。

她坐在副驾,而我则坐在司机项前进身后。

是我请她陪我去市里拜见市长胡海洋,为撤县设市的事当说客。

毕竟,她陆玉婷和胡海洋相识已久,彼此还有些私谊。

熟人办事,效率事半功倍。

她通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我通过后视镜回望着她。一路上我们彼此很少交流,但这样的目光交缠却格外频繁。

出发前,我就给胡海洋发了微信,说今天要去拜见他这位市长大人。

可消息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眼看快到市区,我正犹豫如何顺利见他一面时,他的回复终于来了:“宏军,真不巧,我率考察团正在江苏。这样吧,你到市里后联系我哥,让他接待你。我明天的飞机,回去后再见。”

我踌躇满志而来,没承想却扑了个空。既然他如此安排,也只好依言而行。

我吩咐小项:“前进,不去市政府了,改道去文化局。”

行程突变让陆玉婷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透过后视镜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嘴唇微动,无声地问:“怎么回事?”

我立刻在微信上告诉她:“胡市长在外地考察,明天回来。他让咱们今天住下等他。”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飞快滑动:“现在去文化局干嘛?”

我回复:“本尊见不着,去见他哥。”

她:“我又跟他哥不熟,我不去了。”

我:“那你在车上等我?”

她:“想得倒美!趁这空档,我去见见酆姿。她来市里这么久,我还没去看过她呢。”

我:“好吧,我这边完事了联系你。”

她:“ oK,你车我征用了,跟小项说一声。”

我:“oK。”

放下手机,我清了清嗓子对小项说:“前进,把我送到文化局后,你负责送陆局长,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项前进干脆应道:“好的,老大。”

我没有事先联系胡海涛,心想总不至于运气这么差,兄弟俩都扑个空吧。

还好,我如愿坐在了胡海涛的办公室里。

胡海涛那份热情劲儿,活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又是拥抱又是挽手,倒真让我生出几分感动。

他开门见山地问:“宏军,咱们兄弟说话就不绕弯子了。你今天来,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我实话实说:“不瞒老兄,今天原本是来见胡市长的,没成想他出差了。” 我紧盯着他的脸,见他神色如常,才接着道,“当然,此次前来,我也受人之托,专程来拜会老兄你。”

他瞬间听懂了弦外之音。只见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表情明显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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