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华收回手掌,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她。
董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刚才,我……我进入了幻境,看到了一条龙。”她还是说道。
“龙?”韩华问道。
其实,那条龙就是她自己,在无始劫之前的一生,只不过,韩华让她回忆起来了而已。
“韩兄,我有些感悟要去闭关,就此告辞!”董璇见无法解释,就没有回答,而是匆匆离开了。
当天晚上,一道雪白的剑光直冲云霄,震撼天地。
但在韩华的影响下,没有一个人发觉,只觉得突然京都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地震。
这一夜,在韩华的护持下,董璇的修为也是急剧上涨,从一个刚入先天的凡人,犹如坐火箭一样,一举突破到天仙境界,而且掌握了完整的剑道。
“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破这么快,难道是神龙的原因?”
“为何我总觉得和他有关?”
“不可能,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先天武者,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既然我已经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可以做一些以前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当董璇闭关苏醒之后,心中升起了无比复杂的念头。
……
旌旗蔽空,铁甲映着寒光。
三十万精锐自京畿开拔,绵延数十里的队伍如玄色巨龙匍匐北行。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密如鳞片的铠甲上,反射出一片肃杀的金属之海。
军阵最前方,一面绣着“柳”字的赤红大纛在朔风中猎猎狂舞。
玄武门外,汉白玉阶上,赵国皇帝亲手将虎符和诏书交到柳青手中。
“青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朝大元帅,幽州十分重要,一旦北蛮狼骑踏破我边关,必将屠我子民,到时候……”赵国皇帝赵晴珍重地说道。
柳青的神色一肃,郑重地说道:“臣,明白,定当不负君恩。”
三声炮响震彻云霄。
柳青翻身上马,黑鬃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
“出发!”她发出一旦军令。
三十万将士齐举兵戈,呐喊声如山崩海啸:“必胜!必胜!必胜!”
马蹄声如滚雷般响起。
前锋三万铁骑开始移动,然后是十万步卒方阵,最后是辎重营连绵不绝的车辆。
整个大地在颤抖,京城墙头的琉璃瓦都在微微震响。
队伍行至十里,柳青忽然勒马回望。
“传令全军。”她的声音陡然凌厉,“日夜兼程,七日之内,兵临幽州城下!”
“得令!”
大军行进速度骤增。
尘烟如龙,卷过枯黄的平原。
韩华作为先天大宗师,身着铠甲随行旁边,护卫柳青的安全。
“韩华,你可知,为何我会坚持领兵?”路上,柳青突然问到。
韩华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说道:“国难当头,柳将军应该是忠君爱国吧。”
“呵呵!”
柳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解释道:“不仅仅如此,我柳家一门忠烈,父兄皆因北凉而死在战场上,我若不亲自上阵,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兄?”
韩华笑着说道:“你放心,有我护卫身边,你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剪除北凉这个大敌。”
“承你吉言了。”柳青说道。
一旁的雪神龙微微一笑,她看得明白,感觉韩华和这个柳将军应该有什么故事。
此时,她也是一身银色铠甲,他作为八大先天高手中唯一的女性,成了柳青的贴身护卫。
有我在,北凉必将不复存在!
雪神龙心中暗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赵国百姓,北凉隔几年就南下屠戮赵国子民,雪神龙心中也是极为不满,甚至痛恨。
想到这里,她紧了紧手中的宝剑,眼中露出一丝杀意,她感觉到,北方有一股邪恶的气息,可能是战争的源头。
大军持续推进。
越是接近边关,所看的景象越是荒凉,一片破败的景象。
这都是连年战争的缘故,两国大军在这里互相厮杀,加上北凉骑兵的劫掠,边境已经成了寻常百姓的噩梦。
路过一座破败的村庄。
村庄已经被摧毁,大部分房子被烧,如今只剩几截烟熏火燎的土墙倔强立着。
最刺目的是村口老槐树下——七八具白骨以扭曲的姿态堆叠着,其中一具小小的骸骨还维持着蜷缩的姿态,头骨上有一道明显的刀劈裂痕。
“三天前的事。”随军斥候沉声禀报,“北凉一支游骑绕过烽燧,屠了这个村子。没留活口,连牲口都掠走了。”
柳青勒住缰绳,手背上青筋隐现。
黑鬃马不安地打着响鼻,仿佛也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绝望。
“这些该死的北蛮鞑子!”雪神龙脸上愤怒不已,虽然修为已经达到天仙境界,但她到底是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她自幼生在赵国边城,十二岁那年亲眼见过北凉骑兵呼啸而过,将无数逃难百姓斩杀。
曾经的记忆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立刻飞往北凉王帐,一剑斩尽仇寇的冲动。
这种情况就是打草谷,在边境经常见到,那些上层统治者为了利益,派兵劫掠领国百姓,青壮年女性贬为奴隶,男人、老人和小孩杀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柳青骑在战马上,考虑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便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
幽州城,百万大军汇聚。
北凉大军的斥候也接近了幽州,和赵国斥候时有冲突,双方开始试探性接触。
终于,北凉铁骑兵临城下,开始安营扎寨。
夜幕降临,幽州城外五十里,两座大营如巨兽对峙。
北凉大营依山谷而建,帐篷皆为牦牛皮所制,远远望去,仿佛一片蠕动的白色沼泽
中军大帐高达三丈,帐顶竖着一杆三丈高的黑色幡旗,旗面以不知名兽皮鞣制,绘制着北凉的图腾——一只凶残的白狼,背后缠绕着一轮圆月。
“赵国百万大军已经齐聚。”帐内,一名全身裹在黑袍中的萨满伏地禀报,“领兵者是柳青,柳家最后一位嫡系。”
主座上的北凉王耶律洪古抬了抬眼。
他年约四十,脸上有一道从额角斜贯至下颌的刀疤,那是十年前与柳青之父交战留下的。
此刻他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
“柳家……”耶律洪古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很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王,大萨满让属下提醒您。”
黑袍萨满低声道:“明夜子时便是月圆之夜,祭坛需百万生魂才能完全唤醒神器,赵国这三十万大军正是最好的祭品。”
耶律洪古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告诉大萨满,本王不但会给他百万生魂,还会把柳青的头颅制成酒器,日夜把玩。”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
一名斥候冲入帐中,满脸惊惶:“王!东面三里外的哨岗……全灭了!”
耶律洪古霍然起身,抓起案上的弯刀:“传令各营,加强戒备!明日午时,全军出营列阵——本王要亲自会会这位柳家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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