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亚雪山返回东京的第三天,朗姆的指令再次抵达。没有预想中的质询或发难,反而是一份看似优厚的“嘉奖”——鉴于“茅台”成功获取“月长石泪”样本,展现出了卓越的能力和对组织的“价值”,特将其调入一个名为“暗物质流动观测”的特别项目组,担任外围协调员。
这个项目名称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周长安和诸葛故里几乎立刻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就是“蜂巢”计划对外的伪装名称!所谓的“暗物质流动”,很可能指代的就是“灵子”能量的观测与引导!
朗姆这一手,堪称毒辣。这并非信任的提升,而是将她放在了一个更靠近核心机密、同时也更危险的位置。一方面,可以借助她的能力(无论是“茅台”的,还是她作为叶青回徒弟可能拥有的)为项目服务;另一方面,将她置于严密监控之下,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暴露在聚光灯下。这更像是一场新的、更加精致的死亡测试。
“协调员”的权限有限,无法接触核心数据和实验内容,主要负责部分物资调配、外围安保巡查以及与几个合作机构的表面联络。但这已经足够周长安窥见这个项目的庞大与诡异。
她接到的第一个协调任务,是护送一批标注为“高精度环境监测仪”的设备,前往位于富士山脚下、一片被私人购买管制区域内的所谓“观测站”。设备清单上的某些元件规格,远超普通环境监测所需,更接近于高能物理或生物神经信号采集领域。
护送小队除了她,还有两名底层行动组成员,以及……一名负责技术交接的“专家”——基尔(水无怜奈)。
这是周长安第一次与这位cIA的卧底在非正式任务中直接合作。基尔依旧是那副干练冷静的模样,看到周长安时,只是公事公办地点了点头,眼神交流短暂而克制,但周长安能感觉到那平静表面下的一丝审视与警惕。她们都清楚彼此身份敏感,任何过密的接触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车队在细雨中驶向富士山。沿途风景壮丽,周长安的心却如同被阴云笼罩。她利用“协调员”的身份,仔细检查了那批设备的外包装,指尖在木质箱体的缝隙间,感应到了一种极其微弱、但本质与“月长石泪”同源的能量残留。这些设备,绝非用于观测那么简单。
到达管制区域,层层关卡检查,气氛森严。所谓的“观测站”并非想象中的科研建筑,而是一片依山而建、深入山体的低矮混凝土结构,入口隐蔽,通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更像是一座军事要塞或地下基地的入口。
交接过程异常简洁。基尔与驻守的技术人员核对着清单,周长安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注意到入口处的守卫眼神空洞,动作略显僵硬,仿佛被某种药物或技术控制;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消毒水和……腐败物的混合气味。
就在设备被运入基地深处时,周长安佩戴的、经过伪装的微型传感器(诸葛故里提供)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短暂、频率奇特的能量脉冲,脉冲的来源正是基地深处。这脉冲让她感到一阵轻微的心悸和恶心,体内炁息都为之微微紊乱。
“蜂巢”……这里果然有问题!
完成交接,车队返程。基尔与周长安同乘一车,一路无话。直到即将返回东京市区,在一个红灯前,基尔才仿佛不经意般,用指尖在车窗上极快地点了三下,然后恢复原状。
周长安瞳孔微缩。这是她们之前通过安室透建立的、极其隐秘的紧急预警信号之一,意思是——“极度危险,内有陷阱,尽快远离”。
连基尔这个级别的卧底,都认为那里“极度危险”?
回到安全屋,周长安立刻将所见所感,尤其是那诡异的能量脉冲和基尔的警告,传达给诸葛故里和灰原哀。
“能量脉冲的频率……与我模拟的、高强度‘灵子’场对生物体意识可能产生的干扰波段有部分重叠。”灰原哀的声音带着寒意,“如果长期暴露在这种脉冲下,普通人很可能出现精神紊乱、记忆错失,甚至……意识被侵蚀或操控。”
诸葛故里的分析更令人不安:“结合‘材料’和‘失败品’的信息……这个‘蜂巢’,很可能是一个大规模、活体级别的‘灵子’能量人体实验场!组织在用活人测试能量的影响,甚至尝试进行意识干涉或控制!”
乌丸莲耶的疯狂,再次超出了周长安的想象。他不仅仅是在追寻力量,更是在践踏人伦的底线!
朗姆将她调入这个项目,是想测试她对这种反人类实验的容忍度?还是想借她的手,促成某些更可怕的实验?亦或是,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她这个“不稳定因素”的陷阱,等待她因为“正义感”而犯错?
周长安感到一阵冰冷的愤怒在胸腔中燃烧。但她知道,越是如此,越需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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