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立时想去找谢松庭,就在她起身之际,却在黑沉沉的天空中看到了萧熠……而萧熠正在和一个东西打斗。
那东西黑乎乎一团,看不清楚是什么,却异常凶猛,萧熠胸腔大开着,与它厮杀。
“萧熠!萧熠!”温初颜想上去帮他,却见他转过身大喊,“初颜,带孩子走,带孩子走!”
“萧熠!萧熠!”
“初颜,初颜,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温初颜蓦的惊醒,满头大汗,眼前是谢松庭紧张的脸,温初颜也顾不得什么了,赤着脚发疯一般向朝阳和朝歌房里跑。
“朝歌,朝阳,朝歌。”
温初颜扑到床榻前,将两个奶娘吓了一跳,“怎么了?皇后娘娘,小殿下们睡下了。”
温初颜撩开帐子,就见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可是,仔细一看,谢朝阳脸上却绯红一片,呼吸明显很沉重,而朝歌脸上没有任何异常。
旁边的奶娘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天花!是天花!”
温初颜俯身抱起谢朝阳,扭头看向谢松庭,“快将朝歌抱走。”
谢松庭伸出手,“初颜,我来照顾朝阳,你带朝歌出去!”
“不行!我已经抱过朝阳了,你出去,你还要处理政事!快点!谢松庭!”
温初颜厉声高喝,抱着谢朝阳转身躲到墙角处,离谢松庭远远的,只这一个动作就让谢松庭心下一沉,几欲冲上去抱住她。
可是,理智战胜了感情,他怔了怔,俯身抱起谢朝歌,看向两个奶娘,“你们都留下!”
“是,皇上。”
……
李太医和画堂春都来了,温家兄弟也过来了,画堂春开口道:“小六在云隐山没有出过天花,在上京的时候有吗?“
温初聚摇头,“没有!”
画堂春垂下眼睫,“成人要是染上天花非常凶险!”
众人默然,谢松庭伸手将怀里的朝歌殿下递给温初聚,“四哥,你照顾好朝歌。”
温初聚一把抓住谢松庭的袖子,“皇上,你不要冲动,小妹能否染上另说,万一你进去了,她没染上,你染上怎么办?!”
画堂春道:“也不一定是天花,先诊治了再说。”
李太医点头,“就算是天花,成人只要防护的好,不一定就会被传染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汤药和用具。”
谢松庭看向温初聚,“让云氏铺子多备相关的草药,我担心城中会有其他孩子也染上。”
“是,皇上。”温初聚拱手。
……
太子殿下的房门外,画堂春捞起浸了药汁的帕子,正要为往嘴巴上捂,却被李太医抓住胳膊。
“画老弟,我进去伺候太子殿下,我比你年纪大,不如你医术好,我还是太医,理应我进去。”
画堂春甩开他的手,“滚一边去,这还和我争!那里面的是我外甥!”
“画老弟,外面还有朝歌殿下,还有上京的百姓,你比我脑子活,你身上还有功夫,你在外面担的担子更大,这个担子,我,承担不了。”
画堂春默了默,一把扯过李太医,“我给你系上!”
系上帕子后,李太医又穿上斗篷,遮住头脸,带着熬好的草药、帕子,斗篷,进入房内。
画堂春在门口嘱咐,“小六,帕子上都浸了药汁,你们捂住嘴巴,多用皂角洗手,草药水洒在地上,还有石灰粉洒在周边!”
“不要怕!朝阳是天子,会有上天护佑!我在外面会照顾朝歌。”
“我知道师兄,放心。”
“天花一般两三天就出来了,前三天最凶险,这几天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你随时叫我!”
“好的,师兄。”
温初颜将帕子捂住嘴巴,双手绕到后颈处系好,利落的穿上斗篷,遮住头脸,转身吩咐两个奶娘,“和我一样穿好,把这些草药水洒在地面上。”
“是,娘娘。”
李太医俯身看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又掀开眼皮看看瞳孔,而后诊脉,“确实是天花。”
李太医将太子殿下的手放入锦被中,看向温初颜,“皇后娘娘,前两天有奶娘看守,第三天最是凶险,由娘娘和微臣一起看守。”
“娘娘,您要注意身体,要做好长期准备,天花一般要月余才能康复。”
“好。”
说前面两天让奶娘守着,可是,温初颜哪能放心的下呀,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太子殿下身边。
可是,太子殿下并没有出痘,只是面色绯红,呼吸沉重,吃不下奶……
这两天,谢松庭也一直守在门外,说朝歌没事,挺好的,能吃能睡,城里面也没有孩子出天花……
温初颜多少放心些,第二天夜里,朝阳殿下开始哭闹,温初颜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哼唱哄他,听门外的谢松庭道:“初颜,有件事,我觉得很蹊跷。”
“春祭的时候,我捏了点关西的土放到朝阳手里,他像烫到一样躲开了。”
“我后来给他擦手的时候,发现他手心里有块小小的红晕,大概黄豆大小,我当时没在意,你看看现在还有吗?”
温初颜忙摊开朝阳的手心,一看后大惊失色,不但有,并且已经是一块红斑,有铜钱大小了。
“松庭,你叫道长过来看看。”
“我觉得这事不对劲,我那天做梦,梦到萧熠了,他和一个怪物打斗,让我带着孩子走!”
“如果真的是天花,朝歌和朝阳同吃同睡,不可能没事的。”
“好,我这就去。”
幸好,七星子道长留守行宫,那道长半夜被拽起来,听说朝阳殿下有事,下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朝歌殿下如何?”
确认朝歌殿下无事,这才跟着太监出发去皇宫。
到了后,画堂春拿着浸了药水的帕子就要往他嘴上捂,“天花,注意点!”
“小小恶疾,还能难住贫道么。”七星子道长抬手挡开。
“不管你!赶紧滚进去吧。”画堂春气呼呼的将帕子丢在盆里,却见谢松庭伸手捞起就要往嘴上捂。
“你干嘛?”画堂春拉住谢松庭,“你进去也没用!”
“初颜在里面已经三天了,要不是我疏忽。“
“谢松庭!”门里面传出温初颜的声音,“你不准进来!朝歌在外面,你疏忽的事情,等我出来再和你算账!现在,你照顾好女儿。”
“初颜,你要记得休息!”
”我知道,你也是!“
”行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画堂春凑进门,听里面的声音。
此刻,七星子道长刚到床榻前,一看到朝阳殿下的样子,便倒吸一口气凉气。
“皇后娘娘,朝阳殿下这个样子多久了?”
“就是从春祭回来就这样了,已经有三天了。”
李太医道:“看脉象是天花,可是,这都好几天了,要是天花应该出来了。”
温初颜摊开朝阳殿下的手心,“道长,你看下他手心里。”
七星子道长摸了摸那块红斑,低声道:“这是怎么弄的?”
“春祭时,从关西带来一包土,松庭拿了一点土放在他手心里,他像烫到一样躲开了,后来就有这个印记,一开始只有黄豆大,现在已经铜钱大小了。”
“还有,春祭后,我做了个梦,我又梦到秦王了,他在和一团黑漆漆的怪物打斗,让我带孩子走,然后,我去看朝阳,他就这样了。”
七星子道长摸了摸朝阳殿下的眉心,低声道:“皇后娘娘,这不是天花,这是太子殿下被擒走了一缕魂魄。”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