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清河县看似与往常无异,但一股暗流已然在王宅深处汹涌澎湃。
城西,王家大宅。
这座宅邸占地极广,朱门高墙,气派非凡,丝毫不逊于西门府,甚至更多了几分积淀深厚的世家底蕴。
门楣上悬挂的“积善之家”匾额,在此刻看来却显得格外讽刺。
宅内最深处的花厅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王家家主王德发,一个年约五十、身材微胖、面色红润却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
此刻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用力地捻着一串紫檀佛珠,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面前的担架上,瘫软着如同烂泥、面无人色的王伦。
王伦的嘴巴依旧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眼神空洞绝望,胯下那片不自然的洇湿和死寂,无声地诉说着他遭遇了何等可怕的惩戒。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冷汗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废物!一群废物!”王德发猛地将佛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吓得那几个老大夫浑身一哆嗦。
“连这点伤都瞧不出根由?治不了?我王家养你们何用?!”
“老爷息怒…息怒啊…”为首的老大夫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
“公子…公子这伤势实在古怪至极… 舌根喉窍仿佛被极阴寒之气瞬间冻毙坏死,却又不见丝毫外伤。
下体…下体更是…生机彻底断绝,如同被…被凭空抹去了一般… 这…这绝非寻常武功所能造成,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王德发厉声喝问,眼中已有血丝浮现。
老大夫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蚋:“倒像是…书中记载的…那等仙家修士的…咒法手段…”
“修士?!”王德发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站起身,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王家在清河县虽是豪强,富甲一方,与官府往来密切,族中也聘有几位武者护院,但终究是凡人世家!
面对那等掌握超凡力量的修士,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富和权势,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伦儿!”王德发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儿子,心如刀绞,这可是他最宠爱的幼子!
他猛地看向一旁瑟瑟发抖、同样带伤的豪奴头目,厉声道:“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伦儿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那豪奴头目连滚带爬地过来,将昨日在狮子楼如何与武松冲突,那青衫公子如何轻描淡写一拂手。
王伦便成了这般模样的经过,哆哆嗦嗦地复述了一遍,不敢有丝毫遗漏。
“都头?一个武夫?”王德发眉头紧锁,随即猛地摇头,“那个青衫公子!他长什么样?有何特征?!”
豪奴头目努力回忆着:
“那公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长得极为俊朗,身材高大,气质…气质很特别,不像普通人。
倒像是…像是戏文里那些世家大族的贵公子… 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出手…出手就那么一下…”
“俊朗青年…气质超凡…疑似修士…”王德发喃喃自语,脸色阴晴不定,在厅中来回踱步。
“清河县地界上的修士,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那几家,与我王家素无仇怨… 此人面生得很,难道是过江龙?”
“查!立刻给我去查!”王德发对管家厉声喝道,“那个青衫公子是什么来历?住在哪里?和那武夫是什么关系?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但绝不可打草惊蛇!”
“是!老爷!”管家连忙应声,匆匆离去。
王德发又看向地上绝望的儿子,眼中闪过心痛与狠戾,咬牙道:
“把伦儿抬下去,好生照看… 再去州府!花重金请最好的名医!
悬赏!谁能治好伦儿,我王家奉上一半家产!” 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但总要试一试。
吩咐完这一切,王德发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回太师椅中,眼神变得无比幽深。
“不管你是谁…敢动我王德发的儿子…让我王家绝后…此仇不共戴天!”
他捻着佛珠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修士…修士又如何?这清河县,还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备轿!去陈府!”
陈家,乃是清河县五大邪修家族之一,其家族实力虽不及西门氏,但也根基深厚,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是,王德发的亲妹妹,正是如今陈家家主陈颢元的正室夫人!
王家每年向陈家供奉大量钱财资源,换取庇护,两家关系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王家遭此大难,于情于理,陈家都必须出面!
与此同时,狮子楼。
小六子刚从入定中醒来,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其中夹杂着武松那洪亮而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他推开窗向下望去,只见酒楼门口,武松正被几个穿着公服的本县衙役拦着,双方似乎发生了争执。
“武都头,不是小的们为难您。 实在是王主簿下了令,请您过府一叙… 昨日之事,恐有些误会,王主簿想当面与您说开…”
一个为首的班头陪着笑脸,但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武松浓眉倒竖,冷哼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可说的? 他那外甥出口伤人,自取其辱!
武某行事光明磊落,有何可惧? 尔等速速让开,武某还要去拜访刘公子!”
那班头却依旧拦着,苦笑道:
“武都头,您就别让小的们难做了… 王主簿毕竟是上官,您这…多少给点面子不是?
只是去说几句话,小的们保证,绝不为难您…”
武松虽然不惧,但毕竟身在官场,对方抬出了上官的名头,又是本地衙役。
他也不好直接动手强行离开,一时僵持在那里,脸色很是难看。
小六子在楼上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
王家果然不敢直接找自己,便想从武松这里打开突破口,或者干脆施压,逼自己现身。
他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下楼梯。
“武都头,何事喧哗?”他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青衫公子翩然而下,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淡然的笑意,目光扫过那群衙役。
却让那几个衙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武松见到小六子,如同见到了主心骨,连忙道:
“刘公子,你来得正好!这群人非要拦着我去路,说什么王主簿要问话,真是岂有此理!”
小六子看向那班头,淡淡道:“王主簿要问话?不知是何要事,需要拦着一位邻县都头,当街盘问?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那班头被小六子目光一扫,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额头瞬间见汗,支吾道:“这…这个…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小六子轻笑一声,“便是王主簿亲至,也无权无故扣押一位有官职在身的都头。
尔等在此拦路,惊扰百姓,是何道理? 若王主簿真想问话,可让其备好文书,按律前来询问,而非行此鬼祟拦路之举。”
说完,他不再看那群噤若寒蝉的衙役,对武松道:“武都头,我们走吧。”
武松见状,心中大感痛快,哈哈一笑,挺起胸膛,跟着小六子排开众人,扬长而去。
那群衙役面面相觑,无人敢再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走出一段距离,武松才压低声音道:“刘公子,今日多谢了!王家那起子小人,惯会使这些阴损手段!我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小六子淡淡道:“跳梁小丑,何足挂齿。武都头自去忙吧,我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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