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衍不知道小厮弯弯绕绕小动作多。
冷冷的盯着女人。
苏棠欢看食盒没打开,便道:“今天给您炖的是茯苓百合排骨汤,专治疏肝解郁,压力过重导致的失眠、舒缓情绪烦躁,要不您先喝汤咱们再谈。”
言下之意,莫要乱发火。
纪衍讽刺:“你还挺懂事。”
“那是自然。”
苏棠欢自顾自的在书案对面坐下。
隔着书案,他没法一下子掐她的脖子。
“有话快说。”
纪衍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没脸没皮。
“今天您的崔大娘子来了。”
什么叫他的?
纪衍脸一沉:“若不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每次见到她就一股气冲上来,控制不住情绪。
真是邪门了!
苏棠欢也学他冷笑:“那我就直说了,您可别胡乱发脾气,显得您没城府。”
纪衍:……!
苏棠欢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坏了,赶紧道:“您若不想要通房,大可直接告诉母亲,何必表面应承了,背地里又去搬救兵?自己儿子最贴身的事情,竟要外人来插手,您将母亲置于何地?”
学会搬出母亲压他了?
“什么意思?”
“崔大娘子都跑来府里管您选通房的事情了,您说这合礼数吗?若传出去,毁了您与崔大娘子的名声不算,还让母亲不好做人了。太子知道了要怎么想?”
“她如何得知此事?”
苏棠欢挑眉:“我还问您呢,您还反问我?”
纪衍拧眉:“我没有告诉她,这种事我怎会去外面说?”
“啊?原来不是您说的啊?
苏棠欢故作惊讶:“那崔大姑娘是如何知道的?不仅她知道,我姑母都知道了,今日还特意差下人来说,她要送人进来呢。”
赶紧补充:“当然,我给轰出去了。”
纪衍半眯眼眸审视她。
“你姑母?”
苏棠欢这番操作,自然是想要将自己摘出去。
让纪衍知道泄露之事与她无关,之后才会帮她。
“对啊,但我问过母亲和旁的人,都说惠仪堂是正经地方,教授的都是良家子,甚至很多贵女都会送去受训,为何会口风如此不严,我也想不通。”
苏棠欢查看他的脸色:“二郎,您是太傅,行走在外,要不你给查下,惠仪堂是不是有问题?”
她先提出的,他查出有问题,那就更与她无关啦。
纪衍不动声色。
装?
还是真不知道?
“你不是去过吗?没发现什么?”
“我是去过啊,可只是在外院见到一位掌事花娘子,她说话行事都很正经,信誓旦旦说嘴严来着,不信你可以问下玉芝玉桂。我一去,各大相关家族就知道了。难道惠仪堂并非表面上只教授女子德、言、容、功,还会暗送女人行贿赂等事?”
纪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女骗子还有点脑子。
苏棠欢眼睛倏然瞪大:“呀,我想起一件事来。”
敲击的手指停下。
森冷的眼眸看着她。
继续编!
苏棠欢莫名感觉脖子根凉飕飕的,下意识扭了扭脖子,挺直腰肢,双手交叠互插于袖,端出一副正经闺秀的模样。
“我曾听姑母与姑父说话,说正值年末考核,姑父两年业绩不佳,若今年再评个差,很可能没了官职。姑父在郑家本就没啥地位,全靠姑母在外拉关系维持颜面,若姑父没了官职,成了闲散人,恐怕郑府家主更瞧不起他了。”
她边说,便暗暗观察对面那人的脸色。
面无表情,猜不透他信不信。
她俯过身子,靠近一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但姑母说她已经买通一位重要贵人,届时,姑父一定能保住官职。”
小姑娘一脸正气,掷地有声的来了句:“这种人一定得揪出来,不能让这种蛀虫们沆瀣一气,还朝堂清明正气!”
纪衍挑眉:“是谁?”
历年评审的官员都是那几位,但圣上命他兼任主考官后,与太子商议,为了避免营私舞弊,便奏请陛下更换了部分官员,对外是保密的。
那么,郑家得到的考官名单是原来的还是新的呢?
若是新的,那就说明,新选的考官里,依旧有贪赃枉法之人!
若有,提前揪出来也是好事。
但。
他不信女骗子。
说不定,她在帮郑氏套新的主考官员名单。
苏棠欢歪头想了想:“名字不知道,但人我若见到能认出来。”
见他毫无动容,赶紧补充:“因为那位官爷来过郑府,与姑父姑母吃过一顿饭,脸我是见过的。若是让我一看人,认下这些官员,我定能帮二郎找出此人。”
这话圆了吧?
苏棠欢满眼殷切。
她来找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这次担任考官的是哪几位,并想办法去认个脸。
用排除法找到梦境中的贵人,或将此人名单交给姑母,让她赶紧派女娘到他身边,或自己见到此人就绕道走。
总之,不要再到梦里来打扰她。
笃、笃、笃。
细长的手指又开始敲桌子了。
果然,她与郑苏氏脱不了干系,她的意图十分明显。
就是要名单。
“好,我全部让你见见。”
苏棠欢大喜:“真的?”
又怕自己表现过于露骨,矜持道:“我毕竟是女娘,如何能一一去见诸位大臣,再说了,官衙我也进不去啊,还是算了。”
“我派人带你去认人。若你认出来,我可记你一功。”
苏棠欢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真的?”
“我说话向来守信。”
“那记什么功?”
“你想要什么?”
苏棠欢试探:“我的户籍可以给我吗?”
纪衍似笑非笑:“冠以夫姓的户籍,你要来何用?”
冠以夫姓?
苏棠欢一下泄了气。
对啊,她现在的户籍不是独立女户。
纪衍靠过来一些,语气带着诱惑:“若你做得好,真的帮我找出被人贿赂的考官,我答应帮你立女户,如何?”
“那太可了啊!”
苏棠欢差点要蹦起来。
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又能找出要避开的贵人,又能得到太傅亲许的女户。
纪衍靠回椅子,挥挥手:“下去吧。会有人带你去认人的。”
苏棠欢达到目的,很是开心,站起来,娇俏地行了个福礼:“那我先走了。二郎君记得喝汤。”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
转身道:“我从惠仪堂选通房一事我觉得不太妥当,我会与母亲说的,您放心。”
惠仪堂自然不合适了,但官府人牙应该可以,慢慢寻个身家清白的官奴好了。
眼下,找出让她噩梦连连的贵人要紧,通房嘛,可以暂且放放。
纪衍凉凉的扫过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通房之事本就是她撺掇的。
女骗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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