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新房。
裴歌已经梳洗完毕,正逗弄着她带过来的一只鸽子。
映画端着鱼气呼呼回来,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就是告状:“小姐…奴婢好心给侯爷送鱼,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发了好大的火。”
“珰…”
正在喂鸽子的裴歌一顿,手里的竹勺掉在地上,随后唇角微扬。
映夏在旁边拾起地上的竹勺,瞧见自家小姐这个表情就明白了七八分:“侯爷还说什么了?”
“他说这府里根本没有‘小姐’!”
映画说着气的直跺脚,在哪里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好不好。
“小姐可是裴家金尊玉贵养大的,本该是王后命,如今下嫁给他这个破落侯爷,他倒端起架子来了!”
“这屋子又旧又潮,连咱们裴家的柴房都不如……”
“好了!”听着声音越来越大,裴歌才出口打断。
“小姐......”映画被一凶缩了缩脖子,但心里就是不爽。
就是事实啊!
眼看自家小姐要生气,映夏连忙打圆场:“小姐恕罪,她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
说着,走到旁边悄悄拧了映画一把。
裴歌瞥了两人一眼,说生气也没生气,她自己也知道这两个侍女的脾性。
映画这种性子,如果不是自己纵的,肯定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为什么要纵…或许纵的不只是映画,还有自己。
在某个方面,映画何尝不是在为那个不能存在的自己而活。
想着,裴歌软了下来,语气缓和的解释了一下:“侯府不比裴府自在,人多眼杂,这些话,以后烂在肚子里。”
见映画还耷拉着脑袋,又补了句。
“这鱼,你们拿去分了吧。”
听到能吃鱼,映画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头一下子就抬起来了:“真的?”
“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哼,让那个狗…侯爷不吃,我吃。”
映夏:“……”
吃货!
她比映画就大三岁,活像是带了一个孩子一样,就很无奈。
感觉这丫头,一串糖葫芦就能骗走。
等事情处理完,还是要跟小姐提一下,真不能纵了。
“出去吃,我要歇息了,不需要你们伺候。”裴歌捋了一下袖子,抬脚走向里间。
绕过屏风时,又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侯爷说得是。既入了侯府,便是侯爵夫人,往后……都改口罢。”
“免得旁人听见,以为我和侯爷还在——记恨王上。”
前面说得轻飘飘,最后四字却是重音拖长。
看似强调不恨,实则恨的比谁都多。
尤其是熟悉裴歌的映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低声应了一句,表示会和陪嫁过来的下人全部吩咐好。
早前去书房时她没进去,但也知道小姐…呸!夫人同侯爷说了什么。
夫人怎么可能只是侯爵夫人,老爷不准,夫人自己更不准。
只愿夫人这条路,能走得顺些。
————
谢宴这边,吃完饭。
因为后院房间里现在住着裴歌,所以自己只能睡书房。
看着一地裴悠然的画像…头疼。
“侯爷,火炉来了。”
福安拎着铜火盆进来,看着真要烧画,心疼得直搓手:“这些...真全烧啊?”
“不烧等着过年?”谢宴拿着一幅画就要丢进去。
不得不说,这画工确实传神,烧了是有点可惜。
“可是侯爷…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福安还想劝劝,怕谢宴一觉睡醒后悔,到时候又闹着要死怎么办?
谢宴听见“最喜欢”白了他一眼,更快的把画进火炉了。
不论裴悠然哪里来的,就凭着她母猪一样的产量,和谢牧野没有子孙袋依旧能生的神奇……
乃两个神人啊,确确实实是天生一对!
自己不配~
“哎呀!”
福安望着火势起来,劝啥也没用了,只能希望第二天别后悔吧。
然而他刚想到这,就听见谢宴拍了一下大腿:“不对!我不应该烧啊!”
“轰!”
福安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后悔了,来得及,忙着赶紧拿火钳去抢救。
“别动,你干嘛?”
看他突然来扒拉火炉,谢宴拿起一幅画砸他身上。
背被一砸,抢救画的福安委屈了。
这到底是烧还是不烧?
“侯爷,刚刚不是你说不应该烧吗?”
“可是我现在还要烧……”
不是,这到底是烧还是不烧?
福安拿着火钳愣是不敢动了。
做下人真难,人家都说君王之心不可测,他现在是体会到了侯爷之心也不可测。
—————
一个时辰。
其它的都烧完了,还剩了一幅谢宴自认为最好看的,这个自然有大用处。
收拾完东西,让福安把火炉抬出去后,便躺在榻上睡觉。
不知是榻的原因,还是太穷的原因,这睡的都硬邦邦的。
自己是软骨头,睡不了硬床呢。
—————
太子宫。
谢牧野半倚在床榻上,怀里搂着吐得脸色发白的裴悠然。
手抚着细腻的皮肤,眼底暗了暗。
“谢牧野……”裴悠然有气无力地瞪着他:“你能不能叫你儿子安分点?”
原以为怀孕不过是肚子大点,哪知道能折腾成这样?
她想喝药给堕了的,可是想想书里这个人一直没有一个孩子。
王位还被侄子给坐了,就心疼的想给他生十个儿子,这只是想想哈。
鬼知道还真怀了。
说到怀孩子,裴悠然也有点郁闷。
书里包括医学上,不是都说了,男人没有那两个,就不能生了吗?
当初吸引谢牧野的时候,是说能治他的病。
可这都是诓人的啊!
到底怎么怀的?
难不成这是…给自己的生孩子金手指?
想不明白。
谢牧野听到她骂自己,低声一笑,指腹蹭了蹭她的唇,要多油就有多油:“怎么,现在知道怪我了?当初是谁缠着我说‘给我生儿子’的?”
“……!!!”裴悠然就吃这一口,娇声一哼,翻身要回另一边躺着。
结果才躺好,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只能再次往谢牧野身上靠,嘴上开始怒骂。
“你就会欺负我!你以后一定暴君!”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平日里早就被丢乱坟岗了。
谢牧野觉得自己病了,怎么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可人了!
骂自己都感觉身体充满了兴奋。
盯着裴悠然,一字一句道:
“是你先送上门让我欺负的……”
火气越来越大!
他想!
他要!
可是要等三个月…
大手覆上她的小腹,有点吃肚子里孩子的醋了。
什么东西,要在里面待十个月?
十个月!
这让禁欲二十七年的谢牧野怎么能忍得住?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裴悠然一惊,忙往后面缩了缩:“你个变态想干嘛,我还怀着孕!”
这一躲,成功激发了谢牧野占有欲。
“没关系…还有其它地方!”
用力给人压住,让她和自己对视。
恰好,裴悠然因为身体反应,吓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闭眼?你不是说爱我吗?”
“怎么,是不想看见我?”
“我命令你给我睁开眼睛!”
“……”
忍不了了,裴悠然虽然喜欢,可现在肚子难受。
说多了是真烦,挣扎着踹他。
“你能不能正常点?看看人家乐安侯——”
躺枪的谢宴:自己只不过是他们paly的一环而已。
话音未落,谢牧野眼底骤然出现暴戾:“谢宴?”
冷笑一声,直接把人肚兜一拽。
“是吧,你还是嫌弃我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裴悠然,我的忍耐有限!”
“你是我的,看清楚!!!”
大几│把教她做人。
裴悠然的叫声混着怒骂声传遍整个院子。
只要她骂一句,下一秒就会大声尖叫。
……
一个时辰后。
时间不错,不愧是占有欲男神。
谢牧野光着上身,脖子上还有些许抓痕,瘸着腿打开房门。
守在门口的太监,被这他个模样吓的尿都要出来了,立马跪在地上等着吩咐。
谢牧野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一点:“乐安侯夫妇现在如何?”
“……”
太监听出他语气不善,脑海里回顾一下今天探子的回信回答:“侯府眼线刚传来消息。乐安侯还是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直到傍晚侯爵夫人进去了一趟。”
“不到一个时辰,侯爷就恢复如常地出来了。”
“晚膳时候一连吃了九个窝窝头,中途侯爵夫人派侍女送了一盘红烧鱼,侯爷竟当场冷了脸,二人之间还有些龃龉。”
“之后侯爵夫人回后院就寝,侯爷则在书房歇息。唯一特别的是,半夜侯爷突然喊冷,让贴身太监福安送了个火炉进去。”
说完,大约沉默了三分钟。
没有得到回应,太监额头直冒汗。
“嗤…意思就是说,两人还没圆房?”谢牧野露出三分嗤笑:“我这个弟弟啊,从小到大都挺识趣,怎么现在就不识趣了,非得我动手。”
“哐当——!”
门被猛的一关。
太监惶恐的抬起头,看见人消失了,如蒙大赦,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要知道他已经是这个月第八个来侍奉的太监了,前七个可是全部噶了。
————
次日,一早。
乐安侯府。
谢宴在福安的伺候下穿好衣服,虽然是个闲散侯爷,但该去王宫干活还是得干活。
前几天是因为大婚休了七天,自己又连跪三天给邶王跪毛了。
就让自己回府里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回去上朝。
那今天自己想清楚了,麻溜的去看看。
穿好衣服,一路走到前厅吃饭。
“唉~”
谢宴看着桌子上的稀粥,果然没啥好期待的。
后院应该吃的比自己好吧?
想一下昨天的那个鱼…
“咕噜~”
肚子抗议的叫了起来。
谢宴闭上眼睛,把这碗稀粥当成鱼汤一饮而尽,喝完擦了擦嘴,迈步离开。
走出府门前,被挡住了。
不是,这一大早,不睡觉站着干嘛?
只看裴歌站在府门中间,后边跟着映画和映夏。
谢宴扫视了几秒,总算看清了她的样子。
确实如那相士所言,长的就是王后脸,侯爵夫人是委屈了一点。
正要开口问有什么事,裴歌已经上前。
在映画的白眼、和福安惊愕的注视下,伸手为谢宴整理起衣冠。
“……”
这谁hold的住?
谢宴长这么大,邶王一直都没给安排开蒙。
相当于…咱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异性这么近的距离。
闻着鼻息间的香粉味…
谢宴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身体自己红的。
僵在原地,神游了。
直到脖颈被轻轻一拽,耳边传来清冷的嗓音,才回神。
“侯爷既然不想吃鱼,就别再做出让人笑话的事来,今日进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当思量…”
“……”
“呼…”
谢宴松了口气,还是昨日那个熟悉的调调,差点吓死。
“什么叫笑话?如今我往那儿一站,就是个活笑话。”
说完,面无表情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福安不知道这是啥子情况,刚刚两口子还亲昵着,怎么这一下又冷脸相对了?
映画见自家小…夫人受气,连带看这小太监也不顺眼,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嗐…你!”福安被她一哼,想骂人也不敢骂,只能用手指了指,转身屁颠屁颠跟上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谢宴当然知道她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自己暂时不要搞事,不要找谢牧野麻烦。
可自己偏不!
自己不找事,她怎么能施展她谋划。
谢宴还挺好奇的…
……
一路到了王宫,一下马车谢宴就感受到了好几道目光在身上。
毕竟自己算是四国名人了。
挥手让福安在外面等着,挺直腰板往里走。
走到宫殿门口的楼梯处,肩和脖子就被一人搂住。
“三弟,看来精气神好多了?”
谢晌嘴上这般说着,眼底却闪过几丝讥诮。
转念想到正事,又堆起笑容。
“太子这事办的确实不行,不如这样,有空来我府上小酌。咱们兄弟正好说说体己话!”
这小心思倒也不藏,谢宴只用看这人的面相,就知道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冤大头,难怪最后坐拥几十万大军还会输。
“……”
—————
大殿里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候,老邶王被谢牧野扶着出来。
谢宴从来没见过如此奇葩的组合,要瘸子扶一个正常人?
虽然这老邶王是有点老了,但还没到要扶的程度吧?
这么想被扶,自己不送他一次天天被扶的样子都不行。
心里默默记住这件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体安康,国祚绵长,踏平三国!”
谢宴跟着前面人跪下,这一跪血亏,等于给谢牧野这瘸子也磕了头。
玛德!
“平身吧~”
老邶王坐在王座上眯着眼扫视群臣,目光落到谢宴身上时突然僵住,脸色瞬间垮得跟死了王后一样。
这逆子把王室的脸都丢尽了!
新娘子弄错就弄错了,凑合过能死吗?
非得跟太子争,现在全天下都在看邶国王室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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