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晚上!南边的码头!
安德烈带来的消息,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笼罩在所有线索上的迷雾。
何雨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
那不是紧张,而是一种猎人终于要收网时的极致兴奋。
他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现在就发出消息。
这家餐厅的防卫如铁桶一般,他任何一个反常的举动,都可能被暗处的眼睛捕捉到。
那个所谓的白俄老板亚历山大,至今没有露面,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何雨柱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亚历山大”,就是盗门销赃环节的“先生”,或是“先生”手下最重要的“掌盘”!
必须拿到铁证!
必须亲眼看到那个地下工厂,拿到他们伪造罐头的直接证据,才能发动雷霆一击,将这个盘踞在京城的毒瘤连根拔起!
机会,只有一次。
“出货”的当天。
那一天,地下工厂的防备会因为人员的大规模调动而出现混乱,那是他潜入的唯一窗口。
接下来的两天,何雨柱表现得与往常无异。
他甚至比之前更加沉迷于“研究菜谱”,整日将自己关在厨房一角,谢绝了包括沃罗宁在内的所有人请教。
这副“厨痴”的疯魔模样,完美地掩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也让可能存在的监视者,彻底放下了戒心。
而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整个潜入计划。
时间,地点,路线,突发状况,以及……如何杀出重围。
那支伪装成钢笔的紧急信号发射器,被他藏进了袖口的夹层,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第三天,夜幕降临。
深夜十一点,餐厅打烊,后厨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留下几点昏暗的应急灯火。
何雨柱最后一个离开,拐入黑暗的巷子后,身形一闪,竟如壁虎游墙,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后墙,整个人融入屋顶的阴影之中。
他的呼吸,与夜色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远处传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悠远而沉闷。
钟声落下的瞬间,死寂的后巷里,传来轻微的引擎声。
几辆蒙着厚帆布的卡车,熄了车灯,幽灵般滑入巷内,精准地停在了后厨那扇不起眼的铁门前。
紧接着,十几个黑衣壮汉从餐厅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
他们头戴鸭舌帽,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远非普通打手可比。
这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
何雨柱的瞳孔微微一缩,盗门的实力,远比他预估的更加恐怖。
一名黑衣人走到那扇无锁的铁门前,在旁边的墙壁上,以一种特殊的节奏,叩击了三下。
“轰隆隆……”
沉闷的机括声响起,那扇与墙壁浑然一体的铁门,竟向一侧缓缓滑开。
一个深不见底的、向下的黝黑通道,暴露在空气中。
浓郁的机油味、金属的腥气,混合着食物发酵的怪味,从通道里喷涌而出。
就是这里!
何雨柱的目光变得锐利。
黑衣壮汉们开始从通道里往外搬运钉得严严实实的木箱,每一箱都沉重无比,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抬动。
他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搬运货物时,人心最乱,警惕性也最低。
当最后一辆卡车即将装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点货物上时——机会来了!
何雨柱从屋顶一跃而下!
他如同一片飘落的叶子,落地无声,动作快如鬼魅!
趁着两名壮汉转身抬货的视觉死角,他一个闪身,如一缕青烟,瞬间钻进了那个黝黑的地下通道!
整个过程,不足一秒!
通道内光线昏暗,霉味刺鼻。
何雨柱没有片刻停留,顺着台阶飞速向下潜行,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响。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看到眼前这一幕,饶是何雨柱心志再坚定,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足有上千平米的巨大地下空间!
灯火通明!
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现代化罐头加工厂!
一条完整的流水线,从原料处理区、蒸煮区到封装区,一应俱全。
几十名工人穿着统一制服,正在流水线上麻木地操作着,空气中弥漫着肉类与防腐剂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工厂角落,堆积如山的麻袋敞着口,露出金黄的小米和白花花的面粉——正是南锣鼓巷失窃的那批救灾粮!
另一边,一排排巨大的冰柜里,挂满了被分割好的猪肉、牛肉!
铁证如山!
何雨柱的眼中,杀意凛然。
他没有急着按下信号器。
他的目标,是找到这个工厂的控制中枢,找到那本记录着一切罪恶的账本!
他利用复杂的机器和管道作为掩护,在工厂里无声穿行。
目光飞速扫视,很快,他锁定了一间位于二层的、带有玻璃窗的独立办公室。
那里亮着灯,隐约有人影晃动。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摸到办公室楼下,顺着外墙的管道,灵巧地向上攀爬,像一只壁虎贴在玻璃窗外的阴影里,向内窥探。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
一个,正是几天未见的餐厅老板,那个所谓的白俄商人,伊万诺夫·亚历山大。
另一个,则是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
此刻,那中年男人正高坐老板椅,悠然地晃着杯中红酒。
而身材魁梧的亚历山大,竟像个下属,恭敬地站着,向他汇报工作。
这个戴眼镜的,才是正主!
隐藏在幕后的“财神爷”!
何雨柱的目光,越过两人,死死钉在了办公桌上。
一本厚厚的账册,正摊在那里!
就是它!
何雨柱不再迟疑,从袖中抽出那根“钢笔”,指尖正要按下。
就在这时!
“谁在外面?!”
办公室内,那个金丝眼镜男猛然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竟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何雨柱潜藏的位置!
他的警觉性,恐怖如斯!
被发现了!
何雨柱心头一炸,指尖决然按下信号发射器!
他不再隐藏身形,右拳凝聚全身气力,八极拳的刚猛寸劲骤然爆发!
“砰——!”
厚厚的钢化玻璃应声炸裂,碎屑四溅!
何雨柱从破碎的窗口悍然冲入!
目标,唯一!
那本账册!
“找死!”
亚历山大怒吼一声,看似商人的他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悍气,从腰间拔出一把森寒的军用匕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棕熊,直扑何雨柱心口!
这一刺,又快又猛!
何雨柱眼神冰冷,侧身避开要害,左手化作铁钳,闪电般扣住亚历山大的手腕,向外一拧!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办公室内格外刺耳!
亚历山大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匕首脱手。
何雨柱得势不饶人,一记凶狠的肘击,蕴含着八极拳“贴山靠”的精髓,重重撞在亚历山大的胸膛!
“噗!”
亚历山大喷出一口血雾,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当场昏死。
一招!
仅仅一招,就废掉了一个精英级别的对手!
何雨柱看都未看他一眼,伸手抓向桌上的账册!
然而,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账册的瞬间,一道凌厉至极的劲风,从侧面无声袭来!
直取他的太阳穴!
是那个金丝眼镜!
他不知何时已离开座位,手中多了一把细长的西洋剑,剑身藏于拐杖之内,此刻剑尖出鞘,在灯光下闪烁着淬毒般的幽蓝光芒!
他的速度,比亚历山大快了不止一倍!
这一剑,阴狠,毒辣,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一股致命的寒意,瞬间从何雨柱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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