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年的指尖在冰凉的解雇通知上反复摩挲,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佛罗里达州瑞肯公司的红色印章刺得他眼睛发疼。 那是儿子在海外打拼十年才站稳脚跟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宋启明递来的“警告书”。 他抬眼看向对面沙发上的宋启铭,对方指尖夹着烟,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沈初年心里清楚,这场针对他的惩罚,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一切的源头,都绕不开四十年前宋家千金失踪的那个真相。
这几天被软禁在宋启铭公司的会议室,他倒没受什么苦——一日三餐是星级酒店的配餐,夜里有柔软的沙发床,甚至宋启铭还让人给他送来了换洗衣物。 可这种“特殊照顾”,比严刑逼供更让他坐立难安。 偶尔从报纸角落看到“上官集团股价持续暴跌,多家子公司面临资金链断裂”的新闻,从电视财经频道听到“京市资本圈无人敢接手上官家项目”的分析,他才彻底见识到宋启明的手腕与魄力——那个在商圈里以“儒雅”着称的男人,动真格时竟如此狠。
直到这张解雇通知摆在面前,沈初年才真正慌了。 他想起儿子前段时间打来的视频电话,儿媳在镜头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孙子,笑着说:“爸,等您再回佛罗里达时,就能听到诺诺喊爷爷了。” 诺诺是儿子给孩子起的乳名,视频里那张小脸肉嘟嘟的,一双眼睛像极了儿子小时候,那画面还暖在心头,如今却可能因为自己的隐瞒碎成泡影。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四十年前姐姐临终前抓着他的手,反复叮嘱“别把当年的事说出去,保住怜月最后的体面”,那句重托像枷锁,死死捆着他的嘴。 可现在,儿子十年打拼的事业没了,若真如宋启铭所说,连佛罗里达的别墅都要被拍卖,那儿子的家庭就彻底岌岌可危了。
“我想沈先生应该是不希望看到你儿子在佛罗里达州的别墅被强行拍卖吧?”
宋启铭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刻意加重语气,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沈初年耳边。 这句话的震慑力,远胜过任何威胁——它明明白白地告诉沈初年,宋启铭不仅能查到他儿子的下落,更有能力毁掉对方的生活,且无人能阻拦。
冷汗瞬间从沈初年的脊背渗出,浸湿了衬衫。 他垂着头,沉默地坐在那里,会议室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挣扎被疲惫取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四十年前……那天晚宴后,我们带着宋念小姐走出你家别墅时,并不是上官正雄来接的我们。”
讲到这里,沈初年突然停住了。 他的眼睛里盛满无奈,还带着一丝全然无力的茫然,缓缓飘向窗外——天空阴沉得厉害,厚重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砸落下来,却远不及他此刻心头的沉重。 四十年的陈年旧事像一座锈迹斑斑的大山,死死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劲,可他攥紧了拳头,却连推开一丝缝隙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想就这样被这座山彻底压垮,可面对盘根错节的过往,他又能怎么办呢?
过了许久,沈初年像是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力气,突然定了定神,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说道:“其实那天,开车来接我们离开的,是易向行的父亲——易君天。”
“易君天?!”
沈初年的话像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宋启铭心上。 他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烟卷“啪嗒”掉在地毯上,整个人僵在沙发上,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查找女儿失踪真相的背后,竟还藏着如此复杂的内幕。 前几天沈初年明明说,当年是上官正雄指派司机协助他带走宋念,可此刻爆出的消息,比之前的内容还要炸裂。
一股被戏耍的怒火瞬间从心底窜起,烧得宋启铭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沈初年,凛冽的目光里像要喷出火来:“你敢耍我?!”纵横商界几十年,他见惯了尔虞我诈,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反复欺瞒。 他原本以为,事情查到上官正雄这里就是终点,可现在竟牵出了易向行的父亲易君天,这让他之前所有的判断都成了笑话。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起这三天对上官家的高强度镇压——股价暴跌、合作解约、产业缩水,那些雷霆手段如今看来,竟像是打错了方向。 心里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滋味,有后悔,有懊恼,还有一丝后怕。 他暗忖“要是继续盯着上官家,反而会让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得更深”,这一次,宋启铭没有像之前那样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他必须彻底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幕后人,谁在中间搅局,才能做出最终决定。
念头转动间,他已经开始在心里调整计划——对上官家的惩戒该慢慢放下了,等会出去就找助理沟通,最好通过财经报道向外界宣布,宋氏集团不再准备对上官家采取进一步制裁。 眼下,揪出易君天这条线,才是最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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