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如一头巨兽横卧在两山之间,青黑色的城墙高达十丈,墙垛后隐约可见秦军的甲胄反光。司马欣站在关楼之上,手按腰间长剑,看着远处天武军的阵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麾下的五千锐士,是章邯亲自挑选的百战老兵,甲胄是双层锻钢,弓弩是十二石的大黄弩,寻常义军来多少,都是送命。
“放箭!”周昂的吼声划破长空,两千支火箭如蝗虫般掠过峡谷,射向关前的哨卡。然而秦军哨卡早有防备,盾牌手竖起铁皮巨盾,火箭撞在盾上纷纷坠落,只烧掉了几个木制箭塔,哨兵毫发无损。
“投石机,放!”天宇皱眉下令。三十架投石机轰然作响,石弹带着呼啸砸向关楼,却被城墙上突出的“鹰嘴”挡板弹开,只在墙面留下几个浅坑;燃烧弹砸在城头,刚燃起火焰就被秦军的沙土扑灭,连关楼的木檐都没烧着。
“这群秦狗的防御做得够绝!”赵信在马上骂道。
更糟的还在后面。当天武军的重甲兵推着冲车,扛着云梯冲到关下时,城头上突然滚下无数裹着桐油的火把,落地即燃,瞬间在关前形成一道火墙。紧接着,滚木礌石如暴雨般砸下,冲车被撞得粉碎,前排的重甲兵躲闪不及,惨叫着被砸成肉泥,不到半个时辰,就折损了近千人。
“撤!”天宇见势不妙,立刻鸣金收兵。
退到安全地带后,赵信红着眼请战:“将军!让末将带铁骑从两侧峭壁冲上去!就算摔死一半人,也要撕开个口子!”
“胡闹!”天宇喝止他,指着关楼,“你没看见?城墙两侧每隔十步就有一个箭窗,里面全是锐士的大黄弩,骑兵根本靠近不了。”他转向张良,“先生看出什么了?”
张良望着关楼的阴影处:“秦军的弱点在‘换气’。你看,他们每次投掷滚石后,都要歇两炷香才能再组织一轮,显然是重物搬运耗力太大。而且他们的水源全靠关内的井,若能切断……”
话音未落,关楼上传来司马欣的喊话,声音带着嘲讽:“天宇小儿!就这点能耐?还想破我函谷关?趁早滚回河东,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天宇眼神一沉,对众将道:“传令下去,大军后撤三里扎营。赵信,你带斥候盯着关墙,记准他们换防的时辰、投石的间隙。周昂,让强弩手每日午时射一轮箭,不求伤人,只让他们不得安生。”
夜幕降临时,天武军的营地在谷外亮起灯火。天宇站在沙盘前,指尖在秦军换防的时辰上画了个圈——秦锐士虽悍,但只要摸清他们的规律,总有破局之法。关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可天宇知道,再坚固的关隘,也挡不住决心西进的铁蹄。
三日后,赵信带着斥候摸回营地,手里攥着张密密麻麻的羊皮纸:“将军,摸清楚了!秦军换防在丑时和未时,每次换防要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城头防御最松;投石机每轮投掷后,确实要歇两炷香,而且他们的取水队每日寅时会从关后小道出来,只带十个护卫。”
天宇接过羊皮纸,目光落在“关后小道”几个字上,与张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亮光。
“周昂,”天宇抬眼,“你带五千强弩手,明日未时秦军换防时,用最大力道射箭,务必把他们的注意力全吸引到正面。”
“赵信,”他转向骑兵统领,“你带一千精锐,寅时摸到关后小道,先解决取水队,再顺着小道摸进关内,记住,别惊动守军,等正面打响再动手。”
“重甲营随我正面强攻,”天宇最后下令,“等赵信在关内放火为号,咱们就填沟破墙,一举拿下关隘!”
众将领命而去,营地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士兵们擦拭兵器,检查甲胄,连伙夫都在连夜蒸制干粮,空气中弥漫着桐油与麦香混合的气息。
关楼之上,司马欣正巡视防务,见天武军只每日射几轮箭便无动静,不禁嗤笑:“果然是黔驴技穷了。传令下去,今夜好生歇息,明日给他们来个厉害的!”
他没注意到,关后小道的阴影里,一双双眼睛正盯着城头的灯火,如蛰伏的猎豹,等待着破晓时分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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