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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狐狸、雪豹与龙的较量
达达利亚从树上轻盈跃下，雪白的尾巴在身后悠闲摆动。他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典型的猎手做派。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揪紧了钟离的衣袖。
\"果然是你啊。\"达达利亚冰蓝色的眼睛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天在巷子里帮我包扎的'医师'，其实就是当年骂我'废物白豹'的金毛兔子吧？\"
空的喉咙发紧，耳朵在披风帽子里不安地抖动。他没想到达达利亚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现在怎么办？逃跑？解释？但谁会相信他被穿越者附体这种荒谬的故事？
就在空不知所措时，达达利亚突然摆了摆手：\"别那副表情。你帮我处理了伤口，我们就算扯平了。\"他耸耸肩，\"我达达利亚恩怨分明，既然你帮了我，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
\"怎么，很意外？\"达达利亚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想撩开空的兜帽，\"让我看看传说中的金色垂耳兔到底长什——\"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截住了。钟离不知何时已经挡在空面前，一只手牢牢钳住达达利亚的手腕。龙族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别碰他。\"钟离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地底传来的震动。
达达利亚挑眉，却没有收回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空站在钟离身后，看着一龙一豹无声的对峙，紧张得尾巴毛都炸了起来。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赶路了？\"空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不是说要去东边的湖吗...\"
达达利亚率先松开手，后退一步：\"听起来不错。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他故意看向钟离，\"不介意我同行吧？\"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用眼神询问空。空眨了眨眼，没想到决定权会落在自己手里。拒绝似乎不太礼貌，但同意的话...这一路气氛该有多尴尬？
\"呃...当然可以...\"空最终小声说道，不敢看钟离的反应。
达达利亚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自来熟地搭上空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打猎很在行，路上加餐没问题！\"
他的手还没停留两秒，就被钟离一把拍开。空夹在一龙一豹之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头猛兽争夺的可怜兔子，只能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就这样，奇怪的三人行开始了。
起初的半小时里，谁都没有说话。达达利亚走在最前面，步伐轻快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钟离走在最后，目光始终锁定在达达利亚背上，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袭；而空则走在中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掉。
\"所以，\"达达利亚突然打破沉默，头也不回地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什么？\"
\"你和他啊。\"达达利亚转身倒着走，手指在钟离和空之间来回指点，\"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旅伴。\"
钟离的眼神更加锐利了。空感觉脸颊发烫，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和钟离算什么关系？救命恩人与被救者？暂时同行的陌生人？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钟离冷冷地替空回答。
达达利亚吹了声口哨：\"那就是有秘密咯？\"他狡黠地眨眨眼，\"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挖掘。\"
空低下头，假装对路边的一朵野花产生了浓厚兴趣。钟离和达达利亚之间的火药味浓得几乎能闻到，他真怕这两人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幸运的是，达达利亚很快转移了话题，开始讲述他在北境雪原的狩猎经历。尽管空仍然紧张，但不得不承认达达利亚是个出色的 storyteller——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如何与雪山剑齿虎周旋，如何在暴风雪中追踪驯鹿群，听得空渐渐放松下来，耳朵不知不觉从兜帽里钻了出来。
\"...那畜生一爪子下来，我差点丢了半条胳膊。\"达达利亚晃了晃已经结痂的伤处，\"要不是某个好心'医师'的帮助，现在可能已经感染化脓了。\"
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也许达达利亚真的不记恨他了？如果连这个曾被\"自己\"当面羞辱的雪豹都能原谅他，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可能...
\"小心！\"
钟离突然一把拉住空，同时前方树丛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一个绿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直接扑倒在空面前的小路上。
\"救、救命...\"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得近乎妖艳的脸庞——尖尖的狐耳，翠绿色的瞳孔，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有、有强盗追我...\"
空倒吸一口冷气。又是一个灵狐族！而且和魈有着相似的轮廓，只是气质截然不同——魈是野性凌厉的，而眼前这只狐狸则带着狡黠的灵动。
\"你受伤了？\"空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钟离和达达利亚同时拦住。
\"等等。\"达达利亚眯起眼睛，\"这地方哪来的强盗？\"
钟离则直接戳穿：\"你的演技很拙劣，狐族。\"
倒在地上的狐狸眨眨眼，突然咧嘴一笑：\"哎呀，被看穿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动作灵活得哪里像受伤的样子，\"不过这位小兔子好像信了呢~\"
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耳朵羞恼地贴在脑后：\"你...！\"
\"我叫温迪。\"狐狸优雅地行了个礼，翠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空，\"如你所见，是个四处游荡的吟游诗人。\"
空突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温迪...温迪...啊！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曾被穿越者辱骂\"狐族都是垃圾\"时，唯一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回应\"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在意\"的狐狸！
更让空震惊的是，温迪看他的眼神充满熟悉和...温柔？就好像他们不是初次见面，而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我们认识吗？\"空忍不住问道。
温迪的笑容更深了：\"这取决于你问的是哪个'你'，亲爱的。\"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空浑身一僵。什么意思？难道温迪知道什么？
钟离突然上前一步，挡在空和温迪之间：\"我们赶时间。如果没别的事...\"
\"别这么冷淡嘛~\"温迪灵活地绕到空另一侧，突然抓起他的手，\"我对这位金毛垂耳兔一见如故呢！不介意我加入你们吧？\"
空的手被握住时，一股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温迪的掌心有薄薄的茧子，应该是常年弹琴留下的，温度比他想象中要高...
\"介意。\"达达利亚一把分开两人的手，\"我们人够多了。\"
温迪不以为意，反而凑近空的脸：\"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像是融化的黄金。\"
空的脸\"唰\"地红了，不知所措地后退几步。这只狐狸怎么一上来就说这种话！而且传说中？什么传说？
钟离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他直接拎起温迪的后领，像抓小猫一样把他提开：\"离他远点。\"
\"哇哦，好凶的龙！\"温迪在空中晃荡着，却依然嬉皮笑脸，\"小兔子，你的同伴都这么不友好吗？\"
空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帮谁说话。钟离和达达利亚对温迪的敌意显而易见，而温迪虽然举止轻浮，却莫名给他一种安心感...
\"要不...就让他一起走吧？\"空小声提议，\"反正人多也热闹...\"
钟离和达达利亚同时瞪向他，空立刻缩了缩脖子。温迪则趁机挣脱钟离的掌控，欢快地蹦到空身边：\"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肠最软！\"他故意冲另外两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压低声音对空说：\"别担心，我知道不是你。\"
空猛地抬头：\"什么？\"
但温迪已经哼着小曲走到前面去了，尾巴愉快地左右摇摆，仿佛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空的错觉。
就这样，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气氛却比之前更加诡异。温迪一路上滔滔不绝，从七国历史讲到各地民谣，时不时还掏出随身携带的竖琴弹唱几句。空不得不承认，温迪的歌声确实美妙，连林间的鸟儿都聚集过来聆听。
\"...所以我就说啊，蒙德的酒和璃月的茶，就像白天和黑夜，各有各的——\"
\"够了。\"钟离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你的聒噪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温迪眨眨眼：\"龙先生是嫌我话多？还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空，\"只是不喜欢我和小兔子聊天？\"
钟离的龙瞳危险地收缩了一下。达达利亚则直接插到温迪和空之间：\"省省吧，狐狸。你那套花言巧语对天真小兔子可能有用，但我们不吃这套。\"
\"哎呀，雪豹先生吃醋了？\"温迪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真可爱~\"
空看着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头开始隐隐作痛。他加快脚步走到最前面，假装被路边的风景吸引，实则是想远离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钟离和达达利亚也就算了，温迪又是怎么回事？那句\"我知道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温迪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一样。
\"在想什么？\"
温迪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空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这只狐狸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没、没什么。\"空慌忙摇头，\"只是在看...看那边的花。\"
温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噗嗤一笑：\"蒲公英有什么好看的？\"他随手摘下一朵，轻轻一吹，白色的小伞四处飘散，\"不过既然你喜欢...\"
他变魔术般从怀里掏出一朵塞西莉亚花，别在空的耳后：\"这个更适合你。\"
空愣在原地，耳尖发烫。温迪的动作太自然了，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很久...
\"你们在干什么？\"
钟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像冰。空转身看到龙站在几步外，脸色阴沉得可怕。达达利亚则靠在附近的树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只是送朵花而已，别紧张~\"温迪笑眯眯地说，手指却不着痕迹地擦过空的耳垂，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钟离大步走来，直接摘掉那朵塞西莉亚花扔在地上：\"别碰他。\"
温迪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他翠绿的眼睛直视钟离，\"据我所知，你们也不过是刚认识不久的旅伴。\"
\"比你了解他。\"钟离冷冷地回应。
\"是吗？\"温迪意味深长地反问，\"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吗？\"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空站在中间，感觉呼吸困难。温迪的话里有话，而钟离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够了！\"空终于忍不住喊出声，\"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我只是...只是想安静地走一段路而已！\"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不顾身后三人的呼唤。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突然变得这么复杂。钟离的占有欲，达达利亚的忽冷忽热，温迪的谜语人行为...还有那个留下纸条说要道歉的魈...
空跑累了，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息。他摘下兜帽，让微风吹拂发烫的脸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过是想重新开始生活而已...
\"找到你了。\"
温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空抬头，看到狐狸倒挂在树枝上，笑嘻嘻地看着他：\"跑得真快啊，小兔子。\"
空别过脸去：\"别叫我小兔子。\"
\"那该叫什么？空？空空？还是...\"温迪轻盈地落地，凑近他耳边轻声说，\"被囚禁了十年的那个真正的你？\"
空如遭雷击，猛地推开温迪：\"你...你怎么会知道？\"
温迪的表情罕见地严肃起来：\"因为七年前，我偶然听到了'他'和那个所谓系统的对话。\"他模仿着某种机械的声音，\"'宿主请放心，这个身体的原本意识已经被完全压制'...当时我就知道，那个做出各种恶行的'空'，并不是真正的你。\"
空的双手开始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有人知道...终于有人知道真相了！他不是疯子，不是恶徒，他只是...只是一个被夺走一切的受害者。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空哽咽着问。
温迪轻轻擦去他的泪水：\"谁会相信呢？而且...\"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我想等你真正回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看到你跳崖那天，我的心都碎了...\"
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一直有人相信着他，等待着他...
\"所以那天你故意说那些话...\"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温迪点点头，\"我必须假装不在乎，才能继续接近你。\"
空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苍白：\"那...那钟离和达达利亚...\"
\"不知道。\"温迪摇头，\"龙族虽然敏锐，但应该看不穿灵魂替换这种事。至于那只雪豹...\"他耸耸肩，\"我觉得他只是单纯被你的可爱吸引了。\"
空的脸又红了。他不知该如何消化这些信息——温迪知道真相，一直在等他，甚至可能...喜欢他？
\"我们该回去了。\"温迪站起身，伸手拉起空，\"不然那条龙可能要烧掉整片森林了。\"
空点点头，刚要迈步，突然被温迪拉入怀中。狐狸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欢迎回来，真正的空。\"
这个吻轻如羽毛，却让空的心脏漏跳一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就传来一声怒吼——钟离和达达利亚终于找来了，而且显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糟了。\"温迪吐了吐舌头，\"准备好跑路了吗，小兔子？\"
空看着怒气冲冲逼近的钟离和一脸阴沉的达达利亚，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也许生活确实变得复杂了...但也比独自一人时热闹多了，不是吗？
\"我觉得我死定了。\"空小声说。
温迪握紧他的手，狡黠地眨眨眼：\"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同时转身——逃向了夕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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