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红木长桌被擦拭得如同镜面般锃亮,反射着吊灯清冷的光。
股东分坐在长桌两侧,气氛略显凝重。陈立董事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修长的指节有节奏地叩了叩桌面,声音沉稳:“人都到齐了?”
林凯总裁快速扫了眼签到表,推了推黑框眼镜,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就差陈默陈总没来——不过大家都清楚,陈总这几年鲜少参加股东会,只拿分红不管事。”
“那董事会正式开始。”陈立董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茶,缓缓说道,“我今年七十一了,身子骨大不如前,想退下来享享清福。这董事长的位置,得找个有能力的人接手。巧了,苏夫人刚走,她名下60%的股份都传给了儿子苏振国。往后啊,他就是公司最大股东,说话分量最重。”
话音刚落,满屋子股东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苏振国身上。
他身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西装,腕间的百达翡丽在吊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这董事长的位置,本就是他该坐的。
“苏董正当壮年,稳重又有手段,这位置非他莫属!”林凯总裁率先捧场,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沿。
“对!我们都同意!”
“选苏董当董事长,没意见!”
附和声此起彼伏,如同年三十噼里啪啦的鞭炮。陈立董事微笑着点点头:“既然是选举,程序还是要走的。大家举手表决吧。”
十五个董事里十个都举起了手,陈立董事快速数完后,果断拍板:“十票过半,这董事长的位置,以后就是苏董的了。”
苏振国猛地站起身,西装下摆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他双眼放光,大声说道:“谢各位支持!我要是当上董事长,保准把恒远带进全球三百强,冲百强也不是没可能!年年让各位拿更高的分红!”
掌声立刻响成一片。
苏振国喉结滚动,心跳快得如同擂鼓。
他心中暗自得意:自己在峰汇集团当董事长半辈子,可峰汇哪能跟恒远比?往后海宁市这地界,还不都得看他脸色?
至于今天没举手的那五个...
他侧头朝女儿苏婉使了个眼色,目光阴沉得像一潭死水,低声说道:“记好谁没投票。那些不敢支持我的股东,他们背后的家族,该处理就处理。”
苏婉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快速转着钢笔,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爸您放心,我都记小本本上了。爸,我能当公司总经理不?之前那个地产项目总经理我都当腻了。”
“别急,会后再商量。”苏振国轻轻拍了拍女儿手背。
她心中幻想着:等她成了总经理,海宁市名媛圈不得抢着给她递名片?至于苏瑶?那就是只蚂蚁,踩死都嫌脏脚。
“苏董,这位置您坐。”陈立董事起身让出主位,微笑着说道,“往后股东会,可就看您主持了。”
苏振国嘴上说着“陈董太客气”,脚却不自觉地往主位挪去,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椅柄——
“砰!”会议室大门被撞开,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他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压得满屋子人都喘不过气。
他身后跟着个年轻女人,宝蓝色西装衬得她皮肤雪白如瓷,长发垂肩,五官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小脸绷着,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更显冷冽锋利。
苏振国和苏婉的脸当场就白了。
苏婉拔高嗓门,尖叫道:“苏瑶!你跑这儿凑什么热闹?滚出去!这是恒远的地盘,谁让你进的?立刻马上给我滚!”
她话音刚落,跟来的中年男人开了口,正是消失多年的陈默,他声音低沉而威严:“怎么?我几年没回公司,连带人参加股东会的资格都没了?”
会议室里,灯光亮得有些刺眼,空调风呼呼地吹着,带着丝丝凉意。
陈立董事率先起身,脸上挂着三分客套七分疑惑,扬了扬下巴问道:“陈默总不是常住三亚吗?今儿怎么亲自来公司了?”
苏婉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
她心里冷哼一声:可不就是集团里常年挂名、几乎见不着人影的陈默?他手里撑死10%的股份,能翻出什么浪花?她爸可是握着60%的最大股东,刚刚还数到第十票,新任董事长的位子稳得像泰山一样。
“股东当然有资格列席。”苏婉“啪”地合上化妆镜,用力往桌上一放,那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她目光扫过坐在陈默身旁的苏瑶,眼神里满是不屑,尖着嗓子说道:“但有些人别仗着自己那点身份,就往公司塞闲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苏瑶闻言抬眸轻笑,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苏婉:“苏小姐这是顾影自怜呢?先看看自己脸上的粉是不是都蹭到口红上了,活像个小丑。”
“苏瑶,你还没醒酒呢?”苏婉猛地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手指着苏瑶骂道:“我爸现在可是恒远的董事长,想来就来,走得光明正大。你算哪门子的东西,也敢在这儿指手画脚?”
“投票结果都没出来,他怎么就成新董事长了?”陈默大剌剌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双腿大大咧咧地岔开,指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我来凑个热闹不行?难不成还怕我把这会议室给掀了?”
苏振国把保温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墩,“哐当”一声,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下巴都快翘到天花板上,扯着嗓子吼道:“陈总对我有意见?可公司已经有十个人投我了,你不投也没用,别在这儿自讨没趣。”
“就是。”陈立董事打圆场的笑僵在脸上,眼神有些慌乱地扫了扫众人,干笑着说道:“苏总确实是新任董事长的不二人选,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有数。”
“再说他可是持有60%股份的最大股东,你拿什么比?”有董事跟着起哄,阴阳怪气地说道:“陈总,您就别在这儿瞎搅和了,省得自讨苦吃。”
苏振国双手抱胸,鼻孔朝天,得意洋洋地说道:“陈总要是来闹事的,别怪我叫保安请你出去,到时候可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谁说是最大股东了?”陈默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他把牛皮纸档案袋“啪”地拍在桌上,声音清脆响亮:“你撑死30%,还在这儿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胡扯!”苏振国怒目圆睁,猛地拍桌站起,脸气得铁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我妈去世时,60%股份都给我了,你这是血口喷人。”
“想太美了吧?”陈默抽出遗嘱复印件,“唰”地一下推到苏振国面前,眼神轻蔑地看着他:“老夫人临终前立了遗嘱,她那60%股份,你和苏瑶各分30%。怎么着?想黑吃黑独吞?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满屋子瞬间炸了锅。
苏振国的脸白得像会议室墙上的恒远集团LoGo,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双腿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苏婉攥着桌角的手青筋直跳,指甲都快嵌进木头里,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愤怒。
陈立董事捡起文件翻了两页,镜片后的眼睛陡然一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是真的,有老夫人签名和公章,这可作不了假。”
“不可能......”苏振国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得椅子“哐当”响,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像一棵被狂风刮倒的枯树。
“有什么不可能?”苏瑶走到会议桌前,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各位股东应该都知道,恒远是我妈二十多年前创立的。我是苏丽芳的女儿,这是我妈的公司。外公外婆之所以给苏振国30%股份,是看在他抚养我的份上,可他贪得无厌,想全吞,简直是狼心狗肺。”
“闭嘴!”苏振国抬手就往苏瑶脸上扇,那动作又快又狠,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可他的手腕却在半空被人攥住,就像被一只铁钳紧紧夹住。
伍越捏着他手腕稍一用力,苏振国疼得当场飙叫,声音尖锐刺耳:“你谁啊?快松开!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再敢动我雇主,打断你手。”伍越冷着脸松了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能把人冻住。
苏振国踉跄后退,手腕麻得跟过了电似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苏婉扶住苏振国,眼眶发红,恶狠狠地瞪着苏瑶,像一头发怒的母狮:“苏瑶,你为了钱连亲爹都不认了?谁不知道苏丽芳根本没结过婚,哪来的女儿?你疯了吧,简直是个不孝女。”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苏瑶勾唇,眼神里满是嘲讽:“你自己说过,我根本不是苏振国的女儿,怎么,现在又不认账了?说话跟放屁一样,没个准头。”
苏婉眼底闪过慌乱,但还是强撑着嘴硬:“我那会儿瞎说的!奶奶的遗嘱写得明明白白......”
陈立董事推了推眼镜,翻开遗嘱复印件,声音清晰地说道:“确实,遗嘱里明确写着,苏瑶是苏丽芳的女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会议室里的空调风呼呼吹着,苏振国的衬衫后背全湿了,像被水泼过一样。
原本举着赞成票的董事们你看我,我看你,钢笔在选票上洇出模糊的墨点,脸上都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这董事长之位,怕是要生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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