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
她看到儿子那副模样,再联想到张河那笃定的嘲讽,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庭审程序已经开始,法官正在核对被告人身份,书记员做着记录。
检察官开始宣读起诉书,冰冷的法律条文,一桩桩一件件指控,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寂静的法庭里,也敲在林淑芬的心上。
“被告人张洲,涉嫌违反联邦《毒品管制法》第xx条,参与有组织跨国贩毒活动,运输、贩卖毒品数量特别巨大…”
每一个字都让林淑芬的脸色更白一分。
她坐立不安,如坐针毡,手指神经质地扭绞着手帕,目光不受控制地频频瞟向检察官席上的周凛。
周凛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偶尔低头翻看一下卷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但他的这种“沉稳”,此刻却无法再给林淑芬带来安全感。
她需要确认!她必须立刻得到确认!
趁着法官正在听取检察官陈述,法庭注意力相对集中的间隙,林淑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颤抖着手,飞快地从手包里摸出手机,借着前排座椅的遮挡,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编辑了一条短信:
【周检!到底有没有问题?我看洲洲状态很不好!张河那个野种也来了!他刚才还说风凉话!我心里慌得厉害!你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啊!!!】
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敲出了这些语无伦次、充满焦虑的文字,然后飞快地找到了周凛的号码,按下了发送键。
发送成功的提示出现,林淑芬猛地抬起头,充满期盼地、几乎是祈求般地望向检察官席上的周凛,期待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安抚的、肯定的眼神或者细微的回应。
周凛放在桌面下的私人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极度的厌烦和不耐。
这个蠢女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竟然在庭审过程中给他发短信!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极其隐晦地、用眼角的余光极其不耐烦地朝着林家旁听席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眼神冰冷、锐利,充满了警告和驱赶的意味,仿佛在说:“闭嘴!安静点!别给我添乱!”
然后,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迅速将目光转回面前的卷宗上,手指甚至都没有动一下去碰口袋里的手机,更别提回复了。
林淑芬清晰地接收到了周凛那一眼!
那不是安抚,不是肯定,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警告!
一瞬间,林淑芬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她浑身冰凉,连最后一丝血色都从脸上褪去了。
周凛…他为什么不回复?他为什么是那种表情?
他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他不是说百分之九十吗? 为什么连一条安抚的短信都不肯回?难道…难道真的被张河说中了?!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林淑芬吞噬。
她瘫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耳边法官和检察官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变得模糊不清。
她只觉得,这个她寄予了全部希望的法庭,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囚笼,不仅关着她的儿子,也即将把她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碾碎。
庭审在一种极度压抑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进行着。
法官目光如炬,看向被告席上瑟瑟发抖的张洲,用沉稳威严的声音开始提问:
“被告人张洲,现在本庭就起诉书指控你的犯罪事实进行讯问。你必须如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起诉书指控你,于今年5月8日,与你车中查获的大量毒品甲烯膦有直接关联。你对此有何解释?你是否事先知情?”
张洲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慌乱地扫过检察官席上的周凛和辩护席上的娄律师。
周凛面无表情,手指在桌面上极其轻微地敲了一下。娄律师则递给他一个鼓励且暗示他“按计划行事”的眼神。
张洲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强心剂,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母亲、舅舅以及律师反复叮嘱、甚至模拟训练过无数次的说辞。
他低下头,用一种刻意练习过的、带着哭腔和悔恨的、却又咬字清晰的语气回答道:
“法…法官大人,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车里有那些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天我是把车借给了孟山!他说他要去见个大客户,需要撑场面,我的车比较好…我根本不知道他会用我的车来运毒!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借车给他啊!我是被他骗了!利用了!”
他的表演堪称“情真意切”,将一个被朋友欺骗、蒙在鼓里的富家子弟形象塑造得颇有几分说服力。
法官继续追问:“据调查,你与孟山关系密切,且有大量资金往来。你对此如何解释?”
“那是…那是我之前跟他合伙做生意投的钱!”
张洲按照剧本,急急地辩解,
“他说有个稳赚不赔的项目,我就投了点钱…那些转账都是投资款!
我根本不知道他做的是毒品生意!我要是知道,怎么敢跟他扯上关系?法官大人,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接下来,法官问到了最致命的问题——买凶杀人。
“指控你涉嫌指使孟山团伙成员,对盛江金融董事长张河进行谋杀未遂。你承认吗?”
张洲的脸上立刻露出极度惊恐和“冤枉”的表情,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带着一丝被污蔑的激动:
“没有!绝对没有!法官大人,这是污蔑!是裁赃!”
他用力摇头,
“我承认…我承认我是不喜欢张河,我们之间是有过节…但我怎么可能去买凶杀人?
这是犯法的事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这一定是孟山他自己怀恨在心,或者想拉我下水,故意诬陷我的!我真的完全不知情!”
他的否认坚决而迅速,将所有责任完美地推给了已经死无对证的孟山。
紧接着,控辩双方开始举证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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