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同福客栈大堂里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焦味。
不是佟湘玉烧糊了饭,也不是郭芙蓉练功走火,而是白展堂正对着一支蜡烛发愁——那烛火竟是绿的。
“这不科学!”吕秀才拢了拢袖口,手里的《时间简史》差点掉进醋坛里,“根据光学原理,火焰颜色取决于燃烧物质...”
“去你的光学!”郭芙蓉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算盘跳了三跳,“这分明是闹鬼!我爹说过,绿火出,冤魂现!”
佟湘玉哆哆嗦嗦地从柜台后探出头:“额滴神呀,这要是让客人知道了,咱们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是用手敲,而是用某种金属物件在门板上划拉,声音刺耳得让人牙酸。
白展堂一个箭步窜到门后,扒着门缝往外瞧:“掌柜的,是个生面孔,穿得跟个铁桶似的。”
门开了,一个身披铠甲的高大身影堵在门口,头盔上插着三根色彩斑斓的野鸡毛。
最诡异的是,这人脸上戴着一张纯金打造的面具,只露出两只毫无神采的眼睛。
“住店。”声音像是从水缸里发出来的,闷沉而毫无波澜。
佟湘玉刚要上前招呼,那人却突然指向那支绿蜡烛:“这个,我要了。”
“客官,这就是普通蜡烛...”佟湘玉话没说完,那人已经扔过来一锭金子,足有十两重。
白展堂的眼睛顿时亮了,手脚麻利地就要去取蜡烛。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烛台的瞬间,那支绿蜡烛“噗”地一声,自己熄灭了。
金面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猛地向前一步。
就在这时,从二楼飘下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美容觉了?”
祝无双扶着楼梯款款而下,睡眼惺忪。
当她看到那支熄灭的绿蜡烛时,突然僵住了。
“这、这是‘幽冥引路烛’?”无双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听我师父说过,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邪门玩意儿...”
金面具人猛地转身,铠甲哗啦作响。
他没有说话,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无双。
郭芙蓉一个闪身挡在无双面前:“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白展堂只记得自己眼前一花,那金面具人不知怎的就已经到了无双面前,伸手就要抓她。
白展堂本能地使出葵花点穴手,可指尖触到铠甲时却像戳在了铁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护驾!护驾!”李大嘴举着炒勺从厨房冲出来,一看这架势又缩了回去。
就在这混乱当口,吕秀才却蹲在那支熄灭的蜡烛旁,若有所思:“奇怪,这蜡烛熄灭后怎么一点烟都没有...”
金面具人似乎对秀才的话产生了反应,他放弃了对无双的追击,转而向秀才逼近。
就在这时,莫小贝从后院蹦蹦跳跳地进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哟,这是要开化装舞会啊?”小贝笑嘻嘻地凑到金面具人跟前,踮起脚尖想摸那面具。
令人惊讶的是,金面具人居然后退了一步,仿佛对这个小姑娘有所忌惮。
佟湘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拿出了掌柜的架势:“这位客官,咱们同福客栈是正经买卖,不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你要住店我们欢迎,但要惹事的话...”她瞥了一眼白展堂,“我们这儿可是有高手坐镇的!”
金面具人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指向无双,又指指那支蜡烛,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他说什么?”郭芙蓉一头雾水。
祝无双脸色苍白:“他说...我是点燃下一支蜡烛的人。”
当晚,同福客栈所有人都没睡好。
白展堂坚持要守夜,抱着根擀面杖在大堂里来回踱步;吕秀才点灯熬夜翻古籍,试图找出关于“幽冥引路烛”的记载;郭芙蓉则拎着剑守在无双房门口,说什么也要保护闺蜜安全。
佟湘玉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一会儿担心客栈闹鬼影响生意,一会儿又担心无双真有什么不测。
最后她一拍大腿:“不行,额得去找那个金面具人谈谈!”
此时,金面具人正住在天字一号房。
令人费解的是,他既没点灯也没生火,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黑暗中,那身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森森的光。
佟湘玉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一横,直接推门而入。
“客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佟湘玉刚开口,就看见金面具人面前摆着三支蜡烛,都是绿色的。
更诡异的是,这些蜡烛没有点燃,却自己冒着缕缕青烟。
金面具人缓缓抬头,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他伸出一只戴着铁手套的手,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水。
“你要喝水?”佟湘玉试探着问。
金面具人摇头,又写了一个字。
无。
佟湘玉心里咯噔一下:“无双?你跟无双到底有什么恩怨?”
金面具人突然站起身,铠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一步步向佟湘玉逼近,就在佟湘玉快要尖叫出声时,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一朵莲花,莲心上却燃着一团火焰。
“这、这是...”佟湘玉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就在这时,白展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掌柜的!不好了!无双她...”
佟湘玉顾不上多想,转身就跑。
金面具人没有阻拦,只是默默收起玉佩,目光落在那些绿色蜡烛上。
后院已经乱成一团。
祝无双房间门窗大开,里面空无一人,只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大字:“幽冥引路,莲火重生”
郭芙蓉急得直跳脚:“我就去上了个茅房,回来人就不见了!”
吕秀才捡起字条仔细端详:“这墨迹未干,应该刚走不远...”
“都别慌!”白展堂强作镇定,“我轻功好,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追什么追?”李大嘴突然插嘴,“你们没发现小贝也不见了吗?”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神。
佟湘玉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额滴神呀,这可咋办啊...”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时,屋顶上传来莫小贝清脆的笑声:“你们在玩捉迷藏吗?带我一个呗!”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莫小贝坐在屋顶上,两条小腿晃来晃去,手里还拿着半串糖葫芦。
“小贝!你看见无双姐姐了吗?”佟湘玉急忙问道。
莫小贝歪着头想了想:“刚才看见一个金灿灿的人影往后山去了,背上好像还扛着个麻袋...”
白展堂二话不说,施展轻功就往后山追去。
郭芙蓉也要跟上,被吕秀才一把拉住:“等等!这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再不去救人无双就危险了!”郭芙蓉急道。
吕秀才眨了眨眼睛:“第一,以无双的武功,怎么可能悄无声息被人掳走?第二,那金面具人既然要抓无双,为什么还要留下字条提醒我们?第三...”他顿了顿,“你们不觉得小贝出现得太巧了吗?”
莫小贝在屋顶上撅起嘴:“秀才哥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啊?”
一直沉默的李大嘴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后山那个废弃的山神庙,前几天我去采蘑菇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亮光,还以为眼花了呢!”
佟湘玉当机立断:“芙蓉和展堂去后山救人,秀才和大嘴守在这里,我看着小贝...”
“我也要去!”莫小贝从屋顶一跃而下,“我对后山熟得很,可以带路!”
就这样,一行人兵分两路。
白展堂和郭芙蓉直奔后山,吕秀才和李大嘴留守客栈,佟湘玉则紧紧拉着莫小贝,生怕这个小姑奶奶再出什么幺蛾子。
后山路上,白展堂和郭芙蓉一路无话,各自想着心事。
白展堂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那金面具人的武功路数他从未见过,既不像是中原门派,也不像是西域功夫。
郭芙蓉则是在担心无双,虽然无双武功不弱,但那金面具人实在邪门,谁知道会使什么阴招。
就在他们快到山神庙时,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摸了过去。
令人惊讶的是,树林中的不是无双和金面具人,而是两个完全陌生的身影。
一个使剑的青衣人,一个用刀的彪形大汉,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说!幽冥烛在哪儿?”青衣人剑法凌厉,招招致命。
彪形大汉刀法刚猛,毫不示弱:“哼,就凭你也配打幽冥烛的主意?”
白展堂和郭芙蓉躲在树后,看得目瞪口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冒出两个争夺幽冥烛的?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两人打着打着,突然同时收手,齐刷刷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青衣人冷笑道。
白展堂心里一沉,知道藏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二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
“少装糊涂!”彪形大汉刀尖直指白展堂,“把幽冥烛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郭芙蓉气得跳出来:“你们谁啊?张口闭口幽冥烛,那玩意儿能吃还是能喝啊?”
那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出手!
青衣人剑刺白展堂咽喉,彪形大汉刀劈郭芙蓉面门。
白展堂慌忙闪避,使出葵花点穴手,可那青衣人身法诡异,竟轻易避开。
郭芙蓉使出惊涛掌,与彪形大汉硬碰硬对了一招,震得手臂发麻。
“好家伙,这两人武功不弱!”白展堂暗暗叫苦。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金光闪过,金面具人不知从何处杀出,挡在了白展堂和郭芙蓉面前。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依旧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幽冥烛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速速离去!”
那两人见到金面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同时攻上。
令人震惊的是,金面具人不闪不避,任由刀剑砍在身上,发出铿锵之声。
他双手各持一支绿色蜡烛,蜡烛无火自燃,冒出缕缕青烟。
那青烟似乎有奇异的效果,青衣人和彪形大汉一接触到烟雾,动作立刻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涣散。
“这、这是什么妖法...”青衣人话未说完,便软软倒地。
彪形大汉勉强支撑了片刻,也跟着倒下。
金面具人收起蜡烛,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白展堂和郭芙蓉:“你们不该来。”
“无双在哪儿?”郭芙蓉回过神来,厉声问道。
金面具人沉默片刻,伸手指向山神庙方向:“她很好,在完成她的使命。”
“什么使命?”白展堂追问。
金面具人却不答话,转身就要离开。
白展堂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知何时,他的双脚被地上冒出的藤蔓缠住了!
郭芙蓉情况也一样,她拼命挣扎,可那藤蔓越缠越紧。
金面具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一句飘忽的话:“当明月被天狗吞噬之时,真相自会大白...”
等白展堂和郭芙蓉挣脱藤蔓赶回客栈,已经是后半夜了。
令他们惊讶的是,客栈里灯火通明,祝无双好端端地坐在大堂里喝茶,旁边是愁眉苦脸的佟湘玉和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莫小贝。
“你们可算回来了!”吕秀才迎上来,“出大事了!”
白展堂顾不上解释,冲到无双面前上下打量:“无双你没事吧?那个金面具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无双一脸茫然:“什么金面具人?我一直在房里睡觉啊...”
郭芙蓉傻眼了:“不可能!我们明明看见你被掳走了,还留了字条...”
“字条?”无双更困惑了,“什么字条?”
佟湘玉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纸:“你们说的是这个吧?”
白展堂接过来一看,正是那张写着“幽冥引路,莲火重生”的字条,可奇怪的是,上面的字迹正在慢慢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展堂觉得头皮发麻。
吕秀才清了清嗓子:“我仔细研究过了,这是一种特殊的药水写的字,见光后几个时辰就会自动消失。而且...”他压低声音,“这字迹是无双的。”
“不可能!”无双猛地站起来,“我从来没写过这些东西!”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李大嘴突然开口:“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众人催促下,李大嘴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昨晚他起夜时,看见无双梦游似的从房间出来,在院子里点了支蜡烛,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当时没在意,以为无双在祭拜什么。
“梦游?”佟湘玉皱起眉头,“无双,你有梦游的毛病吗?”
无双坚决摇头:“从来没有!”
一直兴奋地蹦来蹦去的莫小贝突然插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种很高深的催眠术!”
所有人都看向莫小贝。
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懂催眠术了?
莫小贝得意洋洋地解释:“我在衡山派的古籍上看过,有种催眠术可以控制人在无意识状态下做事,事后还完全不记得。要破解这种催眠,必须找到施术者...”
白展堂猛地一拍大腿:“金面具人!一定是他对无双下了催眠!”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郭芙蓉不解。
吕秀才若有所思:“也许...无双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是点燃幽冥烛的关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白展堂小心翼翼地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拂尘,仙风道骨。
“贫道青云子,路过宝地,见此处阴气缭绕,特来一看。”老者稽首道。
佟湘玉连忙将老者请进来,把这几天的怪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青云子听完后神色凝重:“幽冥引路烛...没想到这东西又重现江湖了。”
“道长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吕秀才急切地问。
青云子点点头:“幽冥烛本是一种古老的祭祀用具,用以沟通阴阳。但后来被邪教组织‘莲火教’利用,变成了控制人心的邪物。”
“莲火教?”佟湘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莲火教信奉‘莲火重生’,认为通过特定的仪式可以让人获得永生。”青云子继续说道,“他们需要找到特殊的‘引路人’,才能完成仪式。这位姑娘...”他看向无双,“想必就是他们选中的引路人。”
无双脸色煞白:“为什么是我?”
青云子仔细端详无双的面相,突然脸色一变:“姑娘可否让贫道看看你的右手?”
无双迟疑地伸出右手。
青云子仔细看了看她的掌心,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莲心纹’!你是莲火教圣女的后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双更是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里确实有一个淡淡的莲花状纹路。
“不可能...我是个孤儿,从小在葵花派长大...”无双喃喃道。
青云子叹息道:“莲火教二十年前被朝廷剿灭,但余孽未尽。如今他们卷土重来,想必是要找回圣女后人,完成重生仪式。”
白展堂突然想起什么:“道长,那个金面具人是谁?”
青云子神色更加凝重:“金面具...如果贫道没猜错,那应该是莲火教的‘护法金刚’,武功极高,且擅长各种邪术。”
郭芙蓉急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无双被他们抓走吧?”
青云子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此符可暂时压制莲心纹的力量,让他们无法追踪到姑娘。但若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毁掉所有的幽冥烛,并找到莲火教的老巢。”
佟湘玉连忙接过符纸,千恩万谢。
青云子却话锋一转:“不过,贫道需要一位纯阳之体的人相助,才能施展法术彻底封印莲心纹。”
“纯阳之体?”众人面面相觑。
青云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莫小贝身上:“这位小姑娘,可否助贫道一臂之力?”
所有人都愣住了。
莫小贝是纯阳之体?
莫小贝自己也傻眼了:“我?纯阳之体?道长你没搞错吧?”
青云子微微一笑:“不会错。纯阳之体不一定非得是男子,生辰八字符合即可。小姑娘的生辰是否在阳年阳月阳日?”
佟湘玉掐指一算,惊讶地发现莫小贝的生辰果然完全符合!
事情越发诡异了。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白展堂第一个冲出去,只见金面具人站在院中,手中举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绿色蜡烛。
更可怕的是,他周围站着十几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每人手中都举着一支绿蜡烛。
“明月将蚀,时机已到。”金面具人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恭迎圣女归位!”
无双突然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头...好痛...”
青云子大喝一声:“妖人敢尔!”手中拂尘一抖,直取金面具人。
两大高手战在一处,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那些戴面具的人也纷纷出手,与白展堂、郭芙蓉等人战作一团。
令人惊讶的是,莫小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摩拳擦掌:“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木剑,加入了战团。
混战中,吕秀才被一个戴面具的人逼到墙角,眼看就要中招,李大嘴举着锅盖冲过来:“休伤我兄弟!”一锅盖拍在那人头上。
佟湘玉则死死护着痛苦不堪的无双,嘴里念念有词:“额滴神呀,这可咋办啊...”
就在这混乱之际,青云子突然卖个破绽,引金面具人一掌打来,他却趁机扯下了对方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最让人震惊的是,这张脸居然和无双有七八分相似!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那些戴面具的人都停下了打斗。
“你...你是谁?”无双强忍头痛,颤声问道。
那人惨笑一声:“我是你哥哥,祝无风。”
无双如遭雷击:“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哥哥...”
祝无风,或者说曾经的祝无风,缓缓道出真相。
原来无双本是莲火教圣女之女,她确实有个双胞胎哥哥无风。
二十年前朝廷剿灭莲火教时,他们兄妹被不同的门派收养。
无风被教中余孽找到,培养成了护法金刚,而无双则被葵花派收养。
“莲火教需要圣女血脉完成重生仪式。”祝无风声音沙哑,“我本不想伤害你,但这是我们的使命...”
青云子冷笑一声:“胡说八道!莲火教的重生仪式需要献祭圣女的生命,你这是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妹!”
祝无风浑身一震:“什么?不可能...教主说这只是让妹妹获得永生的仪式...”
“你被骗了!”青云子厉声道,“看看你手中的幽冥烛,那是以尸油炼制,燃烧时产生的毒烟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你们早就成了莲火教的傀儡!”
那些戴面具的人闻言,纷纷看向手中的蜡烛,有些人的手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月亮开始被阴影吞噬——月食开始了。
无双突然站起身,眼神变得异常清明:“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无双缓缓走向祝无风:“哥哥,收手吧。莲火教害死了我们的父母,难道你还要帮他们害死更多的人吗?”
祝无风呆呆地看着无双,手中的蜡烛微微颤抖。
那些戴面具的人开始骚动,有人想要上前,被白展堂和郭芙蓉拦住。
莫小贝不知何时溜到了祝无风身后,突然出手如电,点中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令人惊讶的是,祝无风居然应声而倒!
“小贝你...”白展堂目瞪口呆,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莫小贝嘻嘻一笑:“衡山派秘传的点穴手法,专门对付这种邪门功夫!”
月食逐渐达到巅峰,天地间一片昏暗。
那些幽冥烛的绿光显得格外诡异。
青云子趁此机会,取出数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道道金光射向那些幽冥烛。
蜡烛接连熄灭,戴面具的人们纷纷倒地,似乎从催眠状态中苏醒过来。
祝无风躺在地上,泪流满面:“妹妹...我对不起你...”
无双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哥哥,一切都过去了。”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一个阴森的笑声突然响起:“好一出兄妹相认的感人戏码啊!”
黑暗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手持骷髅拐杖,脸上戴着一张鬼脸面具。
青云子脸色大变:“鬼面长老!你居然还活着!”
鬼面长老咯咯怪笑:“青云老道,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他看向无双,“圣女血脉,终于齐了...”
祝无风挣扎着想要起身:“长老...你骗我...仪式会害死无双...”
鬼面长老冷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莲火教的重生,牺牲一个圣女算什么?”说着骷髅拐杖一顿,地面突然冒出滚滚黑烟。
黑烟中似乎有无数鬼影窜动,向众人扑来。
白展堂等人奋力抵抗,但那黑烟如有实质,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关键时刻,吕秀才突然大喊:“我想起来了!《异闻录》中记载,幽冥烛怕纯阳之血!”
纯阳之血?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莫小贝。
莫小贝一咬牙,掏出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涌出。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血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鬼面长老见状大惊:“纯阳血?不可能!”
莫小贝将血抹在木剑上,一剑劈向黑烟。
黑烟遇剑即散,鬼面长老也被震退数步。
“小贝好样的!”郭芙蓉兴奋大叫。
青云子趁机施展法术,与鬼面长老斗在一处。
两人功力相当,打得难分难解。
白展堂和郭芙蓉则护着无双和受伤的祝无风,且战且退。
吕秀才和李大嘴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个拿着算盘一个举着锅铲,与残余的戴面具的人周旋。
就在战况胶着时,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七侠镇的官兵到了!
鬼面长老见大势已去,虚晃一招就要逃走。
青云子哪肯放过,拂尘一抖缠住他的拐杖。
莫小贝瞅准机会,沾着纯阳血的木剑直刺鬼面长老后背。
“啊!”鬼面长老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了。
月食也渐渐过去,月光重新洒满大地。
官兵冲进客栈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和筋疲力尽的众人。
那些苏醒过来的戴面具的人都被押走,祝无风因为悔过及时,加上无双求情,被从轻发落。
三天后,同福客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祝无风决定远走他乡,为自己赎罪。
临行前,他将那块莲花玉佩留给无双作为纪念。
青云子也要告辞了。
临别时,他特意对莫小贝说:“小姑娘,你身负纯阳之体,是修真的好材料。若是有意,可来青云观找我。”
莫小贝笑嘻嘻地应着,也不知往心里去了没有。
送走所有人后,同福客栈的众人坐在大堂里,恍如隔世。
“总算过去了...”佟湘玉长舒一口气,“这几天的损失可大了去了...”
白展堂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说:“掌柜的,这不能怪我们啊,谁知道会碰上这种邪门事儿...”
郭芙蓉搂着无双的肩膀:“无双,你没事了吧?要是心里难受就跟我说,我陪你打几架出出气!”
无双微笑着摇头:“我很好,真的。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我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家。”
吕秀才还在翻他那本《异闻录》:“奇怪,书上说纯阳之体百年难遇,小贝怎么就这么巧是纯阳之体呢?”
李大嘴端着一盘新炒的瓜子过来:“要我说啊,这都是缘分!来来来,吃瓜子压压惊!”
莫小贝抓了一把瓜子,神秘兮兮地凑到吕秀才耳边:“秀才哥,其实我不是纯阳之体...”
吕秀才一愣:“那你的血...”
“那是红墨水啦!”莫小贝得意地说,“我早就料到可能会需要什么纯阳血,提前准备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展堂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什么?红墨水?”
“不然呢?”莫小贝眨眨眼,“难道真要我放血啊?多疼啊!”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笑声中,同福客栈的灯笼轻轻摇晃,仿佛也在为这场闹剧的结束而欣慰。
只是没人注意到,在客栈的角落里,那支最初引发事端的绿色蜡烛,烛芯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或许,这场风波真的结束了。
或许,这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但无论如何,同福客栈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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