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的波澜,随着晨光的降临,似乎暂时被掩藏在了,喜庆的红色之下。
次日清晨,韩婉茹率先醒来。
身体传来的些微酸胀感,以及身侧沉稳的呼吸声,都在提醒着她身份已然转变。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借着透过纱帐的微光,打量着身旁沉睡的夫君。
刘辉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沉稳与锐利,显得平和许多,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稳。
回想起昨夜的缠绵与夫君那带着审视,却又最终给予认可的举动,韩婉茹心中百感交集。
她轻轻起身,尽量不惊动刘辉,披上外衣,唤来陪嫁的贴身丫鬟梳洗。
当刘辉醒来时,韩婉茹已梳妆完毕,穿着一身端庄雅致的,正红色百褶长裙。
发髻高绾,簪着象征已婚妇人的,赤金点翠步摇,虽眉眼间尚存一丝新妇的娇羞,但仪态已然有了女主人的雏形。
“夫君,您醒了。”她上前,亲自伺候刘辉更衣,动作轻柔而自然。
刘辉任由她服侍,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起得倒早,可用过早膳?”
“尚未。”韩婉茹轻声答道,“妾身想着,应先来向夫君请示今日府中事宜,以及……向大伯敬茶之礼。”
她言语间,已将自身放在了,刘府女主人的位置上,主动承担责任,并恪守礼数。
刘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大哥尚在闭关巩固境界,敬茶之事暂且延后,待他出关再补不迟。”刘辉说道。
“府中日常庶务,以往由管家刘安打理,你既已入门,便由你接手。
一应人员调度、月例开支、人情往来,皆由你定夺,无需事事问我,定期禀报即可。”
“妾身遵命。”韩婉茹心中一定,知道这是夫君对自己的认可。
她沉吟片刻,又道:“府中那位胡姑娘……不知夫君打算如何安排?妾身见她天真烂漫,是否需单独拨派院落,配备使唤人手?”
她主动提及胡三娘,态度平和,既不失主母风范,也表达了关切。
刘辉略一思忖,道:
“她性子单纯,不喜约束,寻常仆役未必懂得如何与她相处。
便让她依旧住在现在那处客院,一应所需,由你直接调配可靠之人送去,不必安排太多人近身伺候。”
“妾身明白了。”韩婉茹点头,心中对胡三娘的定位更加清晰。
用过早膳,刘辉便道:
“今日我便将府中对牌、钥匙及账册交予你。府中一应仆役、采买、用度,皆由你定夺。
若有难处,可询刘安,或直接来问我。”
“是,夫君。”韩婉茹敛衽一礼,神情郑重。
刘辉直接将韩婉茹带到了,前院的书房,这里也是他平日处理公务之地。
他示意管家刘安,将府中所有内务账簿、人员名册、库房钥匙以及对牌等物,一一呈上。
“夫人,”刘安恭敬地将一应物品放到韩婉茹面前的书案上,躬身道,“府中一应内务账目、人事安排、库藏明细皆在此处,请您过目。
若有任何疑问,老奴随时为您解惑。”
韩婉茹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账册和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心中明白,这是夫君真正给予她信任和权力的象征。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波澜,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有劳刘管家了。我初来乍到,日后还需刘管家多多帮衬。”
“夫人言重了,此乃老奴分内之事。”刘安连忙道。
刘辉坐在一旁,并未插手,只是静静地看着韩婉茹迅速进入状态,开始翻阅账册,并向刘安询问一些关键事项。
她问的问题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显然并非对管家之事一窍不通,反而颇有章法。
看了片刻,刘辉开口道:
“府中诸事,你慢慢熟悉即可。若有难以决断,或涉及外部往来之事,可随时问我或刘安。”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后宅之中,此前陆续安置了一些女子,她们的用度待遇,也一并由你统管安排。”
韩婉茹翻动账册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刘辉,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之色:
“夫君,妾身正要请示此事。名册之上,记录有三位身具特殊体质的姑娘,乃是为辅助修行所购。
另有十四位,是夫君在靖安司任职期间,各方所赠之女。共计一十七人。
不知夫君对她们……具体作何安排?日常用度、居所规制,按何等份例?”
她问得直接而坦然,没有丝毫拈酸吃醋之意,纯粹是出于管家的职责,需要明确标准。
刘辉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
他语气平淡,如同在安排一件寻常物品:
“皆按妾室待遇即可。
一应份例,参照……参照城中同等门第妾室的标准,无需过分优待。
她们若安分守己,便让她们在府中安稳度日;若有不安分之举,或触犯家规,你依规处置便是,无需事事问我。”
他将处置权也一并下放,既是信任,也是考验。
“妾身明白了。”韩婉茹点头记下,心中已然有数。
夫君对此等女子,并无太多情意,更多是视为资源或人情往来之物,安排得冷静而理智。
这让她心中最后一丝隐忧也消散了。
管理一群地位明确、且不受特殊宠爱的妾室,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交接事宜初步完成,韩婉茹便投入了熟悉府务的工作之中,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刘辉见状,便不再打扰,起身离开了书房。
接下来的几日,韩婉茹展现出了与她温婉外表不符的干练与手腕。
她先从查阅账册、熟悉人事入手。
很快便从往日的账目中,发现了些许不甚合理之处。
召来相关管事询问,虽未立刻重罚,但那精准的指摘和了然于胸的态度,立刻让底下人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对于府中仆役的安排,她也是恩威并施。
该奖的奖,该罚的罚,行事公允,不偏不倚。
不过两日功夫,刘府内院便被梳理得井井有条,仆从们各司其职,气象为之一新。
管家刘安私下里向刘辉汇报时,忍不住赞道:
“老爷,夫人真是持家有道,心思缜密,许多陈年旧例,夫人一眼便能看出关窍,处置得妥妥当当。”
刘辉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韩婉茹的能力在他意料之中,一个在韩家那种环境中,安然长大并懂得审时度势的庶女,岂会是庸碌之辈?
反观客院的胡三娘,这几日倒是安分得出奇。
每日的修行从不懈怠,除此之外,便像个初入人间的稚童般,对一切充满好奇。
常常独自出府游荡在市井街头,看遍车水马龙。
闲暇时便在府中花园里晃荡,看看花,追追蝴蝶。
府中下人得了主母的严令,务必悉心照料胡姑娘,绝不能有半分怠慢。
是以众人都识趣地远远候着,只在她需要时才敢上前,从不敢轻易惊扰。
胡三娘有时也会遇到韩婉茹。
每次见面,韩婉茹都会客气地与她打招呼,态度温和有礼。
胡三娘心思单纯,只觉得这个“刘郎的妻子”待人温和,长得也好看,便也回以笑容。
两人之间,倒也相处融洽。
这一日,韩婉茹正在房中核对这个月的用度预算,刘辉走了进来。
“三朝回门之期将至,你可准备好了?”刘辉问道。
按照礼制,新娘婚后第三日需携夫君回娘家省亲,谓之“回门”。
韩婉茹放下手中的账册,起身应道:
“回夫君,已准备妥当。回门礼单妾身拟了一份,请夫君过目。”
说着,她将一份礼单呈上。
刘辉接过扫了一眼,礼单上的物品丰厚得体,既符合韩家的门第。
也彰显了刘府如今的实力,可见韩婉茹是用了心的。
“可。”刘辉将礼单递还,“届时我与你同去。”
“谢夫君。”韩婉茹心中一暖。
回门对于新嫁娘而言,至关重要,是她在夫家地位的体现。
夫君愿意亲自陪同,且备下厚礼,无疑是对她极大的支持与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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