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漂亮小姑娘，一张小嘴叭叭叭的。
“呀呀呀，现在女孩子了不得了，嘴巴可真会讲，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呦。”
那大妈阴沉着脸，歪嘴阴阳。
家里那点事村里人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拿来说闲话又是另一回事，还被村外人听见拿到她面前来气她。
陈施欢眯眼叉腰，势必不能输，正好在沈自渡面前展现他没见过的一面，打破她在他心里的形象。
“论口才还是你厉害，你叽叽喳喳在背后讲别人坏话，舌头都能打结了，上吊都不用找绳子。”
“你，你！”大妈气得要死。“你走，我们村不欢迎你，你从哪来滚哪去！”
“想赶我走，没门！”她眉梢轻扬，嚣张得像是来收保护费的大姐大。“你是村长吗，这村里还由得你说了算？”
她拍拍沈自渡：“去把我包拿来。”
沈自渡被这一拍回神，仰慕痴迷的目光才堪堪收回。
太帅了，陈施欢太帅了！
面对胡搅蛮缠的大妈，她还能力压对面，并且不见一丝急躁，她简直比舌战群儒还厉害，能文又能武，像太阳一样耀眼，展示着鲜活又热烈的生命力。
他听到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完了，这辈子你没了陈施欢你就不行了。
陈施欢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吓到他了，心里夸自己聪明，一举两得。
沈自渡把包递给她，她掏出一沓钱，看得那些人眼都花了，随便估摸着都有五六万。
她从中抽了几张，给刚刚没说话的几个大爷大妈每人分了一张。
剩余一沓都放在了陈爷爷手里。
那双乖乖的杏眼闪烁坏坏的笑意。
“我这人没事就爱给别人发点钱，哄得我越开心，我给的越多。”
那大妈眼都红了，叫道：“她的钱你们也敢拿，谁知道怎么来的，是不是干净钱？”
“哦？大家帮我看看钱干不干净？”
陈施欢演技夸张，拖长尾音，又拿出一沓，一人发一张，剩余一沓给了陈爷爷。
陈爷爷被手里的钱吓到了，十几万就这么放在他手里了？
是不是做戏，等会还要拿回去的？
还有几个人没拿到钱，叫嚷着：“小姑娘，那我们怎么没有钱，我们也没说你坏话啊？”
那几个是刚刚和大妈一唱一和说她坏话的人。
陈施欢懒懒地道：“惹我不高兴了呗，自己想去。”
谁愿意给他们解释那么多，想要拿钱就来讨好她，有钱就是大爷。
大家看着真有钱拿，立马倒戈。
一个穿红衣服的大妈站出来，怼之前那个大妈：“你说的什么话，人家小姑娘清清白白的，你多大年纪，这些年都活到屁股里去了。”
陈施欢给她了一张。
这可鼓励他们了，矛头纷纷指向那个大妈。
无数的指责劈头盖脸向她丢去，纵然她舌灿莲花，也没办法说得过那么多人。
一下子这就变成了菜市场。
陈施欢不在乎他们是否真心，她只要当下的舒心。
又一沓钱给了出去。
“你还有话讲吗？”
她转了个头，一一扫过那些没有拿到钱的人：“还是你有话讲？你呢？”
鸦雀无声，谁能和钱过不去。
人散了，拿到钱的欢天喜地，这些钱他们种地可能大半年才能赚到，但现在只说了几句话就拿到手了。
没拿到钱的恨得咬牙，但也不再敢说什么。
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挥霍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不知道哪来的败家二世祖。
陈爷爷还呆愣着，不敢相信电视里把钱当纸发的场景会发生在他眼前。
“爷爷，把钱收好吧，一会儿掉了，拿着这钱把家里装修一下，给自己和奶奶还有月月买些新衣服。”
家里实在太破了，得收拾一下。
陈爷爷像在做梦一样。
陈奶奶大笑：“高兴傻了吧，我们家这是来了贵人了，快快把钱收起来，等会别人偷了。”
被自己奶奶说是“贵人”，陈施欢觉得蛮好笑，从前他们只说她是爸妈不要的讨债鬼。
陈施欢说不上来对爷爷奶奶还剩什么感情，他们确实把她养大了，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钱就当做给妹妹提供一个好环境吧。
她也动过心思把妹妹接去和她一起住。
但她根本不会养孩子，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和精力放在妹妹身上。
两老人家赶紧去楼上把钱藏好。
沈自渡目光放在她身上根本挪不开，阳光这样的好，她扬起修长白洁的脖颈，美丽得不可方物。
破旧落后的风俗，鸡鸣狗吠，穷山恶水都不该束缚于她。
她心里自有一片天地，她的目标远大且明确，一步一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她成长的速度和内心的强大，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陈施欢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吗？怕成这样？”
这才哪到哪啊，她还可以更气势汹汹，跟着知夏没少学。
他的眼神慢慢聚焦在她的脸上，清晰的五官在眼前展现，好像又不一样了一些。
“很厉害。”
陈施欢愣了一会：“你是在夸我？”
她抬头看了眼天，奇怪，今天的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沈自渡坦然承认，没有一丝别扭。
“你很厉害，一直都很厉害。”
微风吹来，卷起湿润的土腥味，比那天在近郊别墅闻到的更浓烈。
“正常人不应该觉得是掉面子的行为吗？低俗的争吵不休，言语刻薄，甚至都没什么逻辑，不是为了讲道理，只是单纯地气死对方。”
她自小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粗鄙野蛮，各种污言秽语，她厌烦这样无意义的争吵，一度想要逃离，也尽量避免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她讨厌这样的人。
沈自渡夸她厉害，她还真是……没有一点被夸的感觉。
“可是我觉得过程不重要，爽就行了，况且，你赢得很漂亮，和打了一场精彩的辩论没有区别。”
沈自渡笑得真诚，阳光勾勒出利落的侧脸线条，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得恰到好处。
眉峰那颗痣像是精心点上去的墨，在他抬眼时随着舒展的眉眼轻轻晃动，添了几分独特的俊朗。
只觉得这夸赞里没有半分虚饰，全是实打实的认可。
陈施欢重新审视打量了沈自渡一番。
“谢谢你的夸奖啦，能得到你的夸奖还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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