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离了地底灵穴,并未急于远行,而是先在青云宗原址附近区域暗中查探。昔日仙家福地,如今已化为一片焦土,魔气虽被道盟清理,但大地灵脉受损严重,生机稀薄,唯有残垣断壁诉说着曾经的惨烈。不少低阶修士和凡人聚集在边缘地带,试图重建家园,但更多是各方势力的探子在此徘徊,显然对青云宗残余势力以及那神秘的心核之地并未死心。
叶凡隐匿行踪,暗中擒获了几名探子,以混沌心灯辅以神识,悄然搜魂,得到了不少信息。
这十年间,东域乃至整个修真界,并不平静。道盟第七巡查使紫霄真君重伤败退之事,虽被高层压下,但纸包不住火,早已暗地里传开,引起轩然大波。“叶凡”之名,已不再是籍籍无名,而是与“混沌至宝”、“力抗道盟”、“疑似陨落”等标签联系在一起,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星陨殿、血月楼等残余势力依附道盟,气焰复炽,四处搜寻青云宗余孽。而古魔寂灭自那次地脉大战后,彻底销声匿迹,但其带来的魔患阴影依旧笼罩四方,各地时有魔物作乱的消息传出。
此外,还有一个引起叶凡注意的消息:大约五年前,东域与南荒交界处的“万毒沼泽”深处,曾有异宝出世的光华冲霄,引得多方争夺,但最终无人得手,反而折损了不少好手,传言那异宝与一具上古遗骸一同沉入了沼泽深处的“葬魂渊”,那里毒瘴弥漫,空间紊乱,是着名的绝地。
“万毒沼泽……葬魂渊……残破指环……”叶凡心中一动,心灯示警的画面与这传闻隐隐吻合。难道那指环就在那里?
他决定前往一探。万毒沼泽位于东域边缘,距离遥远,正好可一路游历,了解世情。
他施展遁术,一路向东南而行。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未展现惊人速度,而是混迹于往来修士之中,或乘坐跨域传送阵,或驾驭普通法器飞行。他化名“叶云”,扮作一名游历的散修,修为控制在神通境中期,不显山不露水。
沿途所见,让叶凡心情沉重。道盟势力无处不在,盘查严密,对身份不明的修士审查极严,显然在搜寻什么。各地修真资源被大宗门垄断,散修生存艰难,争斗厮杀屡见不鲜。更有甚者,一些偏远村落竟有邪修以生魂修炼的惨剧发生,而道盟驻守修士往往睁只眼闭只眼。这与他想象中的“正道楷模”相去甚远。
这一日,他途经一座名为“黑岩城”的修士聚集地。此城鱼龙混杂,是信息流通的灰色地带。叶凡打算在此稍作休整,打探些关于万毒沼泽的最新消息。
他走入城中最大的酒楼“百味斋”,寻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一壶灵酒,看似自斟自饮,实则神识悄然覆盖大堂,收集着零碎的信息。
“……听说了吗?‘暗市’今晚有场拍卖会,据说有好东西流出,连道盟的通缉犯都敢接手!”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不过……听说压轴之物是一张残图,疑似与‘陨星海’的某个上古秘境有关……”
“陨星海?那不是星陨殿的老巢附近吗?危险重重啊!”
“富贵险中求嘛!不过入场资格极严,需有引荐人……”
“暗市”?拍卖会?残图?叶凡心中微动。这“暗市”是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场所,往往能流出一些来历不明却价值不菲的宝物,也是打探隐秘消息的好地方。或许,那里有关于青铜指环或万毒沼泽的线索。
他不动声色,结账离开,随后在城中七拐八绕,凭借心灯对气息的敏锐感知,找到了一处隐藏在破旧坊市深处的棺材铺。这里,便是暗市的入口之一。
棺材铺内阴气森森,只有一个打着瞌睡、气息阴鸷的干瘦老者。
“买棺?还是……送人?”老者眼皮未抬,沙哑问道。这是暗语。
“寻人,也寻物。”叶凡按照搜魂得知的规矩回应,同时释放出一丝涅盘境特有的威压。
老者身体一颤,瞬间清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前辈恕罪!不知前辈驾临,有何吩咐?”涅盘境修士,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今晚暗市,给我个身份。”叶凡淡淡道,抛过去一小袋上品灵石。
老者接过灵石,感受着其中精纯的灵气,脸上堆起笑容:“前辈稍等!”他转身进入内室,片刻后拿出一枚漆黑的骨牌,“前辈持此牌,从后院枯井进入即可。拍卖会子时开始。”
叶凡收起骨牌,转身离去。子时时分,他悄然来到后院枯井,纵身跃下。井底并非水流,而是一座小型的单向传送阵。光芒闪过,他已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
溶洞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皆戴着隔绝神识探查的面具斗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药、矿石、乃至血腥的气息。这就是黑岩城的暗市。
叶凡也取出一副普通面具戴上,信步其间。他神识强大,有心灯辅助,轻易看穿大多数人的伪装,也感知到几股隐晦的强者气息,甚至有涅盘境隐藏其中。
他并未急于寻找拍卖场,而是在各个摊位前流连,看似随意打量物品,实则倾听各方交谈,收集信息。
“……万毒沼泽最近可不太平,葬魂渊附近毒瘴爆发,听说有元婴修士陷在里面都没出来……”
“……道盟巡查殿似乎增派了人手,在查十年前青云宗那档子事,重点好像放在寻找什么东西上……”
“……星陨殿的悬赏又提高了,活捉青云宗余孽,特别是那个叫林清雪的女修,赏格堪比一件灵宝……”
听到关于林清雪和宗门的悬赏,叶凡眼中寒光一闪,杀意涌动,但迅速压下。他继续前行,在一个出售杂项古物的摊位前停下脚步。摊主是个气息虚浮的老者,摊位上摆满了锈迹斑斑的兵器、残缺的玉简、以及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古怪物品。
叶凡的目光,落在了一枚布满铜绿、毫不起眼的青铜指环残片上!其样式、质感,与他心灯映照画面中的那枚,有七八分相似!
他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随手拿起旁边一块破铁片,淡淡问道:“这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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