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新房。
大红的喜烛噼啪作响,跳跃的火焰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暖融。
龙凤呈祥的锦被,合卺酒的玉杯,一切都透着喜庆与圆满,与方才前厅那场风波,仿佛是两个世界。
韩婉茹端坐在床沿,大红盖头已然重新盖上,遮住了她清丽的容颜,也遮住了她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
她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嫡姐的污蔑、父亲的窘迫、老祖的震怒,以及……夫君那力挽狂澜的,平静与坚定。
“我刘辉的妻子,岂是他人几句污蔑、一点风波就能逼走的?”
这句话,如同定海神针,在她几乎要沉沦的心湖中,撑起了一片天地。
温暖、踏实,却又带着一丝不真切的恍惚。
这场婚姻,始于家族利益,波折于姐妹相争。
最终,却似乎因这场意外,让她窥见了未来夫君,那深不可测的城府与担当。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韩婉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刘辉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但眼神清明依旧。
他挥手屏退了侍立的丫鬟,偌大的新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那对燃烧的喜烛。
他没有立刻去掀盖头,而是走到桌边,拿起那对玉杯,斟满合卺酒。
然后,他端着酒杯,缓步走到床前。
“婉茹。”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
“夫君。”盖头下,传来韩婉茹低柔的回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刘辉伸出手,轻轻挑开了,那方大红盖头。
烛光下,韩婉茹微微抬眸,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苍白,眼圈微红。
但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无助,而是带着一种努力维持的平静,以及一丝探究,看向眼前这个,已然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刘辉将一杯酒递给她,自己拿起另一杯。
手臂相交,饮下合卺酒。
辛辣中带着甘醇的酒液滑入喉中,仿佛为这桩始于利益、历经波折的婚姻,落下了一个带着些许灼热,却又无法回避的印记。
放下酒杯,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刘辉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是歉意,还是陈述。
韩婉茹轻轻摇头,声音温婉:“是婉茹家门不幸,连累夫君,扰了吉日。”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抬起眼,“夫君……方才在前厅,为何信我?”
她问的是,在韩雪晴声泪俱下的控诉,和她自己掀开盖头、意欲离去之时,他为何会选择相信她,并出言维护。
刘辉看着她清澈中,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眸,淡淡一笑:“我信的不是你,是我的判断。”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平静无波:
“当初我兄弟二人,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
她出身韩家这等顶级功勋贵族,身为嫡女更有着卓绝的修行资质,若当真心甘情愿下嫁于我,才是不合常理。
她逃婚而去,合乎情理。”
“而你,”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韩婉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认可,“性情温婉,懂得审时度势。
在家族需要时挺身而出,在遭遇污蔑时虽委屈,却能保持理智,甚至愿意为了顾全大局而退让。
这份心性,比她更适合做我刘辉的妻子,也更适合……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风浪。”
他的话语冷静得近乎残酷,没有丝毫温情脉脉,却透着一种基于利益,和现实考量的坦诚。
韩婉茹心中微微一涩,但随即又释然。
本就是政治联姻,能得夫君如此客观的认可与维护,已属难得。
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沉溺情爱的夫君,而是一个能给予她,庇护与依靠的强者。
“婉茹明白了。”她低下头,轻声应道,“定不负夫君期许。”
刘辉点了点头,对于韩婉茹的聪慧和识大体颇为满意。
他走到床边坐下,语气缓和了些:
“韩家内部之事,韩家老祖自会处置,你不必再忧心。
日后,你便是这刘府的女主人,府中内务,由你掌管。”
这是给予她正妻的权力和地位。
“是,夫君。”韩婉茹应下。
就在这时,刘辉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道:
“今日前来那位胡姑娘,乃是故人,于我有恩,且心思单纯,并非人族。
我会安排她暂住府中,你……不必为难于她,寻常对待即可。”
他主动提起了胡三娘,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
韩婉茹心中微动,想起那个容貌绝丽、眼神纯净的妖族女子,以及她扑向刘辉时那毫不掩饰的依赖。
她压下心头那一丝异样,温顺地点头:“婉茹知道了。既是夫君故人,自当以礼相待。”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明白在这等强者身边,出现各色女子实属寻常。
只要不威胁到她的正妻地位,她便能包容。
刘辉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光滑的脸颊。
韩婉茹娇躯微微一颤,脸颊更红,却并未躲闪,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既入我门,便是我妻。”刘辉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日后安心便是。”
他吹熄了不远处桌案上多余的烛火,只留下床边一对跳跃的龙凤喜烛,将床帏附近映照得朦朦胧胧,暧昧顿生。
“安歇吧。”他低声道。
韩婉茹心如擂鼓,顺从地任由他牵着手,走向那张宽大的婚床。
大红帐幔被放下,隔绝出一方私密的天地。
帐内,刘辉的动作并不急躁,反而带着一种从容的掌控力。
大红色的绸缎寝衣,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
韩婉茹羞得浑身肌肤,都泛起了粉色,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双手紧张地攥着身下的锦被。
刘辉的目光掠过她起伏的胸脯、不堪一握的纤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俯下身,并不粗暴,而是带着一种探索的意味。
吻了吻她轻颤的眼睑,然后是挺翘的鼻尖,最后覆上那因紧张,而微微抿住的樱唇。
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带着安抚的意味。
韩婉茹生涩地回应着,鼻息间满是男子身上混合着酒气的阳刚气息,让她一阵阵头晕目眩。
渐渐地,这个吻变得深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的动作娴熟而富有技巧,精准地撩拨着女子青涩的情欲。
帐内,韩婉茹已在刘辉娴熟的挑逗下意乱情迷,原本的紧张羞涩,化作了难耐的渴望。
藕臂不自觉地环上了刘辉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
一时间,龙凤喜烛的火苗跳跃着,将两个交叠的身影,投在帐幔之上,充满了生命的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女子满足后慵懒的嘤咛。
新房内,红绡帐底,韩婉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软软地伏在刘辉汗湿的胸膛上,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带着雨露滋润后的慵懒与满足。
刘辉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然沉沉睡去的妻子,伸手拉过锦被,为她盖好。
与此同时,府中另一处精致的客院内。
胡三娘正托着香腮,坐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月亮,眼中带着一丝迷茫。
她摸了摸手腕上温热的同心镯,又想到那个穿着大红嫁衣、被刘郎称为“妻子”的女子。
“刘郎娶了她……那……那我呢?”她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和酸楚。
在青丘,喜欢便在一起,何须这般复杂的仪式和名分?
可在这里,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沉稳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处理完新房事宜的刘辉。
“刘郎!”胡三娘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迎了上去,之前的些许愁绪,瞬间被抛到了脑后,“你忙完啦?”
刘辉看着她纯净无瑕、满是依赖的眼神。
他点了点头,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三娘,今日之事,你可看明白了?”刘辉问道,他想知道三娘到底,理解了多少。
胡三娘眨了眨眼,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太明白。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她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来哭?”
刘辉笑了笑,耐心解释道:
“那个人,她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不想嫁给我。
但后来看到我得了权势,又后悔了,所以想来捣乱,把婚事搅黄。”
“啊?还能这样?”胡三娘惊讶地张大了小嘴,觉得难以理解,“不喜欢就不要嘛,喜欢就来嘛,为什么还要捣乱?好复杂呀……”
她挠了挠头,又问道:“那……那个穿红衣服的新娘子?刘郎你喜欢她吗?”
她问得直接而坦然,没有丝毫扭捏,只有纯粹的好奇。
刘辉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她是我的妻子,这是家族联姻,关乎利益与合作。至于喜欢……”
他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三娘,在你看来,什么是喜欢?”
胡三娘毫不犹豫地回答:
“喜欢就是想要在一起呀!看到他就开心,看不到就想念,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不想让他难过!”
她说着,狐狸眼亮晶晶地看着刘辉,“就像三娘对刘郎这样!”
她的喜欢,纯粹、炙热,不掺杂任何利益权衡。
刘辉心中微动,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了些:
“人族的世界,比青丘复杂很多。很多时候,婚姻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
“哦……”胡三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很快又扬起笑脸,“没关系!只要刘郎让三娘留在你身边就好啦!三娘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的要求,简单得让人心疼。
刘辉看着眼前这只为情而来、心思纯粹的狐妖。
“好,你便安心在此住下。”他承诺道,“这府中,没人会为难你。”
安抚好了胡三娘,刘辉离开了客院。
遥远的青丘岭,胡媚儿似有所感,望向东平府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三娘,但愿你……能得偿所愿,莫要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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