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脚步悄然而至,校园里的梧桐叶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顶着薄薄的积雪。
苏沅收拾行李时,封家的客厅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物件——封母给她装了满满两大盒家乡特产,从腊味到糕点,全是她爱吃的口味。
封父递来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他特意托人定制的画笔,说是让她过年也别落下画画。
封雅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偶熊塞进她行李箱,瘪着嘴说:“希希,这个熊熊陪你回家,就像我陪着你一样,记得每天跟我视频!”
苏沅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眼眶微微发热。
这半年时间,封家人的温柔与照顾,早已让她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
她一一收下,认真地答应着:“我会想你们的,年后回来给你们带南方的特产。”
出发去机场的那天,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封琰亲自开车送她,副驾上放着她的画本和那个玩偶熊,后座堆满了封家人准备的礼物。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轻轻摆动的声音,苏沅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心里满是不舍,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封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别难过,年后我去南方看你,顺便带你去逛你说过的老街。”
苏沅转头看向他,眼底泛起惊喜:“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封琰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舍,“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报平安,天气湿冷,别像在这边一样总忘穿外套,还有画画的时候别太专注,记得按时吃饭。”
絮絮叨叨的叮嘱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离别的伤感。
苏沅用力点头,把他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到了机场,封琰帮她拎着行李,一路送她到安检口。
他仔细地帮她整理好围巾,又检查了一遍机票和证件,反复叮嘱:“安检的时候别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到了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了,封琰哥,你也别太辛苦,记得照顾好自己和叔叔阿姨,还有雅雅。”苏沅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安检的广播响起,苏沅不得不转身。
她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封琰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手里还攥着她不小心落下的手套。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的牵挂。
“再见,封琰哥!”苏沅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安检口。
封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才缓缓握紧了手里的手套。
手套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像他们之间悄悄发芽的心意,在这个飘雪的冬日里,愈发清晰而坚定。
飞机缓缓降落在南方的机场,舱门打开的瞬间,湿润的暖风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草木清香。
苏沅拎着行李走出航站楼,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正是她的母亲。
“回来了。”言母推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语气平淡却难掩关切,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瘦了点,北方的伙食还是不习惯?”
“没有,封阿姨照顾得很好。”苏沅坐进副驾,看着熟悉的城市街景飞速倒退,心里涌上一股亲切感,“妈,你最近案子忙不忙?”
“还好,年前的案子基本收尾了。”言母发动车子,方向盘在她手中转动得沉稳有力,“家里给你炖了汤,回去就能喝。”
母女俩没有过多寒暄,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就像言母雷厉风行的性格,关心也总是直接而实在。
回到熟悉的家,简约大气的装修一如往昔。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保温罩下的汤正冒着热气。
苏沅放下行李,刚坐下喝了一口温热的排骨汤,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爸爸”的名字。
她接起电话,语气轻快:“爸爸。”
“希希,到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言父温和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嘈杂的英文对话声。
“刚到,正在喝汤呢。”苏沅笑着说,“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生意忙完了吗?”
“快了,刚结束一个会议,就给你打个电话。”言父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依旧温柔,“北方冷,没冻着吧?封家叔叔阿姨对你还好吗?有什么事随时跟爸爸说。”
“都挺好的,封叔叔封阿姨对我很好。”苏沅一一回答,“你在国外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了。”
“知道了,爸爸心里有数。”言父笑了笑,“过年爸爸就不回去了,给你转了大红包,记得收一下,年后有空爸爸去北方看你。”
“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简单寒暄了几句,言父那边就传来助理催促的声音,他匆匆说了句“新年快乐”,便挂了电话。
苏沅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暖暖的。
虽然父母早已离异各自忙碌,但对她的关心从未少过。
言母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你爸那边一切顺利?”
“嗯,就是还是老样子,忙得脚不沾地。”苏沅笑着点头,喝了一口汤,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全身。
窗外的夜色渐浓,南方的冬夜没有雪,只有零星的灯火点缀着城市。
苏沅看着餐桌上熟悉的饭菜,听着母亲偶尔提起的工作趣事,觉得无论是北方封家的温馨,还是南方故乡的安稳,都是她生命里最珍贵的馈赠。
她拿起手机,给封琰发了一条信息:“我到家啦,一切安好,你也早点休息。”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封琰的回复,附带一张他在窗边拍的雪景照片:“好,这边雪还在下,替你多看两眼,晚安。”
苏沅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脸颊微微发烫,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这个冬天因为有了牵挂,连相隔千里的距离,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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