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紫宸殿的朝会尚未开始,殿内已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两侧,丞相林玦身着藏青朝服,手持象牙笏板,神色淡然地立在文官首位;二表哥林承站在文官队列中段,探花郎锦袍衬得他眉目清俊,却始终垂着眼,指尖轻捻袖口,不发一言。
殿外的廊下,二皇子赫连擎穹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六皇子赫连擎晨则斜倚着廊柱,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频频往殿内瞟——他虽无争储之心,却见不得妘姮压过胞妹赫连明雪,更不愿母亲张漓的家族失了颜面。
不多时,内侍高唱“陛下驾到”,赫连昊身着明黄龙袍步入殿中,龙椅落座后,目光扫过众臣,沉声道:“今日召众卿前来,是为朕的九女及笄礼筹备事宜,有话便直言。”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张景立刻出列。他身着大红官袍,躬身时腰间玉带硌得作响,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陛下,臣有异议!九公主及笄礼的规格,已远超皇子婚宴——不仅邀各国使节,更请望城山李长生这般江湖高人,恐会乱了皇家礼制!天下人若知晓,难免非议我南诀‘重女轻男’,有损皇家威严啊!”
礼部尚书齐楷紧随其后,素色官袍在殿中显得格外低调,语气却满是急切:“张大人所言极是!九公主虽曾有祥瑞、促粮贸,可终究是女子。
如今为她大办及笄礼,传至各国,怕是会让人觉得我南诀无人,需靠公主撑场面,这对我南诀的颜面不利啊!”他话里话外都在强调“女子”身份,暗指妘姮不配这般规格,毕竟他要拥护的是宁妃之子赫连擎岳。
武将队列中,几位与张景交好的将军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陛下,礼制乃国之根本,不可随意更改!”“若九公主及笄礼过隆,皇子们恐会心生芥蒂,不利于皇室和睦啊!”
廊下的赫连擎晨听到这话,终于站直了身子,抬脚就要往殿内走,却被赫连擎穹一把拉住。“急什么?”赫连擎穹压低声音,“父皇没召皇子入殿,你此刻进去,反倒落人口实。”赫连擎晨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停住脚步,指尖却将玉佩捏得发白——他想替母亲和姐姐说句话,却连踏入殿门的资格都没有。
殿内,林承终于抬眼,向前半步,声音清亮却温和:“各位大人顾虑礼制,臣能理解。但九公主自回宫以来,以‘自在地境’实力震慑江湖宵小,又凭一己之力促成南诀与东域粮贸,解了百姓饥馑之困。这般功绩,即便大办及笄礼,也是对她贡献的认可,何来‘乱礼制’之说?”
张景脸色一沉,正要反驳,林玦缓缓开口。他目光扫过众臣,语气平静无波:“各位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可礼制需顺民心、合时宜。九公主得百姓拥护,陛下为她办及笄礼,亦是向天下展示南诀‘重贤才、顺民心’的姿态。最终如何定夺,还请陛下圣裁。”他既为妘姮辩解,又将决定权交还赫连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龙椅上。赫连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看着下方争论不休的臣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扫过张景涨红的脸、齐楷急切的神情,又看向始终沉稳的林玦与林承,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不必争了!朕的九女,配得上这场及笄礼!”
他站起身,龙袍垂落地面,目光锐利如刀:“礼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场及笄礼,既是朕对九女的疼爱,也是南诀向天下展示实力的机会——让各国看看,我南诀不仅有能征善战的将士、治国安邦的文臣,更有能为百姓谋福祉的公主!谁再敢以‘礼制’为由质疑,便是质疑朕的决定,休怪朕不念旧情!”
张景、齐楷脸色惨白,忙躬身领旨,心中满是不甘。殿外的赫连擎穹攥紧拳头,眼底满是戾气;赫连擎晨则猛地将玉佩扔在地上,玉碎的声响在廊下格外刺耳,却没人敢上前多言——他知道,这场争论,他们输得彻底。
就在这时,内侍通报:“九公主到——”
众人循声望去,妘姮身着淡粉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玉兰花纹,头上仅插一支珍珠发簪,缓步走入殿中。
她走到殿中,对着龙椅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召众卿议事,儿臣是否来迟了?”
赫连昊看着她,脸色缓和了几分,抬手道:“九儿来得正好,方才众卿为你的及笄礼争论,朕已定下规格,你且安心筹备便是。”
妘姮抬头,目光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臣子,又似不经意般瞥了眼殿外廊下——赫连擎晨正弯腰捡着碎玉,脸色难看。
她浅浅一笑,语气带着谦逊却暗含底气:“谢父皇。儿臣知道这场及笄礼规格隆重,往后定会更加勤勉,不辜负父皇与百姓的期望,也不让各位大人、各位兄长失望。”
这话既回应了朝臣的质疑,也暗指了殿外的皇子,让张景、齐楷一时语塞,连赫连擎晨都僵在原地,捏着碎玉的指尖泛了白。
林玦看着妘姮沉稳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林承也松了口气,知道有陛下的支持与妘姮的聪慧,这场及笄礼的筹备,即便有阻碍,也能顺利推进。而殿外的风,正裹挟着深宫与朝堂的暗潮,朝着这场盛大的及笄礼,悄然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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