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太子大营,表面看似笼罩在悲伤与不安中,暗地里却是一派紧张的备战景象。
南宫铭根本没有病,更没有离开。
他所谓的“秘密回京”只是一个释放给内部不稳定分子和敌方细作的烟雾弹,至于张贲将军和军师的争吵,也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邺京那边他早有安排,不会有意外。
在文子先生的策划下,他们精心营造着主帅不在、军心涣散的假象:
巡逻队伍看似照常,但路线和时间刻意显露出松散。
炊烟数量依旧,却故意让部分营灶燃起湿柴,制造炊烟断续无力的假象。
甚至故意放出一些低级军官抱怨“太子抛下我们”、 “不知为何而战”的言论。
张贲老将军每日巡营,眉头紧锁,唉声叹气,表演得淋漓尽致。
真正的核心精锐,则在李青的暗中调动下,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预定战场运动。
南宫铭与文子先生则日夜研究舆图,推演着南宫颉可能进攻的每一条路线,以及最终的包围地点——他们选定了距离大营三十里外的一处名为“落鹰涧”的谷地。
那里入口开阔,易于大军进入,内部却地势复杂,两侧山高林密,出口狭窄,是绝佳的设伏之地。
三日后,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时。
南宫颉亲率大军,如决堤洪水般,向着朝廷大营汹涌扑来。
他意图很明显,趁朝廷军不备,一举踏平营寨。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朝廷军的前沿哨卡几乎一触即溃,象征性地抵抗后便仓皇后撤。
南宫颉大军轻易攻至大营寨门前,却发现营门大开,里面竟似一座空营!
“大王,有诈!”先锋将领惊呼。
南宫颉心中也是一凛,但箭已离弦,岂能不回?
他勒住战马,仔细观察,只见营内旌旗歪倒,辎重散落,一片狼藉,分明是仓促撤退的景象。
“哼!虚张声势!定是那南宫铭不在,张贲老儿自知不敌,弃营而逃了!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巨大的诱惑和一直以来对朝廷军的轻视,让南宫颉做出了致命的判断。
他下令全军追击,务求全歼“溃逃”的朝廷军队。
朝廷军的“溃败”路线,看似杂乱,实则始终保持着建制,且战且退,一步步将追兵引向那片死亡之地——落鹰涧。
当南宫颉的大军大部分涌入落鹰涧开阔的谷地时,天色已微明。
谷中雾气氤氲,更添几分诡异。
“报——大王,前方谷口狭窄,乱石堵塞,我军先锋受阻!”
“报——大王,后方发现朝廷军旗帜,退路被截断了!”
接连的急报让南宫颉脸色骤变。
他环顾四周,只见两侧山峦如巨鹰收拢的双翼,将自己的大军牢牢锁在中间。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自己中了南宫铭的诡计!
“南宫铭!你根本没走!”他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
明明他的眼线说亲眼看见南宫铭一蹶不振,偷偷回京的!
怎么会这样?眼前都是谁?
回应他的,是山巅骤然响起的低沉号角,以及一面在晨光中缓缓升起的、象征着太子权威的玄色龙旗。
龙旗下,南宫铭一身明光铠,猩红披风在猎猎晨风中如血旗翻卷。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电,俯瞰着谷中已成瓮中之鳖的叛军,哪里还有半分“悲痛病倒”的痕迹?
“南宫颉!”南宫铭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遍山谷,清晰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身为皇叔,不思报国,反生叛逆之心,祸乱边疆!今日,孤便在此,替父皇,替大魏江山,清理门户!”
他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刹那间,战鼓雷鸣!
两侧山峦之上,伏兵尽出。
无数旌旗竖起,弓弩手张弓搭箭,滚木礌石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李青率领的重甲步兵封死了谷口,如同铜墙铁壁。张贲老将军则指挥骑兵,从后方掩杀而来,彻底切断了叛军的退路。
落鹰涧,瞬间变成了修罗屠场。
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懵了,拥挤在狭长的谷地中,进退失据,人马自相践踏。
箭矢破空声、巨石滚落声、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血腥的死亡乐章。
南宫颉目眦尽裂,挥舞着长刀,试图组织抵抗,但在朝廷军早有准备的立体攻势下,任何努力都显得徒劳。
他身边的亲卫一个接一个倒下。
混乱中,一支来自侧翼山腰的冷箭,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肩甲。
他还来不及痛呼,李青已如猛虎般突入中军,手中长槊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刺而来!
“逆贼受死!”
南宫颉勉强举刀格挡,却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迸裂,长刀脱手飞出。
李青的槊尖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挑落马下!
主将阵亡,叛军彻底崩溃,残存的士兵纷纷丢弃兵器,跪地乞降。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正午,方才渐渐平息。
阳光穿透逐渐散去的硝烟,照亮了谷地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
南宫铭在亲卫的簇拥下,缓步走下高地,踏过染血的土地。
他停在南宫颉的尸体前,沉默地看了片刻。
这个曾经雄踞一方的皇叔,如今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骸。
“厚葬了吧。”他淡淡下令,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这不是出于怜悯,而是胜利者的姿态,以及对皇室颜面的最后维系。
落鹰涧大捷,消息传回太子大营,全军欢腾!
直到此时,部分普通士兵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殿下并未离开,那几日的“消沉”与“病倒”,竟是如此惊天的谋略!
一时间,南宫铭的威望在军中达到了顶点,士兵们看向他们年轻主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狂热的崇拜。
南宫铭立即着手善后,安抚降卒,清点战利,派兵接收南宫颉的领地,彻底平定北境之乱。
当晚,军师文子先生来到帐中。
“殿下,北境已定,南宫颉授首。如今,是该真正考虑回京的时候了。”文子先生递上一封来自邺京的密信,“京城局势已初步稳定,太子妃与崔相、许太傅等,已控制大局。二皇子南宫璋……已于宫变中身亡,庞贵妃亦随之而去。”
南宫铭迅速览毕密信,上面详细记述了那场宫变的血腥与崔姮的果决。
当看到“二皇子死于乱军”时,他目光微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收起密信,望向帐外北境清冷的夜空,繁星点点,一如邺京城内那变幻莫测的棋局。
“传令下去,三军缟素,为陛下举哀。”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三日后,拔营,班师回朝!”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因父丧而悲痛欲绝的太子,而是历经血火淬炼、携大胜之威、即将归来的帝王。
北境的烽烟已然熄灭,而京城的权力旋涡,正等待着他的回归,去书写新的篇章。
他踏出大帐,北风拂过他的面颊,带着胜利的余烬和远方的气息。
姮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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