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蹭了一鼻子灰,她知道在申香绣针对自己的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申香绣连忙把电暖器调到了关闭的状态,想到陆云尘要吃蟹黄,她顺水推舟给陶染一个表现的机会。
“每次就你的理由多,看在云尘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一样了,吃一堑长一智,不过,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陶染把被褥拿到旁边,用鸡毛掸子使劲拍打了几下。
她垂着头,不敢和申香绣的眼睛对视。
“妈,我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怪我太心急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申香绣皱了皱眉:“这是在做自我检讨?你这思路跳的还挺快,怕离开云尘,还是不想给乔不语腾位置?”
“妈,你不要助纣为虐,是云尘先对不起我的,他明明知道,乔不语让我离开学校,他还和乔不语大半夜在视频里聊天,俩人情深意浓,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那是你喜欢受伤,别说是聊天,就算是他们你情我愿,你也得为了孩子忍着,是你心胸狭隘,格局太小。这说明我们云尘有魅力,讨女孩子喜欢,身为媳妇,不仅要照顾好男人的衣食住行,还得照顾好他的情绪价值,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你不懂吗?”
申香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自以为是的说辞,在她眼里,陆云尘就是一万个好。
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为了要树立陆云尘在陶染心中的权威。
她叫苦不迭:“妈,你这是在纵容云尘的大男子主义,如果我爸这么对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会怎样?”
“你个骚蹄子,你妈没有教你怎么说人话吗?我现在是在开导你,你还没大没小,拿你公公来做比喻,我警告你,你公公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云尘事业有成,和别的女人走近了些,也是天经地义,还不是怪你自己没本事,你要喂饱他,他会这样吗?”
陶染呆呆地望着申香绣,眼睛像被掏空了的黑洞。
“妈,在你心里,媳妇就是外来的,陆云尘让我意外怀孕,你们不肯承认也就罢了,还要害我险些滑胎,我去医院做产前检查,你们就怀疑,我和别人约会,为了生下安平,我九死一生,差点尿失禁。我以为生了孩子之后,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喜欢安平,毕竟,她是你们的亲孙女!我以为不平等的爱情,会彻底结束,我们一家人会和睦相处,我想要融入这个家,可我发现,距离却让我越来越远。原来,是我错了,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陶染压抑了太久,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向申香绣吐露了出来。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憋疯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家里,她处处忍让,到最后,申香绣还是把她当成软柿子,欺负在她头上。
陶染语气坚决,申香绣这才意识到她上楼找陶染,是要让她为云尘做螃蟹的事。
申香绣指桑骂槐完陶染,又说起软话要讨好她。
“你瞧你,哪来那么多可是和以为?还没给你说几句,你就吹鼻子瞪眼,我说你大姐和二姐的时候,比这还难听呢!这一生气,又该回奶了,淡定!”
陶染身体气得发抖:“淡定?我淡定不了,你告诉我如何淡定,不吵不闹选择性忽视,是攒够了多久的失望啊!妈,打三棍再给俩枣,这是你一贯的做派,陆云尘还真是遗传了你的性格,表面恭恭敬敬,暗地里你是知道的,我就不说了。
陆腾达在楼下呼喊申香绣,说是其中一只螃蟹从盆里爬出来了。
申香绣连忙应承着,她给陶染交代了几句。
“好了,你心里要是有气,你就下楼给云尘做螃蟹去,好好释放一下,你心中有情绪,别见谁都咬!”
“妈,咬是动词,拜托,您说话可不可以放尊重点?我忘了告诉你,我心情这会儿好的很,我对螃蟹没兴趣,螃蟹也是命,我下不了手。”
申香绣磨了半天嘴皮子,得到的却是这样没用的话。
她颇为恼火:“螃蟹是命,你吃的猪蹄,鲫鱼不是命?吃了又假惺惺的,你别看别吃啊!还有那鸡蛋,没见你吃的少,一顿多则五六个,少则三四个,你吃的时候,问过鸡的意见吗?”
申香绣和陶染打了半天嘴仗,悻悻不乐的离去。
她还不忘回头对陶染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前世和你结下了什么仇,把你娶回家天天吵架。”
陶染看着嗷嗷待哺的陆安平,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落下。
不匹配的爱情,在婚姻中如何维持下去?
陶染以为,陆云尘山盟海誓的表白,她们可以幸福和睦长伴下去。
婆媳,夫妻,甚至涉及孩子问题,在现实的摩擦与碰撞中,也日益凸显。
脆弱的不堪一击,浪漫的话语,只是谎言的幌子,失落像一口看不到底的枯井,成为每日的常态。
一个好女人会影响三代人,一个好的家庭环境也会滋养人,是彼此相处融洽,是相互扶持中的共同成长。
可是,在陆云尘这里,她感受不到。
曾经,她以为,同意给陶大捶冲喜,选择和陆云尘结婚,就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彻底告别过去的原生家庭。
如今,她才发现,爱情不是婚姻,婚姻也不是爱情。
有多少人,因为爱情,言不由衷的牵手,一辈子没有嫁对婚姻。
也有不少人,在婚姻里,同床异梦,各顾各的,直到濒临死亡,也没有爱情。
陶染唏嘘不已,不仅为周围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情侣悲哀,也为嫁给婚姻,成为爱的囚奴可怜的自己。
她不想曲意逢迎的讨好,也不想低三下四的卑微,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原来,陆云尘选择她,只是为了可怜,这是同情,她以为这就是爱情。
现实让她看清了,他们的组合与爱情无关,那些曾经对她的好又算什么?
落花无情,心像被鞭子抽打过一样疼,这痛遍及全身。
申香绣的话,让陶染也思考了很多,这一天,她没有吃饭。
桌子上红色的樱桃个头不大,水分很快被蒸发干了。
陶染看着这快要氧化的樱桃,像极了此刻的自己。
她想把樱桃的味道留住,听到了陆云尘在楼下呼喊她的声音。
陆安平吃完奶后,睡了好长一大觉,陶染用小褥子和枕头围了一圈,为陆安平的四周做了一个看似牢固的防护墙。
看到没有什么不妥,她来到一楼客厅,陆腾达和陆云尘正在专注的看电视。
陆云尘嘴里不时吃着樱桃,嘴里啧啧称赞。
“嗯,还是咱家种的樱桃正宗!”
陆腾达听到租自己商铺的人说:“可惜了,后院的那棵樱桃,果子熟了,树被砍了,这樱桃的树龄都二十年了!”
“二十年,那倒是,枝繁叶茂,承载着我的快乐和忧愁。小时候,我嗅着花香,在樱桃树下写作业,小鸟在我耳边肆意的欢畅,最难忘的,就是我妈做的樱桃罐头。”陆云尘陷入了对过去美好的回忆。
看到陶染下来,陆云尘连忙说道:“陶染,咱妈最近为了照顾你,腰都累疼了,你也快出月子了,以后,就下来吃饭好了,吃多吃少你自己盛。”
陆腾达赞同着陆云尘的话:“陶染,云尘说的也有道理,光在屋里不活动,也不是个办法,适当的运动,多晒太阳,有助于身体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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