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妃被禁足华章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后宫。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暗自警惕,更有人从中嗅到了新的机会。
明曦宫的门庭,因此又热闹了几分。
这日午后,蔺景然刚小憩起来,对着窗外那几盆开得越发精神的墨菊出神,春桃便进来禀报,说薛采女来了,还带了一碟新巧的点心。
“请她进来吧。”
蔺景然懒洋洋地应道,对于薛采女的到访并不意外。
这后宫里头,风向变得最快,如今艾妃倒了霉,自己这宠妃的地位看似更稳了,自然少不了想来烧热灶的人。
薛采女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将食盒递给春桃:“臣妾闲来无事,琢磨了个新口味的发糕,用了些桂花蜜,想着颖妃娘娘或许喜欢,便厚着脸皮送来,请娘娘尝尝鲜。”
蔺景然示意挽风接过,笑道:“薛采女有心了。坐吧,挽风,看茶。”
薛采女并不急于表功或打探,反而说起了些宫中无关痛痒的趣闻。
比如哪个小宫女养的花猫生了崽,尚宫局新来了个手艺极好的绣娘等等,倒让人生不出厌烦。
薛采女和蔺景然聊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起来,艾妃姐姐这一禁足,华章宫倒是清净了。
只是苦了她宫里那些奴才,如今走动都小心翼翼的。这后宫起起落落,有时候真是旦夕祸福。”
蔺景然垂眸:“谁说不是呢。不过陛下圣明,赏罚分明。咱们做妃嫔的,安分守己就好,那些起落,操心不来。”
薛采女点头称是:“娘娘说的是极是,臣妾位份低,别无他求,只盼着能安安稳稳的,偶尔能得娘娘这般宽厚之人垂怜,说说话,便是福气了。”
蔺景然笑了笑,既不热情接纳,也不冷漠拒绝,只道:“后宫姐妹,本就该和睦相处。你若有空,常来坐坐也无妨。”
薛采女闻言,脸上露出真切的喜色,又坐了片刻,便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她走后,挽风一边收拾茶盏,一边低声道:“主子,这薛采女倒是个伶俐人。”
蔺景然尝了她送来的发糕,尝了尝,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是个会来事的。不过……这种墙头草,可用,但不可尽信。
她今日能来投我,明日风向变了,也能投别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她蔺景然又不是世界的中心,哪能让所有人围着她转。至于墙头草?在后宫这个戏台子,只有嫌敌人多的,哪有嫌友人、中立人多的?!
此时,智和宫宫人轻步进来,向智妃低声禀报了薛采女前往明曦宫的消息。
智妃执白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稳稳落下:“墙头草罢了,不必理会。倒是聂美人那边,近日如何?”
宫女回道:“聂美人自那日从娘娘这儿回去后,似乎沉静了许多,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急切地往陛下跟前凑,反而时常去书房借阅诗书,听说还在练习书法。”
智妃满意道:“懂得收敛锋芒,静待时机,才是聪明人。不枉我点拨她一番。”
她沉吟片刻:“艾妃愚蠢,自毁长城,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如今这局面,越发有趣了。”
她看着棋盘,仿佛那不再是简单的弈戏,而是整个后宫的缩影。
“蔺景然……确实是个特别的对手。不争不抢,却总能置身纷争之外,甚至……纷争为她所用。”
智妃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遇到旗鼓相当对手的兴奋:“不过,这后宫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舞台。陛下能护她一时,能护她一世吗?尤其是在……子嗣这个问题上。”
她轻轻敲了敲棋盘:“告诉我们在聂美人身边的那个人,时机成熟时,可以稍微推一把了。不必急躁,要做得自然,就像……春风化雨。”
“是,娘娘。”宫女恭敬应下,悄然退去。
智妃独自对着棋盘,继续落子。这后宫的大戏,少了艾妃那个喧闹的角儿,或许能上演更精彩的篇章。而她,很乐意做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执棋人。
蔺景然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瞎琢磨,她吃完了一块发糕,对挽风道:“这糕不错,明儿让小厨房也试试。对了,陛下晚膳过来吗?”
挽风笑道:“柳公公刚才悄悄递了话,说陛下晚些过来,让主子预备着。”
蔺景然点点头,笑道:“那正好,今儿御膳房送来了肥蟹,让她们做成清蒸螃蟹,陛下爱吃。”
喜欢娘娘的佛系日常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娘娘的佛系日常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