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紫禁城巍峨的宫殿脊兽之上。寒风掠过空旷的广场,带着刺骨的凉意和隐隐的金铁交鸣之声。
张一斌、欧阳菲菲、陈文昌、罗子建四人,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沿着陈文昌以风水术寻出的宫廷排水密道,悄然潜入了这帝国的心脏地带。密道出口设在御花园一处假山之后,潮湿、逼仄,但成功地让他们绕过了最外围的东厂明哨暗卡。
然而,皇城之内,岂是等闲之地?刚从假山石缝中钻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不远处,一座名为“剑阁”的偏殿在望,据内线消息,碧云剑就被临时扣押于此。可殿宇周围,火把通明,人影幢幢,竟有不下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肃立值守,他们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显然皆是百中选一的好手。
“不对劲,”陈文昌压低声音,眉头紧锁,“这守卫人数远超预期,像个口袋,就等我们钻。”
“管不了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一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因紧张而加速流淌的血液,以及那来自现代社会的、早已融入骨髓的跆拳道战意,“按照计划,我和子建负责正面牵制,文昌策应,菲菲,你找机会潜入取剑!”
行动,在无声的默契中展开。罗子建如灵猿般攀上殿角,利用阴影隐匿身形,手中扣紧了特制的烟雾弹。张一斌则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藏身处跃出,如一道离弦之箭,直扑剑阁正门!
“有刺客!”
锦衣卫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张一斌现身的同时,一声厉喝划破夜空。为首的锦衣卫小旗官刀锋前指,冷喝道:“结阵!格杀勿论!”
霎时间,原本看似散立的锦衣卫迅速移动,步伐交错,身影晃动,瞬间结成了一个玄妙的战阵。前后左右,刀光闪烁,气息相连,竟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张一斌的所有进退之路封死!森寒的杀气凝若实质,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张一斌心头一凛,这绝非普通的围攻。他不敢怠慢,身形一矮,一记迅捷无比的三百六十度旋风踢扫向最先逼近的两人。腿风凌厉,带着现代格斗术的简洁与爆发力。
“砰!砰!”
两名锦衣卫以刀鞘格挡,竟被震得后退半步,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这“番邦蛮子”的腿法,刚猛迅疾,前所未见!
但战阵之威,在于联动。侧翼刀光乍现,三柄绣春刀分取上、中、下三路,配合得天衣无缝。张一斌攻势用劲,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凭借超强的腰腹核心力量强行扭身躲避,刀锋擦着他的衣角掠过,惊险万分。
“他们的阵法有古怪!”张一斌在心中暗骂,这感觉就像陷入了泥沼,每一击都受到掣肘,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的跆拳道擅长中远距离攻击和直线突破,但这种贴身缠斗、彼此呼应的刀阵,恰恰限制了他优势的发挥。
另一边,罗子建不断投掷出烟雾弹和闪光弹,试图扰乱阵型,为张一斌创造机会。烟雾弥漫,刺鼻的气味引得锦衣卫阵型微微一乱。欧阳菲菲则凭借娇小的身形和敏捷,借助殿宇廊柱的掩护,如同鬼魅般向剑阁窗口靠近。
陈文昌没有加入战团,他紧盯着战局,手指飞快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他在寻找这刀阵的“生门”!这刀阵暗合五行八卦,绝非蛮力可破。
就在张一斌被刀阵逼得左支右绌,臂膀上已被划开一道血口之时,陈文昌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一斌!坎位转离位,攻其右肋下三寸!那是阵眼!”
张一斌对陈文昌的判断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硬生生承受了身后一刀的拍击,借力向前猛扑,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一记精准狠辣的下劈腿,直击陈文昌所指的方向——那名看似普通的锦衣卫的肋下!
“噗!”
那人显然没料到对方能瞬间找到阵法的关键节点,仓促间回刀格挡已是不及,被腿风扫中,闷哼一声,气血翻腾,踉跄后退。
战阵运转瞬间出现了一丝凝滞!
“就是现在!”张一斌怒吼,积攒的怒火与战意全面爆发。他不再拘泥于固定的跆拳道招式,而是将现代搏击的凶狠、散打的灵活与跆拳道的腿法精髓融合,拳、脚、膝、肘并用,如同一个人形凶器,专攻因阵眼受挫而露出的破绽!
“跆拳道黑带?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为实战而生的格斗!”他心中豪气顿生,一记后旋踢接转身肘击,将两名试图补位的锦衣卫直接轰飞出去。刀阵,破了!
趁此良机,欧阳菲菲已如一片羽毛般翻入剑阁窗户。殿内烛火昏暗,正中央的架子上,碧云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剑鞘古朴,流苏低垂。她心中一喜,疾步上前。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剑鞘的瞬间——
“嗤嗤嗤!”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从殿梁上袭来!竟是早已埋伏在此的东厂番子,他们手持劲弩,淬毒的弩箭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
欧阳菲菲汗毛倒竖,极限扭身闪避,弩箭擦着她的发梢钉入地面。她虽避开了要害,但取剑之举已被阻隔。
与此同时,剑阁外,异变再起!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哨,更多的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咱家等候多时了!尔等宵小,果然自投罗网!”
来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东厂督主吴老二的心腹,大太监曹无庸。他身后,不仅跟着更多东厂好手,甚至还有数名身着赤红色袍服,气息更加深沉内敛的高手——大内侍卫!
真正的绝杀之局,此刻才显露狰狞!
张一斌、罗子建、陈文昌背靠背站立,被层层包围,三人身上都已带伤,气喘吁吁。欧阳菲菲也被逼出了剑阁,与三人会合。刚刚破开刀阵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绝望。
“交出碧云剑的秘密,或可留尔等全尸。”曹无庸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四人沉默,眼神交汇间,是绝不屈服的决绝。张一斌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
低沉而威严的号角声,突然从紫禁城的深处传来,由远及近。
曹无庸脸色微变,侧耳倾听。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跑来,尖声禀报:“公公,陛下……陛下结束晚课,起驾回宫,龙辇正往这个方向而来!”
永乐皇帝朱棣!他竟在此时,偶然巡至此处!
场中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曹无庸眼神闪烁,显然不敢在圣驾面前大肆厮杀,惊扰天颜。他狠狠地瞪了四人一眼,迅速打了个手势。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如潮水般退去,隐入周围的黑暗之中,但那股无形的杀机并未消散,只是暂时蛰伏。
压力骤减,四人却无丝毫放松。暴露在即将到来的皇帝仪仗面前,与落入东厂之手,孰吉孰凶,犹未可知。
火光渐近,仪仗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威严无比。
陈文昌猛地看向张一斌手中,刚才激战中,他情急之下从一名锦衣卫手中夺过的绣春刀,刀身上,赫然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快把刀扔了!”陈文昌低喝。
但,已经晚了。
皇帝仪仗的前导侍卫已然逼近,数道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四个浑身浴血、手持利刃、突兀地站在御道之旁的“刺客”。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死寂的广场。远处,皇帝的龙辇在仪仗的簇拥下缓缓而行,尚有一段距离,但那无形的皇权威压已笼罩四方。
张一斌握着那柄染血的绣春刀,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欧阳菲菲下意识地靠近他,陈文昌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任何可能的说辞,罗子建则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环境,寻找万一的逃脱路线。
前导侍卫们刀已半出鞘,呈扇形缓缓逼近,眼神如鹰隼,封锁了他们所有可能移动的角度。身后的黑暗中,东厂的人定然未曾远离,虎视眈眈。
前有皇家侍卫,后有东厂伏兵。
圣驾将至,他们这四个手持凶器、身份不明的“刺客”,该如何在帝王之怒下求生?那近在咫尺的碧云剑,是否还能有机会夺回?
一切的答案,都悬于那渐行渐近的龙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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