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城东郊野,两军对圆,杀气盈野。
诸葛亮与魏延随太史慈登上城楼,放眼望去,只见孙策军前锋已然列阵,衣甲鲜明,刀枪耀目,军容鼎盛。阵前两员大将尤为引人注目。
一人金甲红袍,英气逼人,手持古锭刀,正是孙策孙伯符,另一人身着甲胄,儒雅中透着英武,风度翩翩,正是周瑜周公瑾。
诸葛亮虽未见过二人,但观其气度风采,心中已然断定:“此必是名动江东的‘孙郎’、‘周郎’无疑!”
此时,孙策阵中先锋韩当出马挑战,声音洪亮,言语颇为傲慢。
太史慈大怒,向刘繇请令后,挺枪跃马,出城迎战。
韩当虽勇,然太史慈武艺更高一筹,战不数合,便将其杀得手忙脚乱,败归本阵。
太史慈得胜,勒马横枪,于阵前耀武扬威,江东军士气为之一挫。
诸葛亮在城上看得分明,低声对身旁摩拳擦掌的魏延吩咐道:“文长,孙策性如烈火,见韩当败阵,必不甘心,很可能亲自出战。你且做好准备,一旦孙策出马,你便如此这般……”
魏延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重重颔首:“军师放心,延明白!”
果不其然,孙策见韩当败回,勃然大怒,催动胯下宝马,手提长枪,亲自出阵,直指太史慈:“太史子义!休得猖狂!认得孙伯符否!”
声若惊雷,气势惊人。
就在孙策自报家门,欲与太史慈厮杀之际,按照诸葛亮事先吩咐,魏延猛地一夹马腹,挺枪冲出本阵,厉声喝道:
“孙策!尔主袁术,篡逆称尊,罪大恶极!尔等不思划清界限,反而屡次兴兵,侵犯朝廷疆界,攻打州郡,意欲何为?莫非也想学那袁术,行谋反之事不成?!”
这一声质问,义正词严,直指要害,声音传遍两军阵前。孙策军士卒闻听,不少人面露迟疑之色。
孙策本人亦是脸色一沉,一时语塞。
周瑜在阵中看得分明,心知不能让“叛逆”这顶大帽子扣实,立刻策马出阵,朗声回应,声音清越,从容不迫:
“阁下此言差矣!”
“刘繇之扬州牧,乃昔日李傕、郭汜二贼把持朝政时所封,名不正言不顺,天下谁人不知?”
“我等兴兵,乃是讨伐僭逆,廓清寰宇,何来谋反之说?倒是尔等,依附伪命,抗拒王师,才是真正的助纣为虐!”
周瑜这番话,巧妙地将“对抗朝廷”偷换概念为“讨伐李郭余孽”,试图争夺道义制高点。
城头之上,刘繇听到周瑜揭他旧疤,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急忙对身旁的诸葛亮解释道:
“诸葛先生切勿听信周瑜狡辩!昔年董卓、李郭乱政,天下纷扰,繇受命于危难,实为保全江东百姓!自陛下还于旧都,繇早已上表辞去州牧之职,一心等待朝廷新政,绝无二心啊!”
他生怕朝廷使者因此对他产生疑虑。
诸葛亮,神色平静,温言安抚道:“刘使君不必多虑。陛下既遣亮来,便是信重使君忠义。周瑜此言,不过是欲盖弥彰,颠倒黑白罢了,岂能瞒过天下人?”
说罢,诸葛亮越众而出,来到城垛前,让士兵喊话道:
“我乃大汉天子驾前,前将军刘皇叔麾下诸葛亮,奉天子明诏,持节至此!”
“刘扬州乃汉室宗亲,忠心王事,陛下深知!如今天兵已发,讨逆寿春,徐州粮草军资亦正源源不断运抵曲阿!”
“尔等若识时务,当即刻罢兵,北上共讨国贼袁术,或可将功折罪!若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悔之晚矣!”
周瑜闻言,心中暗叫厉害!
这诸葛亮年纪轻轻,词锋却如此犀利,一下子就将己方置于不义之地。
但他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若退兵,军心必溃,前功尽弃。他只能硬着头皮,扬声反驳:
“哼!空口无凭!谁知尔是否是刘繇请来的说客,假传圣旨?我军只知讨逆,不问其他!众将听令!攻城!”
孙策早已不耐,见周瑜下令,更不答话,大喝一声,拍马舞枪,直取刘繇军阵!
刘繇见孙策军开始进攻,急忙命部下张英、樊能二将出城迎战,欲图阻挡敌军攻势。
然而张英、樊能武艺与孙策相差甚远,先后不过数合,便被孙策斩于马下!
太史慈见同僚战死,大喝迎上!两员当世虎将顿时战作一团,枪来戟往,火星四溅,杀得难分难解,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武艺在伯仲之间,一时胜负难分。
程普、黄盖等江东老将见孙策与太史慈僵持不下,担心少主有失,互相使个眼色,便欲催动大军压上,倚多为胜。
一直在阵前掠阵的魏延,早已按捺不住,见状立刻挺枪跃马,大喝一声:
“江东鼠辈!安敢以多欺少!魏延在此!”声若惊雷,竟单人独骑,直冲程普、黄盖!
程普见来将凶猛,挥刀迎上,两人战在一处。魏延枪法凌厉,气势如虹,竟与沙场老将程普斗了个旗鼓相当!
黄盖本欲上前夹攻,却被魏延一声“鼠辈”骂得脸色铁青,又见其勇猛,一时竟被其气势所慑,加之顾及身份,不便真的围攻一小将,只得勒住战马,在一旁压阵,心中惊疑不定:
“刘繇麾下,何时出了如此勇猛的小将?”
周瑜在后方观战,见魏延如此骁勇,能与程普战平,大感意外,急忙问左右:“此曲阿小将,是何来历?竟有如此武艺?”
左右皆摇头不知。
而战场中央,孙策与太史慈的恶战已进入白热化。两人皆是勇力超群之辈,此刻拼尽全力,枪戟碰撞之声震耳欲聋,方圆数丈之内,无人敢近!
最后太史慈与孙策匹马单枪,追赶缠斗至神亭岭,两人从马上斗到马下,长枪相交,互相握住对方枪杆,角力之下双双落马。
太史慈迅疾取出双戟再战,孙策膂力过人,渐渐占据上风,夺下太史慈一戟。
太史慈亦不示弱,反手摘了孙策兜鍪。正僵持间,忽闻岭下兵马声响,双方恐有伏兵,只得罢战,各持所夺之物退走。
太史慈持孙策兜鍪回城,虽战袍破损,步履略显疲惫,却昂首而入。
刘繇见其未能擒杀孙策,面露不豫,正欲责问。
诸葛亮目光敏锐,当即含笑制止,指着太史慈手中兜鍪朗声道:“使君且看!子义将军勇冠三军,竟夺敌帅首铠!此乃大振军威之举,足见将军已占上风。”
太史慈却摇头坦言:“慈与孙伯符恶战百余合,各夺一物,实是平分秋色,未分胜负。”
其言坦荡,不矜不诿。刘繇见其诚恳,不再多言,令其回营歇息。
孙策归寨后,掷太史慈短戟于地,对周瑜叹道:
“太史子义真乃虎将!吾与之力战,竭尽全力方夺其一戟,反失兜鍪。此等勇武,董袭等败于其手,实非战之罪。”
周瑜抚戟沉吟:“有此悍将守城,曲阿难下矣。”遂暂缓攻城,另谋他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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