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贤馆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一场更为深刻、触及河北根基的变革,已如无声的浪潮,席卷四州。与广开贤路带来的蓬勃朝气不同,这场变革自诞生之初,便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与不容置疑的铁血。
大将军府政令再出,宣布在全境推行“度田”与“括户”。总领此事的,正是以刚正不阿、执法如山着称的别驾——田丰。袁绍授予他临机专断之权,可调动郡国兵配合,凡有抗命不遵、阻挠新政者,田丰皆可严惩不贷!
消息传出,河北震动。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不仅在田丰身上,更悄然投向了那位以品行高洁、深受大将军信重而闻名,同样出身清河崔氏的——崔琰崔季珪。他身为招贤馆考核主官之一,其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河北崔氏对新政的立场,牵动着无数观望者的心。
田丰雷厉风行,组建“度田清吏司”分赴各郡。他本人坐镇邺城,目光首先锁定了情况最为复杂、豪强势力盘根错节的——清河郡。
清河崔氏,乃河北顶尖门阀。若能在清河打开局面,则其余各郡的阻力必将大为减轻。然而,清河的豪强们,尤其是崔氏内部的一些旁支和姻亲故旧,并未完全将政令放在眼里,阳奉阴违、软钉碰壁的戏码再次上演。
首批度田吏在清河步履维艰。郡县官吏推诿,籍册混乱,乡亭耆老误导,清查户数受阻。田丰闻报,面色阴沉,再次选派精明强干的高光带队,调拨州府甲士随行,二赴清河。
高光抵达后,选择了一个依附崔氏、民怨极大的豪强张全作为突破口。张全依仗与崔氏的关联,气焰嚣张,抗命不遵。高光毫不留情,下令攻庄,擒获张全,当场斩首示众,抄没家产,释放荫户。
此举震动清河!人们意识到,邺城是动真格的,即便与崔氏有关,也难逃法网。然而,这仅仅是外围。真正的核心,依然是崔氏本宗及其直系势力所隐匿的庞大田产与人口。
张全的人头,让清河崔氏内部产生了分裂与恐慌。一部分族人认为必须强硬对抗,维护家族利益;另一部分则忧心忡忡,担心会牵连到在邺城身居要职的崔琰,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压力也传到了邺城。一些与崔氏交好的官员开始游说,希望袁绍或田丰能对崔氏网开一面。然而,更关键的反应来自于崔琰本人。
就在田丰准备亲自前往清河,以更强硬手段解决问题的前夜,崔琰主动求见袁绍与田丰。
在大将军府的书房中,崔琰神色肃穆,他并未为家族求情,而是郑重地向袁绍行了一个大礼,沉声道:“主公,度田括户,乃富国强兵之良策,亦是彰显天下至公之举。琰既食君禄,自当忠君之事。清河本家若有作奸犯科、隐匿田户、对抗国法者,请主公与田别驾,一概依律处置,无需因琰而有丝毫姑息!”
此言一出,田丰严峻的脸色稍霁,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袁绍则亲自扶起崔琰,感慨道:“季珪深明大义,我心甚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若世家大族皆能如季珪这般识大体、顾大局,何愁天下不治?”
有了崔琰这番旗帜鲜明的表态,田丰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尽去。他依旧亲赴清河,但策略已悄然变化。
田丰抵达清河后,并未立刻兴师问罪,而是首先请来了崔氏当代的族长及几位核心族老。在官署之中,田丰并未以势压人,而是将崔琰在邺城的表态原原本本地告知,并陈明利害:
“崔季珪以身许国,不惜大义责亲,乃为保全崔氏清誉与长远之计。大将军推行新政,志在必行。顺之,则崔氏虽失部分田亩人口,却可得主公信重,保家族平安,季珪在朝堂亦能更加稳顺。逆之……”田丰目光如刀,扫过众人,“张全之首级犹在,大将军之决心如山!届时,国法无情,恐非区区田产所能抵罪!”
崔氏族长等人闻言,面色变幻不定。他们最大的依仗——在邺城的崔琰,不仅不支持他们对抗,反而要求他们服从国法。失去了这层保护伞,面对田丰的铁腕和袁绍的决心,任何抵抗都显得徒劳且愚蠢。
在经过激烈的内部争论和痛苦的权衡后,崔氏族长最终长叹一声,做出了明智的抉择:“田别驾,我崔氏……愿遵从大将军政令,配合度田括户。所有田亩、人丁,具实以报,绝无隐匿!”
尾声:标杆既立,大势已成
清河崔氏的低头,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冀州、幽州、并州那些还在观望、抵抗的豪强,闻听连崔氏都服软了,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度田括户的推行,自此势如破竹,再无人敢公然对抗。
数月之后,成果汇总至邺城。田丰向袁绍汇报:“主公,四州度田已毕,新增登记在册良田逾百万顷,清查出的隐匿人口达三十余万户!赋税据此重新核定,府库岁入将翻倍有余!”
袁绍大喜,不仅重赏田丰,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高度赞扬了崔琰的深明大义,称其为“社稷之臣,士林楷模”。此举聪明地将崔琰个人与他的家族进行了切割,既严格执行了政策,又保全甚至提升了对崔琰这等重要臣子的信任和关系。
经此一役,袁绍对内整合迈出最关键一步。他不仅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土地和人口,更树立了国法高于族规、政令通行无阻的绝对权威。河北的根基,在铁腕与怀柔并用的策略下,被打造得前所未有的坚实。接下来,这个内部高度统一、资源空前集中的庞大实体,将以全新的姿态,应对中原的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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