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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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时光褶皱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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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窗帘缝隙里漏进的第一缕光刚好落在灰原哀的发梢。我盯着那截泛着栗色的发丝看了很久,直到她睫毛颤了颤,我才慌忙闭上眼睛装睡。昨晚她抱着我的手臂睡得很沉,呼吸扫过手腕时带着薄荷沐浴露的清冽,像只被雨淋湿后找到屋檐的小兽,蜷缩的姿势里藏着连梦境都无法掩盖的警惕。

“喂,醒了就别装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我睁开眼时,她已经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睡衣领口精致的蕾丝花边——那是步美上周硬塞给她的礼物,当时她嫌弃地扔进了抽屉,此刻却穿着。

“柯南他们该醒了。”我坐起身,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成六点整。窗外的鸟鸣突然密集起来,像是被谁按下了播放键。灰原哀没接话,低头扣睡衣纽扣时,我看见她后颈有颗很小的痣,像不小心滴在宣纸上的墨点。

帝丹小学的早读课总是弥漫着牛奶和面包的甜香。元太把火腿蛋三明治举得老高,说要打赌今天体育课能不能踢足球。光彦推了推眼镜,翻开笔记本念天气预报,说午后有雷阵雨。步美从书包里掏出画着樱花的信纸,偷偷塞给我:“夜一同学,这是给灰原同学的,你帮我交给她好不好?”

灰原哀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我们时,步美立刻缩回手。我把信纸递过去,她挑眉接过,展开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步美画了只叼着樱花的猫咪,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希望灰原同学每天都开心”。

数学课上,小林老师在黑板写下三位数乘法。柯南举手的速度比谁都快,站起来时皮鞋跟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响。“应该先找出关键信息,再运用运算定律。”他讲得头头是道,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光。元太在草稿本上画小恐龙,被光彦用笔戳了戳后背,两个人低着头小声吵架,像两只斗嘴的麻雀。

灰原哀转着笔,突然凑到我耳边:“你看柯南的袜子,昨天是蓝色条纹,今天换成灰色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柯南盘腿坐的椅子底下,瞥见一截灰色棉袜。她嗤笑一声:“工藤新一总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格外讲究。”

午休时,元太拉着我们去操场捡橡果。步美说要把最圆的那颗送给妈妈,光彦蹲在草地上讲松鼠储存食物的习性,柯南假装系鞋带,实则在观察花坛边可疑的脚印——上周有低年级学生的午餐被偷了,他认定是校外的流浪狗干的。灰原哀站在树荫下看我们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比护隆佑卡片,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夜一,你看这个!”步美举着颗拳头大的橡果跑过来,裙角沾着草屑。我刚接过,突然听见柯南喊“小心”,转头就看见只橘猫从树上窜下来,爪子直扑步美手里的面包。灰原哀反应比谁都快,一把将步美拉到身后,自己却被猫爪勾破了袖口。

“你没事吧?”我扯下校服外套递过去。她皱眉看了看渗血的伤口,接过外套系在腰间:“笨手笨脚的。”可转身给步美擦眼泪时,声音却放软了:“别哭了,我没事。”柯南蹲在地上研究猫爪印,突然抬头对我们挤眼睛——那爪印边缘沾着红色油漆,和上周仓库门被刮的痕迹一模一样。

下午的语文课,小林老师让大家写“最珍贵的东西”。元太写的是鳗鱼饭,光彦写的是天文望远镜,步美画了张侦探团的合照。柯南咬着笔杆发呆,最后在纸上写“真相”两个字。灰原哀的稿纸空白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才写下“时间”,字迹瘦长,像她本人一样带着疏离感。

放学时果然下起了雷阵雨。柯南掏出阿笠博士发明的折叠伞,伞面展开是银河的图案。元太他们挤在一把伞下,吵着要去吃拉面。灰原哀站在教学楼门口看雨,我把伞塞给她:“我家离得近。”她没接,反而从书包里掏出另一把黑色长柄伞:“早就知道会下雨。”

雨幕里,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我看着她走进雨里,伞柄握得很紧,背影倔强得像株逆风生长的植物。突然想起昨晚她抱着我手臂时的力度,原来再坚硬的外壳下,也藏着需要被妥帖安放的柔软。

去报社交稿时,编辑小姐笑着说我上次写的波洛咖啡厅趣事被评为“月度最佳读者投稿”。“那个把钱包藏进猫窝的客人,后来真的给猫咪送了箱金枪鱼罐头呢。”她递给我本样刊,封面是夕阳下的米花街,“下期可以写写帝丹小学的趣事吗?很多读者喜欢看孩子们的故事。”

从报社出来,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柏油路面被淋湿的味道,街角的旧书店透出暖黄的光。我走进去时,老板正在用旧报纸包书,看见我就笑:“今天进了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初版本,要不要看看?”

书架最上层积着厚厚的灰,我踮脚抽出那本书,扉页上有褪色的签名。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身看见灰原哀站在历史区,手里拿着本《欧洲中世纪史》。“你怎么在这?”她合上书,书脊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色:“路过。”可我明明看见她伞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形成蜿蜒的水痕,显然走了不少路。

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她突然说:“柯南的推理有漏洞,那只猫不可能叼走午餐盒,它的体型太小了。”我想起柯南蹲在地上研究爪印的样子,忍不住笑:“他就是太较真了。”

“工藤新一从来都是这样。”她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落进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其实最容易忽略身边的事。”我想起她袖口的伤口,突然说:“明天我带碘伏给你。”她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不用,我有。”

路过波洛咖啡厅时,安室透正在擦玻璃。他看见我们就笑着招手:“要不要进来喝杯热可可?”灰原哀摇头,我却拉着她往里走:“我请你。”安室透调热可可时,榎本梓端来刚出炉的曲奇:“夜一上次写的文章我们都看了,安室先生还说要给猫咪涨罐头呢。”

灰原哀小口喝着热可可,睫毛上沾着水汽。安室透突然说:“灰原同学的围巾歪了。”伸手想帮她整理,她却像受惊的猫一样往后缩。我赶紧岔开话题:“安室先生,上次那个金枪鱼三明治还有吗?”

走出咖啡厅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灰原哀把围巾系得很紧,只露出半张脸:“安室透不简单。”我想起他调咖啡时手腕上的疤痕,点了点头。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是柠檬味的:“赔你的,上次在书店你想买的那本漫画,我帮你买了。”

糖在嘴里化开时,酸甜的味道漫到舌尖。我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看似冷漠的外壳下,藏着的或许是不擅表达的温柔。就像此刻天边的月亮,明明被云层遮住,却还是努力透出光来。

第二天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时,柯南正蹲在地上拼拼图,是幅东京塔的夜景图。毛利小五郎在沙发上打盹,鼾声震得茶几上的啤酒罐都在晃。小兰端来刚烤好的饼干,看见我就笑:“夜一来得正好,柯南说你拼图很厉害。”

灰原哀坐在窗边看报纸,阳光照在她腿上的猫咪靠垫上——那是步美送的,她嘴上说幼稚,却每天都带着。我走过去时,看见她在看社会版,标题是“神秘盗窃团伙连续作案”,旁边印着枚奇怪的符号。“这符号有点眼熟。”她指尖点在符号上,“好像在哪见过。”

柯南突然喊:“找到了!”我们凑过去,发现他拼好的拼图缺了一块,形状正好和报纸上的符号一样。“这是我从案发现场捡到的,材质是特殊合金。”他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块银色碎片,“阿笠博士说这是某种精密仪器的零件。”

毛利小五郎被吵醒,抢过证物袋看了看:“这肯定是那帮小偷的标记!我这就去警局!”说着就往外冲,被小兰一把拉住:“爸爸,你连线索都没搞清楚呢。”

灰原哀突然说:“这符号是十二地支里的‘亥’,对应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她指着报纸上的案发时间,果然都在这个区间。柯南眼睛一亮:“他们今晚肯定还会作案!”

傍晚时分,我们跟着柯南去了米花博物馆,据说那里新展出了一批中世纪珠宝。灰原哀穿着件黑色风衣,口袋里装着阿笠博士发明的烟雾弹。“待会儿跟紧我。”她低声说,耳坠在路灯下闪着光——那是对银色猫咪耳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博物馆闭馆后,我们躲在通风管道里。柯南用手表型麻醉枪瞄准巡逻保安,却被灰原哀按住手腕:“别冲动,他们有枪。”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脚步声,为首的男人手腕上纹着“亥”字,和报纸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灰原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微型窃听器,粘在通风口内侧。男人的声音传进来:“老大说拿到‘星之泪’就撤,别恋战。”我看见柯南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眉头皱得很紧。

当男人打开展柜时,柯南突然按下足球腰带的开关,足球在展柜前炸开烟雾。灰原哀趁机按下烟雾弹,整个展厅瞬间白茫茫一片。混乱中,我看见她拽着个小偷的手腕,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别跑!”柯南追出去时,不小心撞到展柜,警报器突然响了。我扶着他起来,发现他膝盖磕破了,血浸透了牛仔裤。灰原哀跑回来,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笨死了。”语气很凶,贴创可贴的动作却很轻。

警察来的时候,小偷已经被我们捆好了。目暮警官看着被追回的珠宝,拍着柯南的肩膀:“又是你立大功啊,柯南!”柯南挠着头傻笑,灰原哀站在阴影里,悄悄把沾着血迹的创可贴扔进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柯南说要请我们吃拉面。毛利小五郎早就坐在店里,面前摆着三大碗味增拉面。灰原哀不吃葱,把碗里的葱都夹给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事务所见她时,她连我递过去的饼干都懒得接。

“下周有烟花大会。”小兰突然说,“夜一和灰原也一起来吧?”灰原哀刚想说什么,柯南就抢话:“灰原肯定想去,她昨天还看烟花大会的宣传单呢。”我看见她耳根红了,低头喝着味增汤,没反驳。

离开拉面店时,月亮已经升到中天。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唱着跑调的歌,小兰在后面追。柯南拽着我小声说:“夜一,你觉不觉得灰原最近变了?”我看着前面灰原哀的背影,她正弯腰帮小兰捡掉落的发夹,月光在她发梢镀上层银边。

“可能是春天到了吧。”我笑着说。风里带着樱花的香气,远处传来零星的烟花声,像是谁在天空写下未完的信。

烟花大会那天,步美给灰原哀编了条樱花手链,淡粉色的珠子串在银色链条上,很衬她白皙的手腕。元太举着跑来跑去,光彦在笔记本上画烟花的轨迹,柯南假装看手表,其实在观察人群中的可疑分子。

灰原哀穿着件浅蓝色浴衣,是小兰帮她选的。她不太会系腰带,我伸手帮她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腰,她像触电一样躲开,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笨手笨脚的。”她嘟囔着,却没再推开我。

当第一簇烟花在夜空炸开时,步美尖叫着抱住光彦的胳膊。灰原哀仰头看着,浴衣的领口滑下来一点,露出精致的锁骨。“很美吧?”我递过去杯苹果汁,她接过时,手链在我手背上轻轻划了下。

“还行。”她嘴硬道,眼睛却亮得像落满了星星。烟花接二连三地绽开,红的、绿的、金的,把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我突然发现,她其实很爱笑,只是笑意总藏在眼底,要很仔细才能看见。

中场休息时,柯南拉着我们去买章鱼小丸子。灰原哀站在摊位前,看着转动的铁板发呆。老板笑着问:“小姑娘要几串?”她回过神,说要两串,加双倍芥末。我知道她其实不太能吃辣,却还是把芥末多的那串递给我:“给你。”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说:“其实我以前很怕烟花,觉得太吵了。”我想起她的身世,没接话。她却笑了笑,手链在手腕上晃出细碎的光:“不过现在觉得,吵一点也挺好。”

烟花大会结束时,步美睡着了,元太扛着她往车站走。光彦在后面哼着歌,柯南和小兰说着话,毛利小五郎早就在长椅上打起了盹。灰原哀走在我旁边,浴衣的下摆沾了点泥土。“下周的考试,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她突然问,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还行。”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你呢?”她哼了声:“这种程度的考试,闭着眼睛都能过。”可我明明看见她书包里的复习资料写满了笔记,连最不起眼的标点符号都标了重点。

走到车站时,最后一班电车刚开走。柯南掏出手机想叫出租车,灰原哀却说:“走路回去吧,不远。”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影子偶尔会和我的重叠,像幅流动的画。

路过阿笠博士家时,看见他在院子里摆弄新发明,是个会追着萤火虫跑的机器人。灰原哀停下来看了很久,博士笑着喊:“小哀,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她摇摇头,却在转身时,嘴角弯了弯。

快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时,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葡萄味的:“赔你的,上次章鱼小丸子的芥末太辣了。”我剥开糖纸递给她一半,她犹豫了下,接过去含在嘴里。葡萄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个未完的梦。

“其实你不用总送我东西。”我说。她抬头看我,眼睛在月光下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我乐意。”说完就快步走上台阶,浴衣的下摆扫过台阶,带起细小的灰尘。

我站在楼下看了很久,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转身离开。风里带着晚樱的香气,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突然觉得,那些看似冰冷的时光褶皱里,其实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暖意,就像此刻天边的月亮,就算被云遮住,也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温柔的光。

第二天去学校时,步美神秘兮兮地说:“夜一同学,你有没有觉得灰原同学最近很不一样?”她举着张画,是昨天烟花大会的场景,画里的灰原哀笑得眼睛都弯了。光彦推了推眼镜:“我也觉得,她昨天还帮元太解答数学题了呢。”

柯南趴在桌上装睡,嘴角却偷偷扬起。我看向灰原哀的座位,她正在给仙人掌浇水,阳光照在她发梢,像撒了把金粉。她突然转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竖起中指——是很幼稚的动作,却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或许时光就是这样,会在不经意间把棱角磨圆,把疏离融化。就像春日里的樱花,就算知道会凋零,也总会拼尽全力,绽放出最温柔的模样。而那些藏在褶皱里的暖意,终将在某个平凡的清晨或傍晚,悄悄漫出来,漫过岁月的河,漫过所有不期而遇的温柔。

考试周像场无声的雨,淅淅沥沥落了整整三天。最后一门考完,元太抱着书包往操场冲,喊着要把这星期的足球都补回来。光彦被他拽着跑,眼镜滑到鼻尖,却还不忘回头喊:“灰原同学,夜一同学,要不要来?”

灰原哀正把试卷塞进书包,闻言顿了顿。我看见她指尖在书包外侧的猫爪贴纸上蹭了蹭——那是上周步美硬贴上去的,当时她皱眉扯了半天没扯掉,此刻却让贴纸在阳光下泛着亮闪闪的光。

“不去。”她拉上拉链,金属扣碰撞出轻响,“我要去阿笠博士家。”可等我们走到教学楼门口,她却突然拐了个弯,往操场的方向走。柯南从后面追上来,促狭地眨眼睛:“某人不是说要去博士家吗?”

她没理,却在看见元太被足球砸中脑袋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阳光穿过球门网,在她脸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像谁用金线绣了张透明的网。我突然发现她今天换了支笔,笔帽上挂着只迷你比护隆佑挂件,是上次便利店集点换的,她当时还说“幼稚”。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步美拉着我学跳皮筋。灰原哀坐在看台上,膝盖上摊着本生物图鉴,目光却总往操场中央飘。元太把足球踢到她脚边,她抬脚勾回来,动作流畅得像练过千百遍。柯南吹了声口哨:“没想到啊,灰原同学还会踢球?”

她合上书,挑眉:“比某个只会用麻醉枪的侦探强。”说着突然起脚,足球擦着柯南的耳边飞过,精准地落进球门。元太他们欢呼起来,她却转身坐回原位,耳根悄悄红了。我递过去瓶冰镇可乐,她接过去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谢了。”她拧开瓶盖,气泡“滋滋”地冒出来,“晚上博士家吃鳗鱼饭,他说要庆祝考试结束。”我想起元太早上念叨鳗鱼饭时口水直流的样子,忍不住笑:“那元太肯定会乐疯。”

傍晚去阿笠博士家时,远远就闻到酱油香。灰原哀站在厨房门口,帮博士递调料,白色的围裙系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乖巧。博士举着锅铲喊:“小哀今天主动说要帮忙呢!”她回头瞪了我们一眼,脸颊却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鳗鱼饭端上桌时,元太差点把脸埋进碗里。柯南被芥末呛到,咳得眼泪直流,灰原哀递过去的纸巾上,画着只吐舌头的小猫——是她趁我们不注意时画的。步美举着相机拍照,说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贴在侦探团的相册里。

饭后博士展示新发明,是个能自动分类垃圾的机器人,结果刚启动就把光彦的笔记本吞了进去。灰原哀叉着腰骂“笨蛋博士”,手却在机器人背后摸索着,帮光彦把笔记本取出来。纸页边缘沾了点油渍,她掏出纸巾一点点擦干净,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蝴蝶。

离开博士家时,月亮已经爬上树梢。柯南突然说忘拿滑板了,拉着元太他们往回跑。我和灰原哀走在后面,影子被路灯切成一段段的。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说:“其实我以前不喜欢热闹,觉得吵。”

“现在呢?”我问。她抬头看月亮,月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银:“现在觉得,有人吵吵闹闹,也挺好。”风里飘来晚香玉的味道,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散。

路过便利店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的巧克力看。是新款的樱花巧克力,包装上画着两只依偎的猫咪。我走进去买下,递给她时,她愣了愣:“干嘛给我?”

“赔你的。”我想起上次她送我的柠檬糖,“上次在书店,你帮我买的漫画很好看。”她接过去,指尖在包装纸上摩挲着,突然踮起脚,往我口袋里塞了颗糖,是草莓味的。“扯平了。”她说完就往前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我捏着那颗糖,糖纸在手里沙沙作响。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加快脚步追上去,影子瞬间和她的重叠在一起。远处传来柯南他们的笑声,像撒在夜空中的星星,亮得让人心里发暖。

第二天去学校,发现灰原哀的课桌里多了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各色的糖纸。步美凑过去看:“灰原同学,你收集糖纸吗?”她点头,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樱花巧克力的包装纸,被压得平平整整。

柯南撞了撞我的胳膊,小声说:“你看,我就说她变了吧。”我看向灰原哀,她正把昨天的草莓糖纸放进罐子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糖纸上的金粉在她指尖跳跃,像藏着无数细碎的星光。

或许时光真的有双温柔的手,能把坚硬的棱角磨成柔软的曲线,把疏离的冰霜融成温暖的溪流。就像灰原哀罐子里的糖纸,每张都藏着段不为人知的暖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漫出来,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而这样的瞬间,还会有很多很多。在往后的每个清晨与黄昏,在樱花飘落的街道,在蝉鸣聒噪的夏日,在飘雪的冬日屋檐下,慢慢酿成时光里最醇厚的甜。

夏日的蝉鸣像被拉长的丝线,缠绕着帝丹小学的教学楼。午休时,光彦抱着本《昆虫图鉴》蹲在花坛边,元太举着捕虫网追蝴蝶,步美把晾干的花瓣夹进笔记本,说要做本夏日纪念册。

灰原哀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膝盖上摊着本诗集。我走过去时,看见她正用铅笔在某页画小记号——那是首关于萤火虫的诗,字迹旁多了只简笔画的萤火虫,翅膀上还点着金粉。

“在看什么?”我在她身边坐下,闻到她发间飘来的薄荷香,比上次的沐浴露味道更淡些,像晨露落在草叶上。她合上书,封面是片夏夜的星空:“没什么,随便翻翻。”可我瞥见书脊内侧贴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周六,阿笠博士家后山有萤火虫”,字迹是她惯有的瘦长,却在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柯南突然从树后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透明罐子:“快看,我抓到只独角仙!”元太立刻扑过去抢,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灰原哀看着他们笑,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节奏和远处卖冰棒的铃铛声重合。

“要不要吃?”我举着刚买的红豆冰,冰碴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她接过时,冰棒纸蹭到指尖,像触到了片雪花。“谢谢。”她咬了口,红豆的甜混着冰的凉在空气里散开,“下周侦探团要去露营,博士说后山的萤火虫最多。”

“你也要去?”我记得去年露营她以“怕蚊子”为由留在了博士家,结果半夜偷偷烤,被柯南拍了照片。她耳根红了红:“步美说要给我编花环,盛情难却。”可我分明看见她书包里多了瓶驱蚊水,瓶身上贴着步美画的小熊贴纸。

露营那天,元太把帐篷搭成了歪歪扭扭的三角形,光彦在旁边念《野外生存指南》,急得满头大汗。灰原哀抱着胳膊站在树荫下,嘴上说“笨蛋”,却从包里掏出锤子,帮他们把地钉敲进土里。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手臂上,汗珠像碎钻般滚落在袖口。

“喝这个。”我递过去瓶冰镇酸梅汤,是早上特意冰在冰箱里的。她接过去时,瓶盖没拧紧,酸梅汤洒在手腕上,正好落在步美编的樱花手链上。“笨手笨脚的。”她皱眉掏纸巾,却在看见我帮她擦手腕时,突然僵住不动,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杨梅。

傍晚生篝火时,柯南被火星烫到了手,灰原哀从急救包里翻出烫伤膏,涂药膏的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都说了别靠那么近。”她的语气带着点凶,指尖却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按,“这是博士新配的药膏,比药店买的管用。”

步美举着跑来,糖尖沾着巧克力:“灰原同学,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灰原哀刚想摇头,就被元太推搡着加入了圆圈。酒瓶转了三圈,稳稳地指向她。

“真心话!”步美举手,眼睛亮晶晶的,“灰原同学最喜欢的人是谁?”她的脸瞬间红了,抓着裙摆的手指泛白。柯南在旁边咳嗽,我突然觉得篝火的光有点太亮了。

“是比护隆佑。”她低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元太他们欢呼起来,说早就知道了。我看见她悄悄往我这边看了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像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夜深时,萤火虫开始在草丛里闪烁。灰原哀站在山坡上,浴衣的袖子被风吹得鼓起。我走过去,看见她手里捏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三只萤火虫,翅膀的光芒忽明忽暗。

“它们会闷死的。”我说。她哦了声,打开盖子,萤火虫立刻飞了出去,在黑暗里划出三道绿色的光。“其实不用装起来,这样看更好。”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飞舞的萤火虫。

我突然想起她罐子里的糖纸,想起她笔记本里的巧克力包装,想起她藏在凶巴巴语气里的关心。那些细碎的暖意,就像此刻的萤火虫,明明灭灭,却在黑暗里织成了片温柔的光。

“你看。”她指着天边,星星比平时亮了很多,“其实星星一直都在,只是白天被太阳遮住了。”我转头看她,月光在她脸上流动,她的眼睛里落满了星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葡萄味的,和上次送我的那颗一模一样。“给。”她塞到我手里,指尖的温度比糖纸更暖,“刚才的真心话,不算数。”

糖在嘴里化开时,甜意漫到了心口。我看着她的背影,浴衣的下摆沾着草屑,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很多。远处的篝火还在燃烧,步美他们的笑声像落在湖面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或许时光就是这样,会把那些藏在褶皱里的心意,慢慢摊开在阳光下。就像萤火虫的光,就算微弱,也能在黑暗里照亮彼此的路。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悄悄递过来的糖,终将在某个清晨或黄昏,变成心照不宣的暖,在岁月里慢慢沉淀,酿成最甜的酒。

第二天整理露营照片时,步美突然指着张照片笑:“你们看!”照片里,灰原哀正低头看着萤火虫,而我的影子,刚好落在她脚边,像只小心翼翼守护着的蝴蝶。柯南凑过来看,突然笑着说:“看来某人的糖纸罐,又要多一张了。”

灰原哀的脸瞬间红了,抢过相机就跑,阳光在她发梢跳跃,像撒了把金色的糖。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葡萄糖纸,突然觉得,这个夏天,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甜。

秋意像被打翻的墨汁,慢慢晕染了米花街的梧桐叶。清晨的风里带了凉意,灰原哀的校服外多了件米白色针织开衫,袖口绣着细小的猫咪图案——是步美周末缠着她一起绣的,当时她针脚歪歪扭扭,却在完工时偷偷把开衫叠得整整齐齐。

早读课上,光彦捧着本《天文观测指南》,说下周会有猎户座流星雨。元太在草稿本上画流星的轨迹,画成了鳗鱼饭的形状,被灰原哀用铅笔敲了敲脑袋:“笨蛋,流星是带尾巴的。”说着拿起笔帮他添了道弧线,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弧度,温柔得像月牙。

我看着她低头改画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突然抬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手里的铅笔顿了顿,耳尖泛起淡淡的粉,却故意板起脸:“看什么?”

“没什么。”我递过去颗润喉糖,是柠檬味的,“早上风大,嗓子会干。”她接过去时,指尖碰到我的手,像有片落叶轻轻擦过。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她含着糖,脸颊微微鼓起,像只藏了食物的小仓鼠。

午休时,侦探团去天台晒太阳。元太把便当里的梅子干全挑出来,说要留给步美——上周步美感冒时说想吃酸的。灰原哀打开便当盒,里面是三明治,边角被切得整整齐齐,火腿片上印着小熊图案。“博士新做的模具。”她解释道,却在我盯着三明治看时,悄悄把最大的那块推到我面前。

柯南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看,有气球!”我们抬头,看见只蓝色气球卡在教学楼的避雷针上,线绳被风吹得乱晃。“好像是一年级小朋友的。”步美踮着脚看,“会不会掉下来?”

灰原哀从书包里掏出把折叠伞,是上次烟花大会那把黑色长柄伞。“退后点。”她撑开伞,伞骨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对准气球轻轻一挑,气球就顺着伞面滑下来,落在元太怀里。小朋友跑来道谢时,她难得没说“麻烦”,反而摸了摸对方的头,指尖沾了点气球上的银粉。

下午的手工课,小林老师让大家做树叶标本。灰原哀选了片银杏叶,金黄的扇形叶片被她夹在厚重的词典里,压平后用透明胶带固定在卡纸上,旁边用钢笔写着“银杏,秋日限定”。字迹比平时圆润些,像是特意放缓了笔尖的速度。

“你看我的!”步美举着片红枫叶,上面画着五个小人,分别是侦探团的成员。灰原哀的那张小脸被画得圆乎乎的,还戴着副黑框眼镜。她看着画,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伸手帮步美把翘起的胶带粘好:“画得还行,就是眼镜太圆了。”

放学时,银杏叶在地上铺了层金毯。灰原哀踩着落叶往前走,脚步声“沙沙”的,像在和秋天对话。她突然停下,弯腰捡起片完整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得像幅地图。“这个做书签不错。”她说着递给我,叶尖还带着点湿润的露水。

我接过来时,发现叶片背面用铅笔写了个小小的“哀”字,笔画轻得像怕被人发现。她看见我注意到那个字,突然加快脚步,开衫的下摆扫过落叶,带起几片打转的金黄。

路过书店时,老板正把新到的漫画摆上货架。我看见上周想看的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续集摆在最上层,刚想踮脚去够,灰原哀已经伸手取了下来。“喏。”她把书递给我,手指在书脊上蹭了蹭,“上次你说想看。”

“谢了。”我翻到扉页,发现夹着片银杏叶,和她刚才送我的那片一模一样,只是背面写着个更小的“夜”字。她看见我发现了,突然转身往车站走,声音闷闷的:“快点,要赶不上电车了。”

电车摇晃着前进,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灰原哀靠在车窗上,侧脸被霞光镀上层暖光。她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时我看见里面夹着各种树叶标本,银杏、枫叶、梧桐……每片背面都写着日期,最新的那页是今天,夹着的正是步美画的枫叶标本。

“其实我以前不喜欢秋天。”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觉得叶子掉光了,很孤单。”我想起她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像秋日里不肯凋零的最后片叶子。

“现在呢?”我问。她低头看着本子里的标本,指尖轻轻拂过那片红枫叶:“现在觉得,掉下来的叶子可以做成标本,就像把时光留住了。”电车到站的提示音响起,她合上书,我看见封面上印着行小字:“时光褶皱里的暖意,要好好收藏。”

下车时,晚风卷着落叶飘过脚边。灰原哀走在前面,开衫的衣角被风吹起,露出里面校服口袋里露出的糖纸角——是早上我给她的那颗柠檬糖的包装。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把手伸进兜里,把糖纸往深处塞了塞,却没注意到有个角还露在外面,像只悄悄探出的小尾巴。

回到家时,我把那片写着“夜”字的银杏叶夹进刚买的漫画里。书页间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像她发间的味道。窗外的月光落在书页上,把那两个小小的字照得格外清晰,像两颗靠得很近的星。

或许时光就是这样,会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酿成标本,藏在书页里、糖纸中、落叶背面。而那些藏在褶皱里的暖意,就像秋日里的阳光,不炽烈,却足够温柔,能把所有孤单的角落,都照得暖暖的。

第二天去学校,我看见灰原哀的玻璃罐里多了片银杏叶标本,旁边压着那张柠檬糖的包装纸。步美凑过去看:“灰原同学,这片叶子好特别呀。”她点点头,翻开笔记本,最新的一页贴着两张并排的银杏叶,背面的“哀”和“夜”靠在一起,像在悄悄说话。

柯南撞了撞我的胳膊,朝那个玻璃罐努努嘴,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我看向灰原哀,她正低头整理书本,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金色的碎光。她突然抬头,对我弯了弯嘴角,那笑意藏在眼底,像秋日里最暖的那束阳光,悄悄漫过心尖,甜得恰到好处。

初雪落下时,米花街的屋檐都镶上了层白边。灰原哀的米白色开衫换成了深灰色大衣,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是只蜷缩的小猫——上周侦探团交换圣诞礼物,她抽到我准备的礼盒时,指尖在胸针上摩挲了很久,嘴上却说“审美一般”,第二天却别在了大衣上。

早读课的暖气开得很足,元太趴在桌上呵出白气,在玻璃上画雪人。光彦捧着保温杯喝热可可,说今晚的平安夜派对要穿麋鹿毛衣。步美把织了一半的围巾塞进我手里:“夜一同学,你帮我看看,这针是不是错了?”

灰原哀正低头算数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我凑过去看,发现她把“圣诞”两个字写在了公式旁边,笔画被反复描过,墨迹深得像藏了心事。她突然合上本子,耳尖泛着红:“看什么?平安夜作业想留到明年吗?”

“不是。”我把步美织错的围巾递过去,“帮看看?”她挑眉接过,指尖划过歪歪扭扭的针脚,突然笑出声:“笨蛋,这里应该加一针。”说着从笔袋里掏出根钩针,三两下就把错针挑开,动作比谁都熟练。

“你会织围巾?”步美瞪圆了眼睛。灰原哀手一顿,把围巾塞回去:“博士教的,他说冬天织这个能暖手。”可我分明记得,上周去博士家时,看见沙发上放着半条灰色围巾,毛线颜色和她大衣口袋露出的线头一模一样。

平安夜派对在阿笠博士家举行。元太戴着鹿角头饰啃苹果,光彦举着相机拍装饰树,步美把包装好的苹果分给大家。灰原哀穿着件红色毛衣,是小兰硬塞给她的,领口的白色绒毛蹭得她脖子发痒,却没像平时那样嫌弃地扯下来。

博士端出烤鸡时,香气漫了满屋子。柯南被鸡骨头卡了喉咙,灰原哀递过去的水杯里,偷偷加了片柠檬——她知道柯南不爱喝白水,却总在他杯子里藏点小心思。我看着她低头往杯里挤柠檬汁的样子,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细雪。

交换礼物时,灰原哀把个方形礼盒推给我。拆开时发现是副手套,深灰色的毛线,指尖绣着小小的银杏叶图案。“博士说你总忘戴手套。”她别过脸,却在我戴上时,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套——和我的是同一款,只是她的那副绣着猫咪。

派对散场时,雪下得正紧。柯南被小兰拽着去买蛋糕,元太和光彦踩着雪打雪仗。灰原哀站在路灯下呵出白气,围巾被风吹得盖住半张脸。我把暖手宝塞给她,发现里面的水还是热的——早上出门时她偷偷灌的热水。

“平安夜快乐。”我说。她抬头看我,雪花落在她睫毛上,瞬间化成水珠。“快乐。”她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薄荷味的,“赔你的,刚才烤鸡的鸡腿被元太抢了。”

糖在嘴里化开时,凉丝丝的甜漫到舌尖。我们踩着雪往回走,脚印在路灯下连成串。她突然说:“其实我以前不喜欢圣诞节,觉得太吵了。”

“现在呢?”我想起她毛衣领口的绒毛,想起她偷偷织的围巾。她踢飞脚边的雪球,雪沫溅在靴口:“现在觉得,有人一起吵吵闹闹,也挺好。”

路过波洛咖啡厅时,安室透正在挂圣诞花环。他笑着招手:“进来喝杯热红酒?”灰原哀摇头,却在我拉她进去时,没像平时那样挣脱。安室透往酒里加肉桂时,她突然说:“上次的三明治,谢谢。”

安室透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小哀同学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灰原哀低头搅着酒,耳尖泛着红,却没像以前那样警惕地缩起肩膀。我看着她慢慢抿红酒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藏在时光褶皱里的暖意,就像这杯热红酒,总要慢慢品,才知有多暖。

离开咖啡厅时,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雪地照得发亮。灰原哀的手套蹭到我的,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她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个苹果,包装纸上画着两只依偎的小猫。

“给。”她塞到我手里,指尖的温度透过包装纸传过来,“平安夜要吃苹果。”我把苹果塞回她一半,她犹豫了下,接过去咬了口,果汁沾在嘴角,像颗晶莹的雪粒。

走到路口时,她突然说:“围巾快织好了。”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博士家的那条灰色围巾。她抬头看月亮,睫毛上还沾着雪:“等织完了……给你看?”

“好。”我看着她转身跑远的背影,红色毛衣在雪地里像团跳动的火焰。她跑上台阶时,围巾从大衣里滑出来,灰色的毛线在月光下泛着光——原来那半条围巾,早就织完了。

回到家时,发现手套里藏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元旦去看日出吗”,字迹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像她平安夜藏在公式旁的心事。我把纸条夹进笔记本,和那片写着“夜”字的银杏叶放在一起,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的雪,好像都带着甜味。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透,我就往山顶走。远远看见灰原哀站在石阶上,穿着那件深灰色大衣,脖子上围着条灰色围巾,风把围巾吹得鼓起,像只展翅的鸟。

“来了?”她转身时,围巾末端的流苏扫过我的手套,“博士说这里的日出最清楚。”我点头,和她并肩站在栏杆边。远处的天边慢慢泛起橘红,她突然往我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我的,像两片相触的雪花。

日出跳出云层时,金光漫了满山坡。灰原哀的围巾在阳光下泛着光,我突然发现,围巾末端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暖意”,针脚细密得像藏了整个冬天的温柔。

她好像察觉到我的目光,突然把围巾往上拉,遮住半张脸。可我分明看见,她嘴角的笑意,比日出还要亮。那些藏在时光褶皱里的糖纸、树叶、围巾针脚,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那些悄悄递过来的暖,终于在这个清晨,和着阳光漫出来,漫过彼此的肩膀,漫过所有不期而遇的温柔。

除夕夜的雪下到后半夜才停。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客厅里,柯南抱着抱枕蜷在沙发角落,元太和光彦头靠头睡在地毯上,步美枕着小兰的腿,呼吸轻得像羽毛。灰原哀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身上盖着我的外套,睫毛在暖黄的灯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我轻手轻脚地给她掖了掖外套,指尖刚碰到布料,她就睁开了眼。“醒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往旁边挪了挪,“坐。”我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时,闻到她发间混着雪气的薄荷香,比平时更清冽些。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红的绿的光映在她脸上,像流动的画。“新年快乐。”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水果硬糖,透明的糖纸里裹着彩色的碎屑,“博士做的,说叫‘彩虹糖’。”

糖在嘴里化开时,甜意带着点微酸。我看着她低头剥糖纸的样子,突然发现她大衣口袋露出半截灰色围巾——正是元旦那天围着的那条,绣着“暖意”的末端此刻正搭在膝盖上。“围巾……”我刚开口,她就把糖纸攥成小球:“要你管。”

可转身去厨房倒热水时,她却把围巾往我脖子上一绕,毛线的温度瞬间漫过来。“博士说你总冻着脖子。”她别过脸,耳尖泛着红,“别弄脏了。”

柯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趴在沙发上笑:“某人不是说织围巾是为了暖手吗?”灰原哀回头瞪他,手里的热水壶差点脱手。小兰被吵醒,揉着眼睛笑:“小哀织的围巾真好看,夜一戴着很合适呢。”

后半夜的客厅渐渐安静下来。毛利小五郎的鼾声在隔壁房间此起彼伏,柯南抱着平板看推理剧,屏幕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灰原哀靠在沙发上翻杂志,突然指着某页说:“你看,这家店的鳗鱼饭是新年限定。”

我凑过去看,照片里的鳗鱼饭上摆着用海苔做的小兔子。“元太要是看见,肯定吵着要来。”她突然笑出声,指尖在照片上轻轻点了点,“其实我也想吃。”声音小得像怕被人听见,却被凑过来的柯南听得一清二楚:“那明天去吃?我请客。”

天亮时,雪又下了起来。小兰在厨房煮年糕汤,蒸汽模糊了玻璃窗。灰原哀站在灶台边帮忙递碗筷,白色的围裙系在深灰色大衣外,显得格外乖巧。“小哀很会做饭呢。”小兰笑着说,“上次做的三明治,柯南说比便利店的好吃。”

灰原哀手一顿,筷子差点掉进锅里。“博士教的。”她低头搅着汤,年糕在锅里翻滚,像团白白的云。我看着她把最大的那块年糕舀进我碗里,突然想起元旦清晨的日出,她围巾上的“暖意”两个字,原来早就藏在了这些细碎的瞬间里。

吃早饭时,元太把年糕汤喝得滋滋响,光彦在笔记本上写新年愿望,步美举着相机拍窗外的雪。灰原哀小口喝着汤,围巾滑到肩膀上,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柯南突然撞了撞我的胳膊,朝她的碗里努嘴——她把不爱吃的葱花全挑到了一边,而我的碗里,葱花正堆成小小的山。

收拾碗筷时,灰原哀在厨房洗碗,水流声里混着她轻轻的哼唱。我靠在门框上看,阳光透过结了冰花的窗户落在她手上,泡沫在指尖破裂,像撒了把碎钻。“看什么?”她回头瞪我,手上的水珠溅到围裙上,“要帮忙就过来,别偷懒。”

我刚走过去,她就把块抹布塞给我:“擦桌子。”可转身擦碗时,却故意把最大的那个盘子留在我够得到的地方。阳光在我们之间流动,洗碗池里的水轻轻晃着,像藏了整个冬天的温柔。

离开事务所时,雪已经停了。柯南被小兰拽着去买新年福袋,元太和光彦追着一只 stray cat 跑远了。灰原哀站在台阶上系围巾,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舞。我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像触到了块温热的雪。

她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三圈,几乎遮住半张脸。“走了。”她说着往下走,脚步却慢得像在等谁。我跟上去时,发现她的围巾末端,正悄悄勾着我的手套带子。

或许时光就是这样,把那些藏在褶皱里的暖意,织进围巾的针脚里,融在年糕汤的热气里,藏在彼此相触的指尖上。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牵着这一点点暖,走过一个又一个冬天,等春天来的时候,让所有的温柔,都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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