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姑娘死了。
周二公子疯了。
案子,卡住了。
这三天,我过得,比昭儿刚被抓进去的时候,还要煎熬。
小厨房的烟火气,都盖不住,我心里的那股,焦躁的凉意。
所有人都说,证据确凿。
指向东宫。
可我,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叫凝香的姑娘,坠湖的样子。
就是那个周二公子,疯疯癫癫,喊着要印诗集的样子。
太巧了。
巧得,像一出,排练了无数遍的戏。
每一个人的出场,退场,说的每一句台词,都精准得,让人害怕。
现在,戏演到一半,主角死了,线索断了。
只留下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太子。
裴容,会信吗?
我不知道。
这几天,他再也没来过承恩殿。
李德,倒是每天都来。
不说话,就是送些赏赐。
补品的,衣料的,首饰的。
流水一样,送进我的库房。
宫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更不对了。
那种敬畏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同情和揣测。
她们一定在想,我这个“宠妃”,也快到头了。
三皇子倒了,下一个,就是我。
我不在乎她们怎么想。
我只知道,昭儿还在天牢里。
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我捏着手里的面团,一下,又一下。
心里,乱成一团麻。
“娘娘。”
小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奇异的兴奋。
“娘娘,八百里加急!”
我手一顿。
“边关的?”
“是!北方的!听说,是黑鹰部那边,送来的!”
黑鹰部?
我皱起眉。
那不是,跟太子党伪造的信件里,说要跟昭儿勾结的,那个部落吗?
他们,又来干什么?
示威?
还是,又送来了什么,新的“罪证”?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说了是什么事吗?”
小翠摇了摇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不知道!信,直接送进御书房了!陛下看了,当场就下令,把王柬之王大人,还有几位阁老,全都召进了宫!”
“现在,整个宫里都传疯了!”
“说,说黑鹰部,内讧了!”
内讧?
我更听不懂了。
敌人自己,打起来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跟昭儿,又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我总觉得,这又是那个幕后黑手,设下的新圈套。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我没胃口,什么也吃不下。
就在小厨房里,熬了一锅,最简单的白粥。
我守着那锅粥,听着外面,风声鹤唳。
我感觉,自己就像这锅里的米。
被架在火上,慢慢地煎,慢慢地熬。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是裴容。
他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
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是一种,拨开云雾,看到利刃出鞘的,锋利的光。
他挥退了,跟在他身后的李德。
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走到我身边,低头,看了看锅里的白粥。
“还没睡?”
“睡不着。”我老实回答。
他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他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看着灶膛里的火光,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他要坐到天亮的时候。
他忽然,开口了。
“黑鹰部,送来了一份,大礼。”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我。
那眼神,很复杂。
有欣赏,有惊叹,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近乎认命的感慨。
“那个,跟许光合作的,小头目。”
许光。
我记得这个名字。
太子那边的人。
“他死了。”裴容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分赃不均,跟他们的首领,起了内讧。”
“被杀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
这……
这不就是,狗咬狗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裴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有个,很忠心的心腹。”
“为了给他报仇。”
“把他跟许光,所有来往的信件,凭证,原封不动地,送到了,我们边关守将的手里。”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我手里的勺子,没拿稳,当啷一声,掉进了锅里。
溅起的粥,烫在我手背上。
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直勾勾地,看着裴容。
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
这是什么,神仙一样的,剧情?
敌人,帮我们,把证据,送上门了?
还附带,详细的,人证物证?
我感觉,我不是活在皇宫里。
我是活在,一本,胡编乱造的话本里。
“巧不巧?”
裴容问我。
他的目光,灼灼。
好像,在等我,给他一个解释。
我能解释什么?
我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那……那昭儿他……”
“证据,指向许光。”
裴容替我,说完了。
“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从他,买通周二公子,到他,联系黑鹰部,再到他,杀了凝香,伪造现场,嫁祸东宫。”
“一环扣一环,天衣无缝。”
我,还是有点懵。
“嫁祸……东宫?”
我以为,目标就是太子。
裴容,笑了。
那笑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许光,是太子的人。”
“但他,也是皇后的人。”
“一石二鸟。”
“既除掉了昭儿,这个心腹大患。”
“又能让太子,彻底失信于朕,为皇后亲生的,七皇子,铺路。”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听得,心惊肉跳。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局,那么别扭。
原来,局中,还有局。
套中,还有套。
许光,不是为了太子。
他是,想把太子,也一起,拉下水。
我打了个寒颤。
这皇宫里的人,心都脏成什么样了。
“你,”裴容看着我,忽然,问,“一早就,算到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
算到?
我算到什么了?
我连晚饭吃什么,都算不准。
可我的沉默,在裴容眼里,显然,是默认。
他眼里的那点欣赏,变成了,深深的,赞叹。
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
抬起手,想像上次那样,摸我的头。
手,举到一半,又停住了。
最后,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辛苦了。”
他说。
“剩下的,交给朕。”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对着一锅,快要糊掉的白粥。
还有,一屋子的,难以置信。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那份,来自敌营的“铁证”。
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递到裴容手里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一场,真正的,大清洗。
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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