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清馨回到郡主府,天色已近黄昏。
阿悄迎了上来,低声禀告:“郡主,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
“顾家那四位的尸首,都置办了棺椁,寻了处地方埋了。”
李清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脸上无喜无怒,似乎在听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顾家的事,她不想再挂在心上,他们也不配。
接下来的几日,李清馨过得格外惬意。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未曾有过的宁静。她整日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
张静怡和赵缘儿得了空,便会结伴过来找她说话,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城里的新鲜事。
小蛮和柳枝也时常过来,陪着她聊些家常,院子里总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裴青临只要一有闲暇,便会过来。
他若是来得早,便陪她坐在廊下,看天边淡淡的朝霞如何染红云彩。
若是来得晚,便陪她倚在窗前,看院中淡淡的残阳如何拉长树影。
李清馨很喜欢这种感觉,依偎在裴青临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防备。
这份安宁,是她从不敢奢求的。
其实,她骨子里根本不喜欢什么勾心斗角,更厌烦那些后宅算计。
从前满身的尖刺,不过是为了在虎狼环伺中护住自己罢了。
如今卸下了那层硬壳,她反倒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
这一日,天气正好。
李清馨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裴青临站在她身后,手掌带着温热,一下一下地轻推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郡主。”
余婆子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比往日郑重许多。
“有关顾家的事,您要听吗?”
裴青临闻言,停下了推秋千的手。
李清馨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裙角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眉头一挑:“顾家?他们还有什么事。”
余婆子躬身道:“听说顾家失火后,天龙寺便提前上门催债。顾家拿不出银子,那座被烧得差不多的宅子和城外的工坊,就全都抵给天龙寺了。”
“如今,顾家几口人,已经没了住处,在街上流落了好些天。”
李清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到底,顾家走到今天这步,也是咎由自取。那他们人呢?”
“今日已经离开绥城了,听说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李清馨点点头,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大概是去投奔顾恺之了吧。他们能离开绥城,从此天南地北,互不打扰,再好不过。”
余婆子又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张载的。”
“张载?”李清馨有些意外,“他怎么了?”
“张载除了私藏前朝皇帝灵位,还被查出和三皇子谋反一事有关联。”
“太子殿下查抄三皇子府邸时,搜出了一封张载写给三皇子的信。信里措辞不当,陛下看后龙颜大怒,已经判了秋后问斩。”
李清馨眸中闪过一丝嗤笑。
“至于别的事,就没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余婆子行了一礼,悄声退下。
后花园里又恢复了宁静。
顾家离开绥城,对她而言确实是件好事,总算甩掉了一块黏在鞋底的烂泥。
从此山高水远,各自安生。
那张载,还真是自作自受,即便不用自己出手,看来也是死路一条。
只是……
如今的张令仪,又在哪里?
李清馨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当初她没料到张载会提前写下断亲书,直接导致张令仪无法被抓,而是离开了县衙,不知所踪。
不行,得加派人手,尽快找到她的下落才行。
“馨儿,还荡秋千吗?”裴青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清馨回过神,脸上重新漾开笑意,眼眸弯弯:“当然!”
她正要转身,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地从月亮门那边冲了过来。
“三炮?你怎么过来了?”李清馨看着来人,有些好奇。
李三炮满头是汗,一张脸急得通红:“二姐!大哥……大哥在你这儿没有?”
李清馨摇了摇头:“大哥没过来啊。我这几天一直在府里,哪儿也没去。”
李三炮一听,愁眉苦脸地说:“坏了!大哥一大早就带着王春蕤去爬山,说是山上的野果子熟了,摘些新鲜的给你送过来。”
“我一直在家里等啊等,想着等他回来,我好赶着马车送他过来!可等到现在人影都没见着!再过一个多时辰,天都快黑了!我……我还以为他自个儿找过来了!”
李清馨眉头瞬间皱紧。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李清馨垂下眼眸:“大哥一直没出现,没准还在山上。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当机立断,扬声喊道:“刘典军!”
刘鹏立刻从不远处快步走来:“郡主有何吩咐?”
“你立刻带上府里所有的护卫,备好火把,跟我去李家沟搜山!”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刘鹏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去召集人手。
李清馨看向李三炮:“事不宜迟,咱们一起出发。”
李三炮也急了,六神无主:“对对对,咱们一起上山!”
他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带着哭腔:“二姐,大哥和春蕤……不会……不会被狼给叼走了吧?”
“别胡说!大哥一定没事的。你现在赶紧回村,让里正发动大家,一起进山找人!”
“走,咱们这就去李家沟。”
裴青临沉声说道,“一起上山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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