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近来的风波,像一块巨石投进易南希心里的湖。 曾稳居京市第一世家的豪门,往日里是何等风光,而如今却落得股价暴跌、人人避之不及的境地,这样的落差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正怔愣间,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林知意来找自己的模样——当时她在自己面前提起母亲失踪的旧事,虽没明说什么,可那眼神里的困惑与探寻,却让易南希心里悄悄埋下了揣测的种子。 再联想到父亲易向行这阵子的反常:时常独自待在书房抽烟,电话里总有些含糊其辞的对话,偶尔被问起近况时,还会不自觉地回避眼神。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父亲和沈初年之间,会不会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如果父亲真的做过对宋启明不利的事,甚至和当年的旧案有关,那他们易家,会不会也落得和上官家一样的下场? 一连串的疑问像乱线缠在心头,让易南希烦得直皱眉,脚步竟不自觉地朝着许怜月的卧室走去。
自从许怜月去世后,她总时不时来打扫这间房,像是想留住些什么。 自从云栖苑那场风波过后,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踏进来过了。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梳妆台上还摆着她常用的珍珠发簪,床头柜上放着没看完的旧书,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许怜月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捏着木梳,一点点梳理那头又黑又亮的长发;又好像听见她笑着喊自己:“南汐,快过来,妈给你把头发扎一下!” 那是她七八岁时的光景,总爱疯跑着躲她,却又会在她拿出糖果时乖乖凑过去。
从前的幻象转瞬就散了,房间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寂静。 易南希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桌上许怜月的照片,她不由伸手将相框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许是时间久了,也或许是常年摆放难免松动,相框刚被她托起,背后的支架就“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易南希下意识放下相框,弯腰想去捡地上的支架,就在她把相框往梳妆台上轻放的瞬间,相框的后半部分竟顺着缝隙与前半部分彻底脱离,好好的相框一下子一分为二。 也就是这眨眼的功夫,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粉红色纸条,从分离的相框后端夹层里滑落出来,轻轻飘落在梳妆台的台面上。
易南希的目光瞬间被纸条吸引,也顾不上捡地上的支架,慌忙伸手将纸条拿起,指尖有些发颤地展开。 当纸条上的内容清晰映入眼帘时,易南希只觉得喉咙发紧,呼吸骤然急促,捏着纸条的手指更是控制不住地簌簌发抖。
纸条上的内容,根本不是什么家常留言,而是一张打印后又被母亲仔细收藏的孤儿院收养证明。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被收养人信息”一栏,姓名那处赫然写着“沈明薇”,性别“女”,年龄“4岁”,入院时间清清楚楚标注着“1970年9月13日”。
“天呐!”易南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般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偶然从旁人那里听说林知意的母亲沈明薇,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宋启铭的亲生女儿时,心里曾生出过一丝好奇,因此还特意去查阅了多年前的旧报纸。 那上面白纸黑字记载着,宋启铭的女儿宋念,是在1970年7月的夏天离奇失踪,失踪时的年龄、时间,除了日期差了两个月之外,其余的信息竟然完全与眼前的这张孤儿怨证明都对得上!
易南希下意识将纸条翻了过来,竟发现收养证明的背面还有几行浅浅的字迹,那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母亲的手笔:“我一直记得姐姐的模样。”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母亲口中的“姐姐”,会是沈明薇吗?她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
一个更让她心惊的念头紧跟着冒了出来:母亲怎么会有沈明薇的收养证明?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明薇就是宋念?甚至母亲会不会也牵连进了当年的失踪案里?而母亲写在收养证明背后的话,到底又有什么含义?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压得易南希几乎喘不过气,手里的收养证明仿佛有千斤重,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该怎么办?是拿这张纸条去询问父亲?还是把这张纸条拿给林知意,甚至是宋启铭?如果这样做,可以帮助他们更早,查到女儿当年失踪的真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如果这件事牵连到易家,她轻易拿出去,会不会又引出什么新的风波?
一时间,易南希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她心里此刻清晰的知道,既然许怜月保存有这张孤儿院证明,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只是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一定还有她不能公开,甚至逼不得已的苦衷。
喜欢我亲爱的知意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我亲爱的知意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