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蝶就这么心烦意乱了一路,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停在家门口。
“妈,我先和他上楼一下,有点事。” 车刚停稳,谢怀蝶就立刻开口,语气有点急。
陈阿姨正在解安全带,闻言抬头:“哎?都快吃饭了,排骨汤还热着呢。”
“我们一会就下来,很快!” 谢怀蝶说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转向身后的人,“走。” 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许知夏的手腕,快步冲进了家门,直奔二楼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谢怀蝶有些用力地关上,甚至还顺手反锁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谢怀蝶转过身,背靠着门板,胸口微微起伏,瞪着眼前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辜的许知夏,压低了声音控诉:
“许知夏!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许知夏眨了眨眼,语气真诚地反问:“我怎么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给你当老婆吗?!” 谢怀蝶简直要被他这副样子气死,声音都拔高了一点。
许知夏看着他,没有任何犹豫,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清澈,态度坦然。
谢怀蝶:??
你他妈还点头了?!
谢怀蝶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股气憋在胸口。
“许知夏!你他妈的,你就……你就不觉得这太早了吗?!”
谢怀蝶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原本的气势汹汹莫名弱了下去。
许知夏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我不管。老婆,要趁早绑到手才安心。” 这话说得直白又霸道,与他平时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 谢怀蝶被他这话噎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想骂人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然而,就在他以为许知夏要继续“强词夺理”时,对方却话锋一转,微微垂下眼睫,声音也低了下去:
“不过……你要是真不想,觉得太早了,那……就再等等吧。等你大学毕业……也可以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谢怀蝶,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有点勉强的笑容,“我没关系的。”
谢怀蝶一肚子骂人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
“你道德绑架啊?”他怎么又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浓郁的绿茶味儿?!
“没有。” 许知夏否认,声音轻轻的,甚至还把脸微微撇向一边,侧影看起来莫名有些“柔弱”和“委屈”。
谢怀蝶看着他这副样子,明明知道这家伙八成是装的,可心里那点坚决反对的念头,还是不受控制地动摇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软了下来:
“我……我又不是没同意!就是……就是这事太突然了,我没缓过神来而已!” 他试图解释,给自己找台阶下,“但这事儿……你总得再给我点时间做做心理建设吧?就……再缓两天行不行?”
许知夏立刻转过头,眼睛紧紧盯着他,捕捉着他话里的松动:“那你……是答应了?”
谢怀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含糊地“嗯”了一声,又赶紧补充道:“出国签证什么的,办起来怪麻烦的,后天之前肯定搞不完。怎么也得……再等一个星期吧?” 他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像是最后的“挣扎”。
听到这话,许知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满了星光,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委屈的样子。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用力点头:
“好!”
一个字,答应得干脆利落,带着满满的愉悦和得逞后的心满意足。
谢怀蝶看着他瞬间阴转晴的脸,心里暗骂了一句“戏精”,但不知为何,看着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开心。
两人在房间里达成“缓期一周”的共识后,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谢怀蝶那股莫名的烦躁也被许知夏那显而易见的开心冲淡了不少。
他们前一后走下楼梯,陈阿姨正在餐桌前摆放碗筷,热腾腾的排骨汤香气四溢。看见他们下来,她赶紧招呼:
“快来,汤都给你们盛好了,正温着呢。你俩刚才在楼上说什么呢?听着动静不大,但感觉火药味挺重的?”
许知夏走上前,语气平静地开口:“没事,妈。就是在商量……领证的事儿。” 他顿了顿,看向陈阿姨,“能不能……再缓一个星期?”
陈阿姨拿着汤勺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些许错愕:“啊?” 她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请求,毕竟刚才在车上,许知夏还答应得那么干脆。
许知夏走到她身边,声音放缓了些:“妈,我知道您是替我们高兴,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我们这边刚处理完‘那个人’的事儿没多久,您心里……其实也应该需要点时间,真正地冷静下来,平复一下。”
他的话音落下,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一段并不久远却足够沉重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三人的脑海里。
(时间回溯到12月)
开庭那天,恰好撞上了许知夏法律意义上的十八岁生日。
庄严肃穆的法庭上,一边站着的是陈海墨、许知夏和谢怀蝶,他们身形挺拔,眼神坚定。而另一边,是被法警看管、铐着手铐的男人。警方证据确凿,但他脸上依旧写满了不甘和顽固,拒不认罪。
法官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法庭:“被告人涉嫌长期家暴、敲诈勒索、威胁恐吓……证据链完整,事实清楚。申诉人一方,还有需要补充陈述的吗?”
陈海墨站起身,她的声音有些微颤,但努力维持着镇定:“没有了,法官大人。我们只希望法律能给予他应有的惩罚,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改造。同时,恳请法律给予我们母子……以及这个孩子.....”陈阿姨看了一眼谢怀蝶“应有的保护。确保他未来即便出来,也无法再靠近、伤害我们。”
“这是法律应尽的职责。”法官颔首,随即宣判,“综合被告人情节恶劣,依据相关法律法规,现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强制签署《出狱后禁止接近、骚扰、威胁申诉人及其家庭成员》的禁令!”
“老子不签!凭什么!” 男人在被告席上激动地挣扎怒吼。
“肃静!这是法庭!” 法官重重敲下法槌,“本案审理结束,判决即刻生效!”
(回忆结束)
.........
陈阿姨听着儿子的话,看着他和谢怀蝶同样带着关切的眼神,愣了一下。
是啊,那场官司虽然赢了,也彻底摆脱了那个人,但紧绷了那么多年的神经,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真正松弛下来的。
她光顾着为孩子们高兴,却忽略了自己心底可能还残留的、需要时间抚平的波澜。
陈阿姨沉默了几秒,再抬头时,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与通透,她笑了笑,带着释然和一点自嘲:
“也是……是妈太心急了。光想着好事要快,都没仔细想想咱们家这情况。”
她拿起公筷,给两个孩子碗里各夹了一大块炖得软烂入味的排骨,语气轻松起来,“那这事儿就听你们的,再缓缓,不着急。来,先吃饭!尝尝妈炖的排骨,火候正好!”
餐桌上的气氛重新变得温馨起来,那些沉重的过往,在家人彼此的体谅与关怀中,似乎也渐渐被眼前这碗热汤的暖意所融化。未来还长,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走,稳稳地幸福。
..................
晚上,因为第二天要去参观陈阿姨精心布置的生日宴现场,算是个比较正式的场合,谢怀蝶又开始像上次去见姥姥姥爷前一样,在自己衣柜前上演“时装秀崩溃”。
他拎起一件衣服,皱眉:“不够正式。”
扔到一边。
又扯出一件,嫌弃:“这颜色不好看。”
再扔。
拿起一件带着涂鸦的卫衣,简直要抓狂:“我承认这衣服舒服!但去那种场合总不能穿卫衣吧?!像什么样子!”
再次毫不犹豫地扔开。
许知夏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像个人形衣架,一件件接住被他否决的衣服,再整齐地挂回衣柜或者放在一旁,动作有条不紊。
就在谢怀蝶准备进行下一轮“扫荡”时,许知夏终于开口:“不用找了。明天妈说,给我们定了衣服,应该会直接送到现场。”
“?”
正弯腰撅着屁股在衣柜底层翻找的谢怀蝶动作猛地顿住,他维持着蹲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许知夏!你怎么不早说?!” 害他白忙活、白紧张半天!
许知夏眨眨眼,表情无辜,语气里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我以为……你更想穿自己挑的衣服,显得更用心一点。”
“你!” 谢怀蝶“霍”地站起身,被他这明知故问的“茶言茶语”气得够呛,几步跨过去,毫不客气地伸手拧住了他一边的耳朵,微微用力,“再皮一个试试?嗯?”
“错了错了……放手,疼……” 许知夏立刻配合地露出吃痛的表情,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求饶得干脆利落。
“知道疼你还逗我?” 谢怀蝶没好气地松开手,觉得跟他生气纯属浪费感情,转身就往床边走,“懒得理你,睡觉!”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就发现许知夏没跟上来,还站在原地。
谢怀蝶疑惑地转身:“干什么?准备杵那儿当雕像了,还是cos晾衣杆子?”
许知夏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刚才被拧的、其实根本没多疼的耳朵,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点残留的“委屈”和理直气壮的索取:
“耳朵疼……”
谢怀蝶挑眉,看着他演:“所以呢?”
“所以?”
许知夏指了指自己那侧微微泛红(可能更多是被他自己揉的)的耳朵,眼神期待地看着他,提出了得寸进尺的要求:
“亲一下。”
谢怀蝶?
明明是许知夏先招惹他,现在倒成了受害者了?还讨要补偿?
谢怀蝶瞪着许知夏,对方也毫不退缩地用那种“我很疼需要安慰”的眼神回望他。
僵持了几秒。
谢怀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嘴里低低骂了句什么,迈步走回去,动作带着点粗鲁,却精准地仰上头,在那只被“重点关照”过的耳朵上,飞快地、用力地亲了一下。
“行了行了!亲完了!赶紧睡觉!” 他亲完立刻直起身,耳根有点发热,故作凶狠地催促道。
许知夏感受着耳边一触即分的温热柔软,眼底瞬间漾开得逞的笑意,那点“疼痛”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心满意足地走上前,从后面抱住谢怀蝶,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愉悦的磁性:
“嗯,睡觉。晚安,蝶儿。”
谢怀蝶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他去了,别扭地回了一句:“……晚安。”
灯光熄灭,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明天,将会是充满期待和新起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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