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人嘶声力竭:“短短几日,你都抄了三家了,你还嫌不够吗?”
“够?”
纪衍语调森冷:“你们草菅人命、贪赃枉法、恶贯满盈,抄三家怎够,谁在其中,都逃不掉!”
那人气急败坏:“纪衍,他娘的你就是一条疯狗,一回京就到处乱咬!你不过是太子一把脏刀,待你将权臣得罪干净了,你定会被丢弃喂狗!我倒要看你哭不哭得出来!”
纪衍嗤笑:“按你的罪行,恐怕看不到那一日!带走!”
“松开我,我乃太康郡主的舅舅、皇亲国戚!谁敢抓我?纪衍你个狗杂种,你就是为你卑贱的娘报仇罢了!”
噗呲,一声利刃深扎入肉的声音,那人的叫嚣怒骂声换成凄厉惨叫。
而叫声,戛然而止。
苏棠欢惊惧,带血的剑尖在眼前滑过,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赶紧抓住窗棂,稳住身子。
随之就看到两名玄衣男子拖着血肉模糊的人,耷拉着脑袋直接出了巷子。
纪衍转身随之出巷。
苏棠欢吓得缩回去,避近窗边墙壁,小心肝噗噗直跳。
应该没看到她吧,窗棂挡着呢。
待人走完,好奇心驱使,又将脸贴到窗棂,向外看。
一张冷峻面孔倏然出现在窗棂。
森冷幽暗的眸定定的盯着她,那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气。
苏棠欢浑身一抖:“啊!”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屁股蛋钻心疼。
掌柜正好进来,见状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苏棠欢紧张抬头看向窗棂。
没有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剩下的是黑洞洞的暗巷。
她拍拍胸脯,幻觉、一定是幻觉。
玉芝玉桂听到声音,顾不上什么避讳了,直接冲了进来。
“天啊,您怎么摔倒了?”
玉芝脸都白了,两人赶紧上前搀扶。
玉桂脸一沉,扭头看向掌柜:“你想干什么?我们大少奶奶怀着孕呢!”
掌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的不知啊,小的出去拿……首饰去了。”
苏棠欢忍着屁股痛,不想继续扯:“无碍,是我不小心滑倒了。”
窗外,有两个玄衣人默默走过,吓得苏棠欢赶紧在转身就往外走。
玉芝她们一脸懵,左右搀扶着,叠声急道:“慢点,您慢点走。”
苏棠欢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黑心肝看见她了?
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玉芝紧张得不行:“您肚子怎样?您脸色太难看了。”
“没事,我没事,我们回府吧。”
掌柜赶紧递过来一信封:“大少奶奶,您要的首饰图样。”
苏棠欢接过,道了一声谢,接过,迅速折起塞进内衣窄袖中。
掌柜还挺会做人呐,没有揭穿她买首饰的事。
上了马车,苏棠欢鬼使神差的撩起车帘,朝巷子里看去。
刚才进去的两玄衣人正提着水桶拖布清理血迹。
吓得她赶紧放下车帘,按住心脏。
京城地界,杀人都敢明目张胆的吗?
脑子里一直翻腾着刚才听到的话。
太康郡主的舅舅?
纪衍真的是为纪夫人报仇,所以找他的罪证,趁机杀人吗?
他还查抄了三家。
这才回来几天啊?就查抄了三家?
他不是太傅吗?
不是配合太子选妃,主管吏部官员年终评审吗?
怎么还查抄罪官吗?
疑问越来越多,最吓人的是,纪衍的那张脸是幻觉还是真看到她了?
双手被柔软的手握住,苏棠欢回神,看到玉芝玉桂两张脸白得雪片似的,不由内疚。
都怪自己。
好奇害死猫。
回到纪府,苏棠欢忐忑等到日暮。
她本来要找纪衍说下纪夫人生辰的事情,她想到一个点子,想让他配合下。
可眼下,她有些害怕。
想了想,找来府医。
“府医,母亲命我关照二郎君身体,每日要给他炖营养汤,我想问下,二郎君的身体情况。”
府医对苏棠欢的信任感很高了。
“二郎君习文,身子骨自然没有世子强壮,最近可能忧思过多,尤其是接世子骸骨回府时,他自己也受了伤,身子孱弱,一回来就昏睡了两天两夜,世子的死没有对外宣扬,殇仪也拖延了两天才办。”
苏棠欢惊讶。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难怪她之前没听说世子去世。
“那他伤在哪里?”
“他最重的伤在前额,幸好回府前,有人为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要不流血过多就麻烦大了。”
也伤在头上?
“他身上还有两处剑伤,幸好没有伤及要害。其实这段时间他该好好修养的。”
府医叹气:“可他这几日忙得昏天地暗的,我给他熬的药都没有办法按时吃。身体怎么能好的起来。”
苏棠欢拧眉:“这么说,他伤还未好?”
“是啊。我又不敢与夫人说实话,怕夫人着急。只能每每叮嘱常丰和小厮安福,见到他就一定要他喝。”
苏棠欢似乎察觉到什么。
“他身子是不是一向都很弱?”
“我一直都在京城,二郎君多数在南疆,南疆有一位很出名的随军大夫,二郎君的身子一向是他调理的。但这次二郎君昏睡时,我把过脉,的确不太好。检查他伤势时发现,他有很多旧伤。”
苏棠欢更奇:“他是文官,为何有旧伤?”
“我也不明,但常丰嘴严,一个字不说。军中的事情二郎君向来不在府中说。”
苏棠欢对纪衍有了另一种看法。
驻守边疆,哪怕是文官都会遇到危险。
听今天的对话,他是在查出违法官吏。
想明白这些,苏棠欢对他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纪夫人的寿辰是大事,其他事情先靠边站。
苏棠欢亲自去厨房熬制了一碗汤,玉桂告诉她纪衍回了清松楼。
她便亲自提着食盒往清松楼。
纪衍刚换了身常服,坐在书案前,翻开案牍,听到安福来报:“大少奶奶来给您送汤。”
纪衍蹙眉。
她还敢来?
今晚有要事处置,没空见她。
“让她回去。”
安福只好出去,“大少奶奶,二郎君说他夜里不喝汤。”
苏棠欢也不为难安福,提起食盒就往里走:“安福,对不起啊,这可是夫人的命令,若我与二郎君不尊,就是拂逆长辈。我也不能陷二郎君于不易啊。”
安福哪里敢拦,也拦不住啊。
只得跟在后面,嘀嘀咕咕:“二郎君书房一向不准外人随意进入的啊,尤其是女子,绝对不让进的。”
苏棠欢笑了:“二郎君不是请我来过一次吗?再说了,我不送到书房,难道还送到卧房去吗?”
书房与门之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苏棠欢这番话并没有压低声音,本就是故意说给里面的人听的。
反正,里面那位,表里不一,也是个演戏高手。
都是一样的人,便不用这许多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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