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九阙的底层通道弥漫着蚀冰藻的酸腐气息，林野的战术靴踩过凝结的水痕，灵能灯在潮湿的石壁上投出破碎的影子。这是他兼任地下城防卫官的首夜，防化服内的恒温系统显示体温比平时低2c——不是因为环境温度，而是因为通道尽头那摊可疑的阴影。
「第三区c通道，发现不明符号。」他对着通讯器低语，匕首尖端挑起覆盖符号的苔藓。
交叉的灵能稻穗与断裂的符箓在灵能灯下发着幽蓝荧光，线条边缘呈锯齿状，像是用霜裔病毒结晶刻成。林野的雷纹印记突然灼痛，视网膜上闪过北极研究所的壁画——那里的走廊尽头，曾有相同的符号被鲜血覆盖。
「苏皖，这是......」
「灭道派的『断灵十字』。」苏皖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通道拐角，白大褂下摆沾着绿色藻泥，「前文明激进组织，认为灵能是宇宙的癌细胞，主张用病毒净化所有灵能生命体。」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灵能农场的警报。林野冲进穹顶实验室时，三株成年蚀冰藻正在培养舱内枯萎，蓝绿色的叶片褪成灰白，叶脉里渗出豌豆大小的冰毒颗粒，每个颗粒都折射出北极冰原的极夜景象。
「是霜裔病毒的变种，」苏皖用镊子夹起颗粒，培养皿底部的试纸瞬间变黑，「但携带前文明的编码特征......」
「就像周鸿儒的袖扣。」林野的目光落在培养舱角落，那里躺着枚青铜扣，扣面雕刻的狼首图腾缺了左前爪，与周鸿儒生前佩戴的袖扣相比，裂痕位置分毫不差。
苏皖的瞳孔骤缩：「周鸿儒的袖扣随尸体火化了，这枚......」
「是复制件。」林野的手指抚过狼首残缺的爪子，想起老赵记忆里的画面——周鸿儒在北极研究所用这枚袖扣打开过镜像实验室的门禁。扣体边缘刻着极小的字母「Nw-07」，那是北陆「极夜」部队的缩写。
通道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林野转身时，看见个黑影正往通风管道里塞东西，防化服上的「劳工」臂章在灵能灯下闪烁。他追至拐角，只捡到本破旧的《北极冰灾纪实》，扉页上用红笔圈出段文字：「冰盖爆破的幸存者，都带着狼首的诅咒。」
「林野，」苏皖的声音带着颤音，「病毒颗粒的基因链与底层劳工的疤痕组织匹配度达89%，他们......可能是灭道派的活体病毒库。」
凌晨三点的机甲库，林野独自坐在老赵的铁翼甲残骸旁，掌心的青铜扣突然发烫。狼首图腾的眼睛位置裂开细缝，渗出滴幽蓝液体，液体在地面汇成狼首形状，指向地下城最底层的通风口。与此同时，苏皖的检测报告显示，青铜扣的金属成分中含有「归墟」特有的灵能矿石，而这种矿石，只存在于星骸裂隙的核心区。
雪落在地下城的通风口外，冰层下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林野摸出老炮的灵能匕首，刀刃与青铜扣共振，在地面刻出完整的狼首图腾。图腾的眼睛位置，正对着劳工区的「北极星」酒吧，而酒吧的招牌下，某个戴兜帽的身影手腕上，晃过与周鸿儒相同的狼首袖扣——这次，狼首的爪子完好无损。
极夜中，灵能农场的蚀冰藻突然集体转向，嫩芽指向通风管道深处。林野知道，灭道派的匕首已经抵住夏华的咽喉，而他们要守护的，不仅是地下城的两万生灵，更是整个文明对灵能共生的信念。老赵的机械臂残片在机甲库角落微微震动，狼首吊坠的光芒中，似乎倒映出当年北极冰灾的真相——那不是天灾，而是前文明精心策划的「意识收割预演」。
因为有些黑暗永远不会消失，有些守护必须深入阴影。天狼特战队的防卫官，此刻终于明白，地下城的墙壁上刻的不只是符号，更是文明在绝境中开出的荆棘之花，用刺痛证明自己还活着，用裂痕守护即将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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