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冲出去后。
何家屋内,何雨水指尖冰凉地攥着那沓泛黄、却重若千钧的欠条。
它们不仅仅是纸张,更是套在哥哥傻柱脖子上的无形枷锁,是易中海伪善面具下最肮脏的算计。
耳边还回响着易中海那怨毒的警告,但何雨水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解脱感。
至少,哥哥现在已经醒悟过来了!
而且哥哥在法律和道义上,不再欠那个男人分毫。
易中海家门口。
“啊啊啊啊啊!!!”
傻柱发出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咆哮,那是信仰崩塌、遭受至亲背叛后的极致痛苦与愤怒!
傻柱双眼瞬间被血丝吞没,额头上青筋虬结。
此刻的傻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所有理智的蛮牛。
“易中海,你给我开门!”
傻柱带着摧毁一切的暴戾气息,疯狂地对躲在屋内瑟瑟发抖的易中海喊道!
“易中海!我艹你祖宗!!!”
吼声震动了整个四合院,也震碎了无数人虚假的安宁。
“柱子!你这是怎么了?”
屋内,易中海刚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甘和不解之色。
他的脸上被何雨水扇过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贴身衣兜里欠条被夺走的空荡感更让他心肝脾肺肾都揪着痛。
此刻的易中海正盘算着日后如何慢慢修补与傻柱的关系,重新拿捏住这头养老牛。
许大茂那催命般的揭露就如同冰水浇头,让易中海从头凉到脚!
“都怪陈默!都怪许大茂!要不是他们两个!傻柱也不会知道真相!”
“傻柱不知道真相,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易中海的脸色从惨白到死灰,最后黑得如同锅底。
“噗——”
忽然,易中海急火攻心,喉头一甜,他硬生生将那口老血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怒。
不过暴怒过后,易中海又只剩下了恐惧!
易中海恐惧的并非傻柱的拳头。
易中海自信凭身份和以往的积威能压住傻柱。
易中海恐惧的是彻底失去傻柱这头养老牛!
失去这十几年的精心布局,失去这最理想的养老保障!
易中海的积蓄因赔偿陈默已大半掏空,时间精力更是全部投注在傻柱身上,重头再来?
易中海已是有心无力!
“砰!砰!砰!”
沉重的砸门声如同擂在易中海的心口上。
“易中海!你给我开门!我绝对不动手!我就想讨个公道!”傻柱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我掏心掏肺对你!认你做干爹!把你当亲爹伺候!你为什么还把我当外人?!为什么?!那是一千多块钱啊!不是小数目!!”
门内的易中海,脸色铁青,冷汗涔涔。
易中海的大脑疯狂转动,却发现早已词穷!
之前对何雨水用尽的那些苍白借口,此刻在铁一般的事实和傻柱的滔天怒火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易中海甚至连一个能勉强站住脚的理由都编不出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对一大妈使了个焦急的眼色。
一大妈会意,战战兢兢地挪到窗边,探出头,声音发颤:
“柱子!柱子你冷静点!老易…老易他现在心里也乱得很,难受着呢!他不是故意瞒你…你让他缓一缓,改天…改天再说行不行?”
“我等不了!”傻柱怒吼,又是一脚狠狠踹在门上,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是什么性子全院都知道!今天不说清楚,我就跟他易中海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开门!再不开门我真踹了!!”
傻柱的咆哮和踹门的巨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四合院层层叠叠的反应弧。
……
前院,阎埠贵家。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听着中院的动静,又抬头看了眼房梁上还剩小半条的腊肉。
那是沾了干亲家陈默的光才有的油水。
阎埠贵转头对大儿子阎解成语重心长道:
“解成,看见没?这就是认干亲不谨慎的下场!你可不能学傻柱犯浑!记住了,以后不管你干爹陈默怎么样,哪怕他打你骂你,你也得受着!”
“这叫名分,这叫规矩!有了这层关系,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咱家吃用不尽!”
阎解成忙不迭点头:
“爸,您放心!我干爹那是真能耐,真大方!我傻了才跟他掰?傻柱那是被坑惨了,我干爹可不会坑我!”
于莉在一旁嗑着瓜子,叹息道:
“不过话说回来,傻柱也是真可怜,被蒙在鼓里十几年,一千多块啊,够买多少肉了。”
阎埠贵小眼睛一眯:
“走,去看看热闹!这可是年度大戏!”
中院,刘海中家。
刘海中正端着官架子,领着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儿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进行现场教学:
“都瞧见了吧?干爹也是爹!天地君亲师,这伦常纲纪不能乱!傻柱这就是忤逆不孝!你们俩以后要是敢对我有半点不敬,哼!”
刘海中扬了扬手里的鸡毛掸子。
刘光天、刘光福吓得一哆嗦,赶紧表忠心道:
“爸,我们不敢!绝对不敢!”
刘海中满意地哼了一声,挺着肚子走向易家,准备以一大爷的身份主持公道。
后院。
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却急切,脸上满是焦灼:
“糊涂!糊涂啊!中了人家的离间计了!这院里,能跟陈默那小子掰掰手腕的,就指望着中海和柱子拧成一股绳!现在自己先窝里反了,斗垮了,还拿什么跟人斗?!”
聋老太太心疼自己失去的五保户待遇,更恐惧陈默日后在院里一手遮天。
人群中央。
许大茂磕着瓜子,得意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他躲在几个看热闹的人身后,不停地煽风点火:
“傻柱!踹门啊!你还是不是爷们?就这么点胆子?你媳妇跟人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怂啊!赶紧的,把你干爹揪出来问问,拿你的钱吃得香不香!”
许大茂极尽挑拨之能事,恨不得傻柱立刻把易中海打死才痛快。
贾家。
窗口。
秦淮茹死死捂着贾张氏的嘴,低声急道:
“妈!您少说两句!一大爷再怎么着,这些年也没少接济咱家!棒梗眼看就要从少管所出来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您得罪了一大爷,以后咱家喝西北风去啊?”
贾张氏被捂着嘴,支吾了半天,掰开秦淮茹的手,压低声音恨恨道:
“呸!易中海也不是好东西!黑心烂肝!……不过傻柱更不是东西!离了婚就连点养老钱都不给了?活该他被骗!最好被打死!”
贾张氏迅速完成了立场切换,一切以能否占到便宜为准绳。
牛家。
岳母牛燕侧耳听着外面的喧闹,有些好奇地对陈默道:
“默子,外面闹得这么凶,你不去看看?”
陈默正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报纸,头都没抬:
“狗咬狗,一嘴毛,有什么好看的?浪费心情。”
陈默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窗外的一切喧嚣不过是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戏剧。
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显然是傻柱终于彻底爆发,用蛮力强行踹开了易中海家的房门!
傻柱如同煞神般冲进屋内,血红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的易中海。
“柱子!你冷静!听干爹说!我是你干爹啊!”
易中海声音发颤,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用名分和过往的情分压住傻柱。
“你去你妈的干爹!”傻柱怒吼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你不配!老子没你这种喝血吃肉的干爹!”
盛怒之下,傻柱猛地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易中海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
易中海“哎呦”一声惨叫,身体向后踉跄几步,极其“巧合”地绊倒在自己刚才踹散的椅子碎片上,然后重重摔倒在地。
随后,易中海捂着胸口,发出一连串痛苦而压抑的呻吟,看起来凄惨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苦肉计!
而且是极其熟练、几乎是本能的苦肉计!
八级钳工常年打铁抡锤的身体,绝不至于被一脚就踹得失去行动能力。
他太了解傻柱了,知道这小子混不吝的外表下,藏着极重的恻隐之心和对孝道名分的莫名敬畏。
果然,看到易中海倒地不起、痛苦呻吟的模样,傻柱抡起的拳头僵在了半空。
那滔天的怒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虽然仍在燃烧,却猛地被一种“我把老人打坏了”的恐慌和残存的、被十几年灌输的“孝道”枷锁所遏制。
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真要把干爹易中海打得出个好歹。
在这四合院、在这年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自己!
弑父的名声,老子傻柱背不起啊!
“你…你少装死!”
傻柱色厉内荏地吼道,气势却明显弱了三分。
易中海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声音虚弱却足够让屋外的人听到:
“柱…柱子…干爹…干爹真是为了你好…想等雨水成年…再…再…”
“放屁!”傻柱打断他,但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暴怒,“鬼才信你的话!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
易中海心中稍定,苦肉计见效了。
但他深知此刻任何苍白的解释都是火上浇油,于是他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只是继续痛苦地呻吟,扮演一个被逆子重伤的可怜老人形象。
傻柱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易中海,又想起那被吞没的一千二百块和兄妹俩饥寒交迫的童年,两种情绪激烈交战。
最终,极度失望和背叛感占据了上风。
傻柱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宣布:
“易中海!看在你把借条还回来的份上,今天我不再动你!”
“但从今往后!我何雨柱跟你恩断义绝!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说罢,何雨柱狠狠瞪了地上的易中海一眼,又扫了一眼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一大妈,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那背影,竟带着几分踉跄和落寞。
傻柱刚冲出易家,一抬头,就看见陈默不知何时已倚在自家门框上,正用一种极度鄙夷、仿佛看臭虫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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