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黑色的羽毛,在我眼前晃。
像个索命的牌子。
我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我亲手捡回来的东西,现在,成了捅向我和裴昭的刀子。
一把,淬了剧毒的刀。
“姨娘,您看,”太子裴恒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孤就知道,三弟是被人陷害的。”
“这些东西,定是有人,偷偷放在他房里的!”
他转向许光,眉头紧锁。
“许尚书,此事,必有蹊跷!”
许光对着他,深深一躬。
“殿下仁厚,臣,佩服。”
“但,国法无情。”
他直起身,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冷得像冰。
“地图,翎羽,都在三殿下房中搜出。”
“惠妃娘娘,您说,是有人陷害。”
“那臣倒要请教,这偌大的皇宫,谁有这个本事,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潜入皇子住所,栽赃陷害?”
“又有谁,有这个胆子?”
他每说一个字,就往前逼近一步。
我被他身上那股官威,压得喘不过气。
我只能,一步步后退。
我退无可退。
身后,就是小厨房的门槛。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
说不出来。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宫女太监们,已经,全都跪在了地上,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小翠的脸,白得像纸。
她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绝望。
“说不出来吗?”
许光冷笑一声。
“那,就让臣,来替娘娘说吧。”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又是一卷羊皮纸。
他“刷”的一下,展开。
“这是,从那个钱庄账房的暗格里,搜出来的另一件东西。”
“一封,三殿下,写给北境黑鹰部首领的,亲笔信!”
亲笔信?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可能。
裴昭,怎么可能……
“信里,三殿下,与黑鹰部首领约定,”许光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院子,“待他事成之后,便将云州,朔州,燕州,三座城池,拱手相送!”
“以此,换取黑鹰部,在他起事之时,出兵相助!”
“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三座城池。
他疯了。
这已经不是栽赃,这是诛心!
这是要把裴昭,钉死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胡说八道!”
我终于,喊了出来。
声音,尖利得,不像我自己的。
“你们这是污蔑!是血口喷人!”
“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
裴恒立刻上前,扶住我,一脸的“焦急”。
“姨娘息怒,姨娘息怒!千万保重凤体!”
“孤相信三弟!孤也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他嘴上说着相信,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把我箍得死死的。
我根本,动弹不得。
许光,根本不理会我的辩驳。
他将那封所谓的“国书”,高高举起,展示给在场的所有禁军侍卫看。
“白纸黑字!殿下的印信,一应俱全!”
“这就是,铁证!”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刚才还目不斜视的禁军,此刻,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里面,有鄙夷,有愤怒,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穿着边军服饰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上,还带着血。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带着哭腔。
“殿下!尚书大人!不好了!”
“北境,北境急报!”
“一个时辰前,黑鹰部,突然撕毁盟约,集结三万骑兵,突袭我云州边境!”
“我方,猝不及防,守将……守将,当场战死!”
“云州,失守了!”
传令兵,泣不成声。
“我们,抓住了一个舌头!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一封三皇子写给他们首领的密信!”
“信上说……让,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完了。
我眼前,彻底黑了。
配合。
天衣无缝的配合。
这边,刚搜出“证据”。
那边,边境就真的,“出事”了。
连“人证”,都准备得,如此妥当。
我看向裴恒。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悲痛。
那演技,真好。
好到,让我觉得,恶心。
“来人!”
裴恒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太子的,威严和冷酷。
“封锁承恩殿!”
“惠妃林氏,三皇子裴昭,图谋不轨,里通外敌,罪证确凿!”
“将宫内所有同党,全部,给孤拿下!”
“打入天牢!”
他一声令下。
那些禁军侍卫,“唰”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刀锋,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白光。
晃得我,眼睛疼。
他们,一步步,朝我逼近。
小翠她们,已经吓得,晕死过去好几个。
我站在原地。
腿,软得,像面条。
我动不了。
我看着那些,冰冷的刀锋。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盘死棋。
原来,是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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