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入口的瞬间，沃罗宁感觉自己的整个口腔都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复合风味彻底占领。
不，那不是占领，是君临！
牙齿切开肉块时，传来惊人的弹嫩触感。
紧接着，饱含在牛肉纤维中的肉汁，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开！
极致的鲜、牛肉本身的醇厚、蔬菜的清甜，三种味道交织升腾，在他的味蕾之上，构建起一座辉煌的味觉宫殿。
他甚至不需要咀嚼。
那牛肉就在舌尖上轻轻一抿，便优雅地化开，只留下满口的浓郁与回甘。
这……这还是牛肉吗？
这简直是神灵才能烹饪出的恩赐！
沃罗宁彻底呆滞了。
他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引以为傲的烹饪信仰，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击碎。
碎成了齑粉。
然后，又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他的废墟之上，建立起一座新的、让他只能仰望的丰碑。
他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审视和敌意。
那里面是狂热，是崇拜，以及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眼前的中国男人，不是厨师。
他是魔鬼！
一个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创造出神迹的味觉魔术师！
“怎么样？”
何雨柱的声音淡然响起，却像九天之上的神谕，敲碎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沃罗宁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那魁梧如熊的身体，竟对着何雨柱，重重地跪了下去！
这一幕，让整个后厨死寂一片。
所有白俄厨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看着眼前这颠覆三观的场景，如同见证了神罚。
沃罗宁双手抱着头，用俄语痛苦地嘶吼着，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宣泄。
“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先生，请您收下我的膝盖！请您教我！教我这种神一样的厨艺！”
这一跪，跪碎的不仅是他身为西厨大佬的骄傲。
更是跪碎了在场所有白俄厨师的心理防线。
他们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如同仰望神明。
何雨柱心中波澜不惊。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卧底身份，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权！
他要让这个后厨，变成他的私人领地！
何雨柱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精神崩溃的沃罗宁，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想学，可以。”
“但是，我的规矩，很严。”
沃罗宁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您说！您说什么我都听！”
“第一，从现在起，我才是这个厨房的主宰。我的话，就是圣旨。”
“是！”
“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厨房半步。包括你们的老板。”
沃罗宁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上闪过浓浓的犹豫。老板亚历山大先生的规矩……
何雨柱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做不到？”
“不！做得到！做得到！”
沃罗宁被那眼神一刺，瞬间激灵，连忙点头如捣蒜。
跟神一样的厨艺比起来，老板的规矩算个屁！
“第三，”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要一个助手，一个绝对听话，手脚麻利，而且……嘴巴要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
那里，一个正在清洗餐盘的瘦弱少年，正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少年也是白俄人，金发碧眼，但神情怯懦，在周围一群高大的厨师中，像只受惊的小鹿。
【江湖谱（初级）触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战争孤儿，被餐厅收留的杂工，性格懦弱，因偷吃面包被沃罗宁多次毒打，心怀怨恨。】
何雨柱的嘴角，笑意更深。
完美的人选。
“就他了。”何雨柱抬手，指向那个少年。
沃罗宁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对着少年咆哮道：“安德烈！滚过来！从今天起，你就是何先生的专人助理！何先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敢有半点差池，我打断你的腿！”
那名叫安德烈的少年吓得一个哆嗦，碗都差点摔在地上，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到何雨柱面前，怯生生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就这样，用一碗汤，一道菜。
何雨柱兵不血刃，彻底掌控了俄式旋转餐厅的心脏——后厨。
他成了这里的“太上皇”。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以“传授厨艺”为名，正式在后厨“上起了班”。
他没有再展露那手惊世骇俗的厨艺，而是每天只做几道看似简单，却在细节上充满魔力的家常菜，吊足了沃罗宁等人的胃口。
他要求绝对的安静和私密，不允许任何人在他“创作”时打扰，这正中下怀。
他开始对整个后厨，乃至餐厅的后勤区域，进行不动声色的刺探。
每天清晨，他第一个来到厨房，借口“检查食材新鲜度”，将整个冷库和储藏室都逛了一遍。
这里的食材消耗量，大得惊人。
尤其是面粉、牛肉和黄油，每天的消耗量，足以供应一个上千人的食堂。而餐厅每天的客流量，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三百人。
多出来的那些食材，去了哪里？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疑点。
在后厨最深处，一个堆放杂物的储藏室背后，有一扇被货架挡住的、不起眼的铁门。
那扇铁门没有门把手，没有锁孔，严丝合缝，像是墙壁的一部分。
但何雨柱用手指轻轻敲击，能清晰地听到后面传来的空洞回声。
而且，铁门周围的地面上，有几道极其细微的、被重物拖拽过的划痕。
这里，有猫腻。
到了晚上，他会留到最晚，以“指导”安德烈清理厨房为名，拖延时间。
那个叫安德烈的少年，一开始对他又敬又怕。
但在何雨柱几次将自己做多出来的“失败品”（实则是精心烹制的美食）分给他，并用温和的语气和他交谈后，少年那颗冰封的心，渐渐融化了。
这个在餐厅里受尽欺凌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温暖。
一天深夜，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何雨柱一边擦拭着自己的专属厨刀，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安德烈，这个厨房，你都熟悉吗？”
“熟悉……先生，我在这里干了三年杂活，每个角落都去过。”安德烈小声地回答。
“是吗？”何雨柱的动作顿了顿，“那杂物间后面的那扇铁门，你知道是通向哪里的吗？”
安德烈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拼命地摇头。
“不……不知道……先生，那里……那里是禁地！”
“禁地？”
“是的！”安德烈的声音都在发抖，“沃罗宁主厨警告过我们，任何人都不准靠近那里！有一次，一个新来的清洁工不小心挪开了货架，第二天，那个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何雨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那扇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安德烈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何雨柱放下厨刀，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目光与他平视，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安德烈，看着我。你相信我吗？”
少年看着何雨柱那双清澈而真诚的眼睛，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就告诉我。”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
安德烈的心理防线，在何雨柱温和的目光下，彻底崩溃了。
他凑到何雨柱耳边，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让何雨柱浑身血液都为之凝固的话。
“先生……我……我曾经在深夜，听到那扇门后面，传来……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还有……还有很多人在用我们听不懂的黑话交流……我只听清了一个词，他们一直在重复……”
何雨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词？”
“‘出货’。”
“他们说，下一批‘货’，就在后天晚上……要去南边的码头……”
地下工厂！
黑话！
出货！
码头！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那个神秘的地下空间，就是罐头加工厂！
而后天晚上，就是他们将这批赃物，运出京城的日子！
何雨柱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爆射。
找到了！
盗门的七寸，终于被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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