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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龙之吻与流浪猫
夕阳西沉，将天边染成血红色。空靠在一棵古老的橡树下喘息，刚才的追逐几乎耗尽了他作为兔族的全部体力。温迪蹲在不远处的溪边汲水，绿色狐耳机警地转动着，监听可能接近的脚步声。
\"他们...没追上来吧？\"空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温迪回头，翠绿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暂时没有。不过以那条龙的嗅觉，找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他走回空身边，递过一片盛满清水的宽大树叶，\"喝点水吧，你嘴唇都干了。\"
空感激地接过，小口啜饮。清凉的溪水滑过喉咙，缓解了些许疲惫。他抬头看向温迪，狐狸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空不自在地问，长耳朵无意识地抖了抖。
温迪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掠过空的脸颊：\"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七年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说一个秘密，\"看着你被困在那个躯壳里，看着'他'用你的身体做尽坏事...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空屏住呼吸。温迪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却让他脸颊发烫。七年的等待...这意味着什么？温迪对他...
\"我...我很抱歉。\"空低声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深沉的情感，\"如果早知道有人知道真相...\"
\"嘘。\"温迪将一根手指抵在空的唇上，\"不需要道歉。重要的是你现在自由了。\"他凑近一些，呼吸拂过空的耳尖，\"而且比我想象中还要可爱。\"
空的脸\"唰\"地红了。温迪的靠近让他心跳加速，那种被珍视的感觉既陌生又令人眷恋。就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远处的树丛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沙沙声。
\"找到你们了。\"
钟离的声音冷得像冰。空猛地转头，看到龙族从树林阴影中走出，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发出慑人的光。达达利亚跟在他身后，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温迪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却故意将手搭在空肩上：\"啊呀，追得真快~\"
钟离的目光锁定在那只手上，眼神阴沉得可怕。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温迪的。龙族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我们该继续赶路了。\"钟离一字一顿地说，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天黑前找到落脚处。\"
空点点头，想站起来，却被温迪按住：\"别急嘛，小兔子累坏了，再休息一会儿不好吗？\"他挑衅般地看向钟离，\"还是说...龙先生有什么特别的急事？\"
钟离的指尖迸出几星金色的火花——这是龙族情绪极度波动时的表现。达达利亚见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显然不想被卷入这场争斗。
空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胃部一阵绞痛。他不想成为争执的原因，却又不知如何化解这种局面。
\"我...我休息好了。\"他最终说道，轻轻推开温迪的手站起来，\"钟离先生说得对，我们该走了。\"
温迪撇撇嘴，但也跟着起身。四人再次组成奇怪的队伍，沉默地沿着溪流前行。空走在中间，能感觉到钟离的目光像实质般烙在他背上，而温迪则时不时故意碰碰他的手或肩膀，每次都会引发身后一阵危险的低气压。
达达利亚突然凑到空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可真会惹麻烦，小兔子。\"他的气息喷在空的耳廓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那条龙快要把森林点着了。\"
空瑟缩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几个人争夺的对象——这太荒谬了！他不过是个被族群抛弃的垂耳兔，有什么值得这样在意的？
夜幕完全降临时，他们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猎人小屋。木屋很小，但足以遮风避雨。钟离简短地分配了任务：达达利亚负责打猎，温迪去拾柴，而他则和空留下来整理住处。
空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安排的用意，但没敢反对。当达达利亚和温迪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小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钟离先生...\"空小心翼翼地开口，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打扫着屋角的干草堆。他的动作比平时粗暴，龙尾不知何时已经显现，在身后不安地摆动。
空咽了口唾沫，决定主动帮忙。他走到钟离身边，伸手想接过那把简陋的扫帚：\"我来帮——\"
他的手腕突然被抓住。钟离的动作快如闪电，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下一秒，他的后背就抵在了墙上，钟离的身体紧贴着他，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钟、钟离先生？\"空的声音发抖，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钟离的金色竖瞳在黑暗中发亮，里面燃烧着空从未见过的情绪。龙族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然后是颈侧，最后停在他耳后的敏感处。
\"你知道龙族最珍视什么吗？\"钟离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危险的韵律。
空摇摇头，大气都不敢出。
\"宝物。\"钟离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一旦认定某样东西属于自己，龙族会用生命去守护，不容他人染指。\"
他的牙齿轻轻咬住空的耳尖，引起一阵酥麻。空腿一软，全靠钟离撑在墙上的手臂才没滑下去。
\"我...我不明白...\"空微弱地抗议，但身体却背叛了他，不自觉地往钟离怀里靠去。
钟离低笑一声，那声音震动胸腔，传到空紧贴着他的身体上：\"小骗子。你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手滑到空腰间，猛地收紧，\"从我把你捡回山洞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钟离的吻如同他本人一样强势而不容拒绝，舌尖撬开空的齿关，长驱直入。龙族的唾液有种奇特的味道，像是陈年美酒混合着雷雨的气息，让空头晕目眩。
空的双手无意识地攀上钟离的肩膀，指尖触到了那些隐藏在衣料下的坚硬龙鳞。钟离的吻更加深入，同时龙尾缠绕上空的腰肢，将他拉得更近。空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某些部位开始显现出龙族的特征，坚硬而炽热。
就在空快要窒息时，钟离终于松开他的唇，转而亲吻他的颈侧。龙的尖牙轻轻刮过脆弱的大动脉，既像威胁又像爱抚。
\"记住，\"钟离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因欲望而沙哑，\"你是我的小兔子。我的。\"
空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茫然地点头。钟离的占有欲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强烈，但他奇异地不觉得反感——也许是因为在被全世界抛弃后，这种近乎偏执的珍视反而给了他安全感。
钟离似乎对他的顺从很满意，奖励般地又给了他一个轻柔些的吻。正当两人的唇再次相贴时，远处的树林传来达达利亚的口哨声——他们回来了。
钟离不情不愿地松开空，龙尾缓缓从他腰间退去。空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他的嘴唇微微肿起，眼中泛着水光，一副被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整理一下自己。\"钟离低声说，伸手抚平空凌乱的衣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这样。\"
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拍打衣服上蹭到的灰尘，又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钟离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擦。\"他俯身再次轻啄那红肿的唇瓣，\"我喜欢看你带着我的痕迹。\"
空的脸红得像日落果，但还是乖乖放下了手。钟离满意地点头，转身去开门迎接另外两人，留下空一个人在小屋角落里平复呼吸。
他触摸自己发烫的嘴唇，心跳依然快得不正常。刚才发生了什么？钟离对他...而他竟然...不讨厌？甚至...喜欢？空甩甩头，试图理清思绪。但越是回想那个吻的细节，身体就越发燥热。
门外的说话声越来越近。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让他们看出异常，尤其是温迪...想到狐狸知道真相后看他的眼神，空突然感到一阵愧疚。
\"我们回来了！\"温迪欢快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猜猜我找到了什么？一整窝新鲜蘑菇！\"
达达利亚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两只肥美的野兔：\"晚餐很丰盛。\"
空努力表现得自然，上前帮忙处理食材。但当他从达达利亚手中接过兔子时，雪豹的鼻子突然抽动了几下，冰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有趣。\"达达利亚意味深长地说，目光在空和钟离之间来回扫视，\"看来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温迪的动作顿了一下，翠绿的眼睛迅速扫过空红肿的嘴唇和泛红的耳尖。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嬉笑：\"哎呀呀，有人趁我们不在偷吃小兔子呢~\"
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钟离则面不改色地接过话题：\"火堆生好了吗？天完全黑了。\"
这种生硬的转移话题方式对温迪显然没用。狐狸凑到空身边，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耳语\"：\"小兔子，那条龙没欺负你吧？要是他强迫你做什么...\"
\"没有！\"空慌忙否认，耳朵羞耻地贴在脑后，\"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达达利亚挑眉问道，手上剥皮的动作却异常利落，看得空一阵胆寒。
空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钟离适时地解救了他：\"空，去外面打点水来。\"
这明显是支开他的借口，但空感激地接受了。他抓起水壶逃也似地冲出小屋，深深呼吸夜晚凉爽的空气。屋内隐约传来争论声，但他故意走远了些，不想听清内容。
溪流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空蹲在岸边，将水壶浸入水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随波纹扭曲。他的嘴唇确实肿得明显，颈侧还有一处淡淡的红痕——钟离的牙齿留下的。触摸那些痕迹，空的心跳又加快了。
\"真是...太糟糕了...\"他自言自语，却无法抑制嘴角的上扬。
\"什么太糟糕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空吓得差点掉进溪里，转身看到树丛中有一双紫色的眼睛正盯着他。那眼睛慢慢靠近，露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有着深紫色的短发和同样颜色的猫耳，右眼下方有一颗醒目的泪痣。
\"你...你好？\"空不确定地打招呼，注意到少年衣衫褴褛，露出的手臂和腿上满是伤痕。
猫族少年警惕地盯着他，鼻子不停抽动：\"垂耳兔？\"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怀疑，\"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找死吗？\"
空这才注意到少年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猫尾，毛发凌乱，尾尖有一撮醒目的白色。典型的流浪猫族特征——这个族群以性格孤僻、行踪诡秘着称。
\"我和同伴一起旅行。\"空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屋，那里正冒出炊烟，\"你呢？一个人吗？\"
少年——现在空能看清他的面容了，虽然脏兮兮的但相当精致——嗤笑一声：\"关你屁事。\"他转身要走，却突然踉跄了一下，痛苦地皱起脸。
空立刻注意到他右腿上的伤口——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已经发炎化脓。\"你受伤了！\"他惊呼，不顾对方的抗拒上前查看，\"这很严重，不处理会感染的！\"
\"少管闲事，兔子。\"少年龇牙咧嘴地威胁，露出尖锐的犬齿，\"不然抓花你的脸。\"
空没有被吓住。经历过钟离的龙威后，这只小野猫的威胁简直像幼崽的呜咽。他直接抓住少年的手腕：\"我们那边有药，跟我来。\"
\"放开！\"少年挣扎着，爪子都亮了出来，\"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但空异常固执，硬是拖着反抗的猫族少年往木屋走。就在两人拉扯间，木屋的门猛地打开，钟离大步走来，脸色阴沉：\"空？发生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空和陌生猫族的拉扯上，眉头皱得更紧了。达达利亚和温迪也跟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这是谁？\"达达利亚问，冰蓝色的眼睛审视着新来者。
\"他受伤了。\"空简短地解释，仍然紧抓着不断挣扎的猫族少年，\"需要处理伤口。\"
温迪吹了声口哨：\"哇哦，小兔子又捡到流浪动物了？这次是只小野猫？\"
钟离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他上前想拉开空：\"别随便碰来历不明的兽人。\"
但空罕见地没有顺从。他躲开钟离的手，坚持拉着猫族少年往屋里走：\"他伤得很重！你们没看到吗？\"
被一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垂耳兔这样拖着走，猫族少年似乎既恼怒又尴尬。他停止了挣扎，但嘴上仍不饶人：\"多管闲事的蠢兔子...等我好了第一个咬死你...\"
空充耳不闻，把少年按坐在屋内的草堆上，翻出医药包开始清理伤口。少年痛得直抽气，却倔强地不肯出声。空的动作尽可能轻柔，但化脓的伤口必须彻底清洗。
\"忍着点。\"空小声说，将药膏涂在伤口上，\"这个会有点刺痛...\"
少年咬紧牙关，紫色的猫尾炸得蓬松。他的目光扫过屋内其他人——高大的龙族、健壮的雪豹和狡黠的狐狸，最后回到专注为他包扎的垂耳兔身上。
\"...散兵。\"他突然说。
空抬头：\"什么？\"
\"我的名字。\"少年——散兵——不耐烦地解释，\"总不能一直叫我'喂'吧。\"
空笑了，耳朵愉快地抖动：\"我是空。那边是钟离、达达利亚和温迪。\"
散兵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和其他人打招呼。当空为他包扎到一半时，散兵突然眯起眼睛，凑近空的耳后嗅了嗅：\"你身上有龙的味道。\"他压低声音，\"而且...这是龙鳞印记？你被标记了？\"
空的手一抖，差点弄疼他：\"什、什么印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散兵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装傻。所有兽人都知道龙族会在珍视的宝物上留下鳞片印记。\"他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钟离，\"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兔子啊...\"
空的心跳漏了一拍。标记？钟离什么时候...啊！他想起来了，那个耳坠！钟离说是凤羽金，但触感确实像鳞片...
\"好了。\"空匆忙结束包扎，故意提高音量转移话题，\"这几天别碰水，明天我再帮你换药。\"
散兵活动了一下腿，表情略微松动：\"...谢了。\"这声感谢几乎微不可闻。
温迪突然挤到两人之间，笑眯眯地说：\"既然伤处理完了，小野猫是不是该走啦？我们这儿可没准备多余的晚餐~\"
散兵瞪了他一眼，但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空想挽留，却被钟离一个眼神制止。
就在散兵要踏出门槛时，达达利亚突然开口：\"等等。\"他扔过去一块肉干，\"拿着。你看起来三天没吃饭了。\"
散兵敏捷地接住，犹豫了一下，还是塞进了嘴里。他含糊地说了句什么，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不忍：\"我们应该留他过夜的...\"
\"不行。\"钟离斩钉截铁地拒绝，\"他身上有危险的气息。\"
温迪难得地赞同钟离：\"那只小野猫可不简单。我打赌他杀过人。\"
达达利亚只是耸耸肩，继续准备晚餐。空看着三人截然不同但同样坚决的态度，只好放弃争辩。但他在心里暗暗决定，明天一早要去找散兵检查伤口。
晚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温迪比平时安静许多，只是时不时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空；达达利亚则直白得多，几次问空和钟离\"到底什么关系\"，都被钟离一个眼神瞪回去；而钟离本人...他坐在空身边，时不时伸手整理空的头发或衣领，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做了一辈子。
空被这种明目张胆的占有欲弄得面红耳赤，却又奇异地不讨厌。只是每当他的目光与温迪相遇时，心中就会涌起一阵愧疚——狐狸知道真相，等了他七年，而他却...
夜深时分，四人挤在小屋里休息。达达利亚主动提出守夜，坐在门口擦拭他的匕首；温迪变回狐狸真身，蜷缩在角落；而空则被钟离理所当然地搂在怀里，龙尾缠绕着他的腰肢，像是在睡梦中也要宣示主权。
空躺在钟离的臂弯里，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思绪万千。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温迪揭露的真相、钟离突如其来的吻、散兵的出现...他的生活突然变得如此复杂，却又如此...充实。
带着这些混乱的思绪，空渐渐沉入梦乡。他不知道的是，在屋外的树梢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正透过窗户注视着这一切，尤其是钟离缠绕在空身上的龙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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