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族送来那箱南海珍珠时,林默正在新港口检查船锚。箱子是用玳瑁壳做的,打开时晃得人睁不开眼——里面的珍珠个个有鸽子蛋大,白的像月光,粉的像朝霞,还有两颗泛着淡紫色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我们族群攒了三代的宝贝,”鳄鱼首领趴在地上,断爪处的伤刚结痂,“求海神大人收下,以后您但凡有差遣,水里火里,我们绝不含糊。”小鳄鱼在旁边踮着脚,把最亮的那颗紫珍珠往林默手里塞,眼里满是崇拜。
林默却把箱子推了回去,指尖在珍珠上碰了碰,凉丝丝的。“这些你们留着吧,”她蹲下身看着鳄鱼首领,“我要的不是贡品,是你们守好这片海。产卵地周边多派些巡逻的,别让别的怪物占了去,再帮着照看路过的渔船,这比啥珍珠都强。”
鳄鱼首领愣了愣,猛地磕了个响头:“大人放心!我们就是拼了命,也护好南海的规矩!”它让人把珍珠箱抬走,自己留下了那颗紫珍珠,非要塞给林默当信物:“拿着这个,以后不管在哪片海,见着鳄鱼族的,亮出来就行。”
这事没两天就传开了。先是老海龟带着几只墨鱼精来拜访,送来些能发光的深海珊瑚;接着是一群海马精托人带话,说愿意帮着引导鱼群,只求林默别赶它们出南海。可听话的多,不服气的也有。
北部湾那边先出了乱子。一群鲨鱼精不知从哪冒出来,专挑挂着“海神庇护”旗帜的渔船撞。有艘从泉州来的货船被撞了个大洞,差点沉了,水手们爬上岸时哆哆嗦嗦地说,领头的鲨鱼精长着个人脸,嚣张得很:“凡人捧出来的神,也配管我们水族?有本事让她来北部湾,看看谁才是海里的老大!”
林默接到消息时,正帮着新来的渔民修补渔网。那渔民是从广东逃荒来的,船在北部湾被撞坏了,一家老小就剩他一个。“那些鲨鱼太凶了,”他抹着眼泪,“船板跟纸糊似的,一撞就破,他们还说……说海神是假的,骗咱们凡人的香火……”
李伯把烟杆往地上一磕:“这帮畜生!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天高地厚!”林默把渔网递给旁边的人,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去北部湾。”
这次没带太多人,就选了艘最快的渔船,哈桑带着几个会潜水的水手跟着。刚进北部湾海域,就见海水泛着诡异的红色,几只小鲨鱼在船周围游来游去,露出尖尖的背鳍,像是在挑衅。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林默站在船头喊。话音刚落,海水“哗啦”一声分开,一只比船还大的鲨鱼游了出来,脑袋上果然顶着张人脸,青面獠牙的,看着就吓人。“你就是那凡人捧的神?”它咧着嘴笑,露出两排锯齿似的牙,“今天就让你知道,水里的事,轮不到……”
话没说完,林默突然引动水流,一道水鞭“啪”地抽在它脸上。那鲨鱼精疼得嗷嗷叫,刚想反扑,就见周围的海水突然结成冰碴子,把它的鳍冻住了。“在我面前,还敢称老大?”林默眼神一冷,调动水流往它嘴里灌,“再敢撞渔船,就把你们全冻成冰坨子,扔去给鳄鱼族当点心!”
其他鲨鱼精吓得想跑,被哈桑带的水手用带倒钩的渔网套住,拖到船边。人脸鲨鱼精冻得直哆嗦,终于服软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林默没真冻住它们,只是让水流卷着它们往深海走:“滚回你们的老窝去,再让我在近海看见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鲨鱼精们连滚带爬地跑了,海水里的红色也慢慢退了。
处理完这事回湄洲岛,刚进港口就觉得不对劲——祈愿台前挤满了人,比赶大集还热闹,好多面孔都眼生得很。阿福跑过来喊:“林姑娘!这些都是从广东、福建来的渔民,听说你能护着出海的,特意来求你呢!”
林默挤到祈愿台边,就见台前堆着小山似的贡品,有整筐的咸鱼干,有新织的渔网,还有人抬来了半扇猪肉,香烛燃得烟雾缭绕。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渔民看见她,“扑通”就跪下了,哭得直打哆嗦:“林姑娘!不,海神大人!求求您发发慈悲,护着我们吧!”
他说自己是从福建沿海来的,那片海最近邪门得很,要么突然起大浪,要么渔网刚撒下去就被什么东西扯破,已经有好几艘船没回来。“听人说您在湄洲这边护着渔民,出海的都平平安安的,我们就想着来求求您,”老渔民抹着眼泪,“哪怕给您磕一百个头,烧一辈子香,只要能让家里的后生平安回来……”
周围的人跟着跪下一片,七嘴八舌地求告,有说丈夫没回来的,有说儿子失踪的,哭声混着海风,听得人心头发沉。林默赶紧把老渔民扶起来,又让大伙儿都站起来:“别跪着,有话好好说。”
她看着那些陌生又急切的脸,再看看堆积如山的贡品,突然觉得肩膀沉得厉害。之前对付章鱼怪、鲨鱼精时没觉得累,这会儿被这么多双眼睛望着,倒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是啊,她能挡风暴,能退海兽,可她就一个人,哪能顾得过来那么多地方?
正愣神呢,系统面板突然跳了出来,跟平时不一样,这次的字是淡淡的金色:【神名所至,责任所系】。林默盯着这行字看了半晌,突然明白了——海神这名字不是白叫的,人家敬你,求你,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你就得担起这份责任,哪怕累点,难点心。
“这样吧,”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能被所有人听见,“你们先在岛上住下,把各自海域的情况说清楚,画成图给我。”她指了指李伯,“李伯会安排你们食宿,别客气。”
然后又对老渔民说:“您先回去,告诉那边的人,我过几天就过去看看。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万能的,能做的我一定做,可出海行船,总得自己也加些小心,不能全指望别人。”
老渔民连连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其他渔民也安下心来,跟着李伯去安排住处,有人还非要把贡品留下,林默让他们先搬到仓库,说以后谁出海缺了粮食,就从这里拿,算是大家共用的。
人渐渐散了,祈愿台前安静下来,只剩香炉里的烟还在飘。林默坐在青石板上,摸了摸眉心的水纹印,那里还在微微发烫。阿福端来碗热粥,小心翼翼地说:“林姑娘,你要是累了,就歇几天,让他们自己先说说情况。”
林默喝了口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歇是歇不过来的,”她笑了笑,“你想啊,以前就咱湄洲岛的人盼着出海平安,现在越来越多地方的人信我,这说明啥?说明大家都想好好过日子,只是怕海里的风浪。”
她望着远处的海面,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新船的帆在风里轻轻晃。“既然他们信我,我就不能让他们失望。”林默站起身,把碗递给阿福,“去把哈桑和李伯找来,咱商量商量,看看咋能把这担子分一分——总不能啥都让我一个人扛,你们也得学着帮我盯着点不是?”
阿福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跑了。林默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祈愿台基座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突然觉得那疲惫好像淡了点。是啊,神名的代价是责任,可责任这东西,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帮我,我帮你,就像这海浪推着船,船也借着风力往前走,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夜色慢慢上来了,港口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林默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更忙,要去的地方会更多,要管的事也会更杂。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岛还在,这海还在,她就敢接着这份“代价”,担起这“海神”的名。
毕竟啊,被人需要着,被人盼望着,不也是件挺踏实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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